甄誠黑著臉,看著打他的女人,「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敢打我?」
「就打你了!你個渣男!」
「……」
甄誠聽到這聲音,只覺得熟悉。
但,他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下一秒,姜妗就給了他答案。
「學人玩兒一夜情,你倒是戴套啊!你他媽就是個垃圾播種機,只管播種不管養是吧?」
甄誠被這話徹底打懵了,整個人徹底僵在那裡。
連慣性轉著佛珠的手指,都沒再動彈,甚至有幾分顫抖。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姜妗,似是要將她看穿。
「你……是那晚的女人?」
說罷,他又後知後覺過來,驚道:「你懷孕了?!」
姜妗抬手,就又朝他扇去。
不過,這次被甄誠給捉住了手。
他皺眉,面色沉得跟墨一樣,「你還來?」
「放開我!」
「好讓你再給我一巴掌?」
甄誠拽著她的手腕,帶著幾分戲謔道,「你就算要打,打另一邊臉不行嗎?好歹對稱點!」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了甄誠的另一邊臉上。
姜妗換了只手,如他所願。
甄誠被她給氣笑了,他舌尖抵著後牙槽,將那股生澀的血腥味朝地上吐了出來,他啐了口道,「你恨我,就因為我讓你懷了孕?」
姜妗瞪著他,此時她雙手都被甄誠給禁錮住。
她瞪視著他的目光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有恨意、有無奈、有羞憤!
甄誠卻是露出了幾分玩味,「你最好搞清楚,那晚發生意外的位置,是我的房間,而你……是自己找來我房間的!」
「你閉嘴!」
「怎麼?打了我怕我說?」
姜妗怒視著他,「你也說是意外了,我那晚不清醒,你也不清醒?」
「大姐,你喝酒了我就沒喝?」
「那你……」
「為什麼不戴套?」
甄誠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那晚我也被下了藥,我以為你是對方故意送上我床的,我意識不清醒,怎麼可能記得戴那玩意兒?」
姜妗臉上一熱,她剛剛確實是有些衝動了,才直接問出那樣的話。
但,她厭惡恨甄誠的點,確實是在這裡。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被公司和經紀人出賣,騙去陪大老闆喝酒,被下了藥。
她意識不清醒,她主動進了甄誠的房間,是她活該。
但甄誠不戴套,完事兒後還直接閃人的行為,是她不恥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晚是她的第一次。
姜妗緊咬著後牙槽,雙手還被甄誠反剪扣在身後。
以至於,兩人的距離貼得很近。
近到她抬頭,憤怒的氣息就直接能噴灑在他的下巴上。
甄誠垂眸,特意曖昧地湊近幾分。
姜妗倔強偏頭,避開他的親近。
甄誠嗤地笑出聲,「怎麼?以為我要親你?」
「……」
姜妗沒說話,甄誠卻是說道:「我這人不喜歡被人誤會,而你現在就誤會了我。」
「我誤會你什麼了?我承認,我進了你房間,我活該!但你……明明可以避免將錯誤延續!」
「怪我?」
甄誠咬了咬牙,道:「說了,我也沒經驗!」
「……」
這話一出,言禎倒是沒什麼,傅行舟差點沒憋住笑。
不止他,連直播間的鬼鬼們,都紛紛在彈幕上「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這是什麼狗血劇場?】
【我差點以為我走錯了直播間!】
【沒經驗哈哈哈!甄局長竟然把處男之身保存了三十年,好傢夥,一次就中標!】
【這真的不是什麼古早帶球跑的小說設定嗎?我快笑死在這直播間裡了。】
【我怎麼感覺,言行夫婦身邊的都是憨憨?】
……
有彈幕,自然就有打賞。
言禎一邊看狗血八點檔吃瓜,一邊享受著功德的增加,心裡那叫一個美滋滋。
她一手被傅行舟牽著,一手挽著他的胳膊,把頭也靠在他的肩膀上。
整個人,恨不得直接掛他身上。
孟嬌從她的八寶袋裡摸出個沙發模型,然後往地上一擺。
她捏了個手訣,喝了一聲:「變!」
頓時,一張真皮長沙發便出現在幾人身後。
她笑嘻嘻地招呼著,「來來來,咱們坐下慢慢看!好久沒看到真人版的狗血八點檔了!」
言禎見狀,有些羨慕,「我也想要這個空間儲物袋!」
「你沒有嗎?」
「我下來歷劫,現在還是肉胎凡身,哪裡來的八寶袋。」
「可憐見的,利用法器當八寶袋的話,很耗費靈力的。」
「可不是……」
傅行舟被言禎拉到沙發上坐下,陵驕也跟了過來。
不過,他沒坐。
他站在言禎身後,用有些驕傲的語氣說道,「師父,你有什麼拿不下的都可以放我這兒!」
「你有八寶袋?」
「沒有。」
「那你放哪裡?」
「可以裝我肚子裡。」
言禎:「……」
她乾巴巴地笑了笑,道:「那我還是煉個空間法器吧!」
說完,她又指了指姜妗和甄誠,「噓!咱們繼續看戲!」
姜妗和甄誠尷尬地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偏頭,誰也說不下去了。
言禎見狀,不由笑了。
她其實就是故意打岔的。
再讓這倆嘴硬不會好好說話的交流下去,最終的結局要麼真帶球跑,上演一出她逃他追,他們插翅難飛。
要麼,把姜妗氣急了,她真把孩子給流了,甄誠豈不是得恨上她?
那就是一出虐戀了!
而姜妗,壓根就虐不過甄誠嘛!
畢竟人家可是特調局局長。
雖然言禎嘴上嗶嗶著他沒幾分本事,但怎麼可能呢?
她不想姜妗吃虧。
就乾脆打岔,讓他們先冷靜幾分,再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孟嬌又甩出來一把椅子,讓甄誠自己坐椅子,他們五個人為一派,齊齊面對甄誠。
頗有股嚴刑拷問的感覺!
【哈哈哈!我真的笑裂開了!這場景,真的不是在嚴刑逼問罪犯嗎?】
【甄局長這輩子都怕是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被兩人一仙一獸來逼問吧?】
【主播是個有趣的天師,我反手就是一個關注!】
【輕輕地把我的美臀置放在這個直播間了,以後開播我必來!】
【美臀?無圖無真相!】
……
言禎剛想開口,手心就被傅行舟撓了下。
她扭頭看過去,低聲道:「你說話太直,想知道什麼,我替你問。」
「但是他對你明顯也有意見。」
傅行舟:「……」
他無奈,笑著摸了摸自家傻媳婦的頭,「我的錯,我沒來得及告訴你,我跟他很熟,日常互懟是我們相處的模式。」
傅行舟的語氣,溫柔得讓對面的甄誠都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他不屑地轉著手裡的佛珠,渾身的戾氣毫不掩飾地釋放了出來。
甄誠身為特調局的局長,特調局又是國家設下的私密組織,自帶正義之氣,凜然又霸道!
這股氣勢,讓陵驕感到十分不舒服,他渾身的寒毛都不自覺地豎了起來。
哪怕,他已經跟言禎結契,並不算是野生妖物。
但這股天地浩蕩的罡氣,對他還未真正渡劫化龍的大白蛇來說,依舊是最威嚴的壓制!
陵驕下意識就將手搭在了沙發扶手上,捏成了拳,忍受著那股不舒服的感覺。
言禎瞪向甄誠,「說話就說話,釋放什麼威壓?就你有官方護體是吧?」
甄誠:「……」
他頗為無奈,「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凶什麼凶?」
「你嚇到我的契約獸了!」
「嚇到而已,我又沒真的傷他,要不是看傅行舟的面子,你又是他老婆,這隻蛇我早就把它給收了!」
「你敢!」
甄誠無語,斜睨了傅行舟一眼,「到底還能不能好好聊了?」
傅行舟在半個發小和親親老婆之間,自然是選擇老婆的。
他聳聳肩,道:「她和陵驕的結契,是經過酆都那邊認證的,你想收陵驕,還得問問酆都大帝和判官。」
「酆都那位不是……」
「你為什麼要當逃兵?」
「什麼逃兵?」
言禎直接打斷了甄誠的話,她現在在直播,絕不能讓他提到酆都大帝封司冥失蹤的事!
否則,酆都功德多,修為爆炸的一些大能們,怕是要憋不住作亂!
言禎才不管自己說話直不直呢,反正她的目的是讓姜妗和甄誠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被打斷。
現在打斷了,她身為姜妗的朋友,她就有資格站出來,護著她,替她討公道!
「每個人對一夜情的看法不一樣,這個我不多問,但你和她發生那樣的事情後,為什麼要逃走?既然你覺得你自己不理虧,你也是被人灌了酒,又是姜妗自己走到你房間,你們才發生意外的,那你更不應該走啊!你心虛什麼?逃什麼?」
「我……」
「怎麼?怕姜妗找你負責?還是怕她告你強姦?」
甄誠:「……」
他緊咬著後牙槽,對言禎的咄咄逼問,他真的很煩。
要不是看她是傅行舟的老婆,早在她最初出言不遜的時候,就動手教訓她了!
但眼下,他又不得不暫時把這口氣忍下來。
言禎的話,以及身體語言,都是在護著姜妗。
說明,她是姜妗的朋友。
甄誠心裡也有很多疑惑,需要解開。
他更不希望,自己孩子他媽,對他有更深層次的誤解。
「我不是心虛,而是有緊急情況,我比她先醒來,醒來後她趴在床上,我都沒來得及看到她長什麼樣,就接到電話,隔壁東市有隻作惡的精怪,害了十幾口人,需要我親自去指揮調度,將其鎮壓捉拿。」
「對我這個職位和工作來說,保護人民財產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的私事,自然是可以先放一邊。」
他說到這裡,視線也挪了挪,直接看向姜妗,向她解釋道:「我走的時候,拿酒店的便簽紙給你留了紙條,你醒來沒看到?」
姜妗:「……」
她醒來發現「一夜情播種機」已經逃之夭夭,氣都不打一處來,誰還會去看那什麼鬼便簽?
姜妗的表情,讓甄誠瞬間明白,「難怪,我沒等到你的電話,我讓人去調查過,查監控發現,那晚你是自己跑來我房間的,再加上那晚的酒局,找我幫忙辦事的人,確實有透露出想給我送個女人的意思,我就誤會你……」
「行!就當這些都是陰差陽錯的誤會,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當然……」
「孩子我不可能打掉的,你想都別想!」
甄誠皺眉,「我什麼時候說要你把孩子打掉了?你們這些女人就不能聽別人把話說完?」
他的耐心,已經快用光。
言禎是這樣,姜妗又是這樣。
怎麼,他看起來就這麼像不負責任的渣男?
想到這裡,甄誠煩躁地將佛珠捏在掌心,站起身來對姜妗說道:「孩子生下來,我會負責!」
「你想得美!憑白得一個孩子!我會生,但這孩子跟你沒關係,他生下來後跟我姓,你不過就是個播種機器而已,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
甄誠著實被震驚了。
他那表情,愣是被驚愕到,好幾秒沒能說出來話。
【哈哈哈哈哈!真的不是一夜情後女主把男主當鴨子,甩給他百元大鈔就溜之大吉帶球跑的劇情嗎?笑死我了!】
【不能說完全一模一樣,至少靈魂的核心梗是在的!】
【甄局長的表情,我能笑100年!】
【這個女的叫什麼名字啊?太勇了哈哈哈!】
【去父留子,哈哈哈!】
……
甄誠被氣得有種缺氧的感覺,他懵了好幾秒,這才深吸口氣,道:「你跟我走!」
他說罷,就去拉姜妗。
言禎一把拍開他的手,「你幹嘛?」
甄誠眼底閃過一絲冷厲,看向傅行舟,「管好你的女人,我忍耐有限!」
傅行舟看出來,甄誠是動真格的了。
他將言禎摟在懷裡,低聲在她耳邊道:「甄誠這是想負責,但他嘴硬,你讓姜妗自己去收拾他。」
「可是,姜妗肯定打不過他。」
「噗——」
傅行舟這聲笑,將熱氣直接噴在言禎的耳朵上。
她下意識縮了縮肩膀,只覺得那股熱氣,弄得她耳朵癢,脖子癢,渾身癢,心尖尖都癢。
言禎抬手,摸了下耳畔,手背卻是蹭到了傅行舟的唇。
他趁機親了下她的手背,道:「放心,甄誠不會打姜妗的,她現在懷著孩子,那就是她的尚方寶劍,他們兩人的關係,目前位置,姜妗是占上風的,甄誠反而比較被動!」
「真的嗎?」
「嗯!寶貝你要相信我。」
「……好吧!」
一聲寶貝,把言禎喊得心頭酥麻麻。
她瞬間就服軟了,對姜妗說道:「要不,你跟他走吧,你們之間的事,私下解決會不會更好處理?」
姜妗:「……」
對此,姜妗也沒有什麼意見。
她抬眸,對上甄誠那雙依舊帶著躁意的眸子。
「你要帶我去哪兒?該不會是要囚禁我,讓我給你生下孩子,然後把孩子抱走不讓我見吧?」
甄誠:「???」
他徹底被氣笑,下意識抬手戳了下姜妗的腦門。
「你這傻女人,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
甄誠說這話時,全然沒注意到,他那帶笑的語調,有著他平時完全不會有的寵溺。
他唇角勾起,「忘了做介紹了,我是你孩子的爸,我叫甄誠,西土瓦的甄,誠意的誠,你呢?我孩子他媽,你叫什麼名字?」
姜妗被他這突然柔下來的語氣,說得頭皮發麻。
但她還是下意識應道,「姜妗,姜子牙的姜,女今的妗。」
「名字挺好聽。」
甄誠的語調,雖然有幾分戲謔。
但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嚴肅又認真。
與此同時,他還將手伸向她,「姜妗女士,我誠意邀請你和我一起去趟民政局,你願意和我領證,婚後試著培養感情嗎?」
姜妗:「!!!」
「你總得給我個機會,讓我證明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渣男吧?給個機會,讓我給你和孩子一個完整且幸福的家?」
這番話,讓姜妗心頭震顫。
她父母早逝,從小跟著舅舅舅媽生活,舅媽是個自私的女人,姜妗十歲開始,只要放學回家,就要操持家務,做這做那,舅媽對她也是非打即罵。
這樣的生活,她過了八年。
一成年步入大學,她便自食其力,一邊打工一邊上學,便很少回舅舅家。
家,對她而言,是遙遠又期待的溫暖港灣。
如今,這個她在心裡憤恨厭惡的「一夜情播種機」,居然朝她伸出手,笑著對她說,要給她和孩子一個家……
她沉默了足足有十幾秒,最終站起身來。
姜妗沒有把手放到他的掌心,只是走到他身邊,抬眸看向他,「希望你說到做到!」
語畢,她便挺直著背脊,從甄誠身旁略過。
甄誠聳聳肩,將手收回,重新轉動著佛珠,笑著朝傅行舟揮揮手,「這條蛇你們自己看管好,出了任何差池,我是找你們負責的,它已經被妖管局盯上了,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甄誠也轉過身,長腿邁得有幾分急切。
「姜妗,等等我!」
……
言禎見狀,忍不住感慨,「你說,甄誠會好好對姜妗嗎?」
「會。」
「你對他這麼有信心?」
「不靠譜的人,是沒有資格成為我的朋友的。」
「咦惹~~~行舟,你這是在誇他還是夸自己吶?」
「一起夸不行?」
「行!」
她笑了笑,「怎麼不行?我老公就是優秀!」
傅行舟:「……」
又被老婆的直球戳中小心臟了,怎麼辦?
好想抱著她親!
傅行舟忍住了低頭親吻言禎的衝動,扭頭看向陵驕,「甄誠的提醒,你要記在心上,他眼睛裡容不得沙子,他越過妖管局,先來我這邊一步,定是感應到出妖氣的位置,是我的別墅,才專程壓住妖管局那邊跑一趟的,他這人嘴硬,替朋友辦了事也從不會主動說出來。」
「他提及妖管局,還說那邊盯上了你,勢必是想將你收到妖管局那邊。」
「被妖管局盯上的妖,到目前位置,據我所知,沒有一隻是逃過了追捕的。」
陵驕有些意外,傅行舟竟然會對他說這麼多。
他接觸傅行舟以來,他除了對言禎不高冷之外,對別人,極少會說一大段的話。
陵驕心裡清楚,他是把自己劃分為自己人了,才會這麼推心置腹。
他連連點頭,「謝謝師公的提醒,我沒事的時候,都會躲在封印里修煉,不出來的。」
「躲什麼?」
言禎不爽,「不用躲!」
她扭頭看向陵驕時,眸子裡已經帶上了幾分颯氣,「我倒是要看看,妖管局那條長蟲,要用什麼方式,來我手裡搶『人』!」
言禎對這妖管局,打從一開始就沒好印象。
「讓上古神獸去滋養邪祟,還弄得那麼冠冕堂皇,那條長蟲能是什麼好東西!?」
「它最好別來招惹我,招惹到我面前,我不把它丫得捏成麻花我跟它姓!」
「哦不,我覺得它最好來招惹我,這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它干趴下,等陵驕渡劫化龍後,讓陵驕當妖管局的局長!」
言禎的眸子裡,閃爍著搞事的灼熱光芒。
她搓搓手,笑容裡帶上了幾分狡黠,「它最好快點來找打,不然,我還得費腦子去破解皮老闆那邊的養屍風水陣,我還饞皮老闆這隻上古神獸呢!」
傅行舟:「……」
打那條長蟲,他沒意見。
但,饞皮老闆?
傅行舟臉上的笑意加深,卻是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他將人拉至懷裡,喉頭滾動間,便低聲問道,「禎禎,你是真不把我當回事啊?」
「啊?我沒有……」
「你饞這個饞那個,就不怕我吃醋?」
「但我最饞你啊!」
傅行舟:「……」
很好!
他本來還能克制。
這話一出,他克制不了了。
管它什麼直播,他親他的老婆,天經地義!
傅行舟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將她下巴微抬,低頭便狠狠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