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月的表現，也一度印證了這個說法。
之前他見姜折，都是在兩家長輩面前，姜折倒是表現得不算出格，不過他幾次去的地方，錦園飯店、私人醫院，都有過姜折的身影，他知道姜折只是比姜凡月表現得更內斂一些。
他以為，今天自己專門來找姜折，她總歸是有些情緒波動的。
路燈燈光下，她精緻得有些超過想像，明明也沒有化妝，顧嘉恆腦子裡一時要素過多。
「讓讓。」姜折開口。
她眉眼不耐，卻多了幾分含羞帶嗔的味道，美人生氣是別有風情的。
顧嘉恆忽然想起那個詞，欲擒故縱。
他笑了，「姜折，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肖萌的事情。」
姜折正要繞過他走，聽到肖萌，腳步頓了頓。
「肖萌被蔣家趕出去，就算事實不是傳說的那樣，也一定事出有因。你跟她走得太近，對你並不好。姜折，你已經離開了姜家，以後機會不多，希望你能夠把握住一中這一次的機會。」
「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來說這種話？」姜折嚼著口香糖。
顧嘉恆從她的動作里看出了輕慢和嘲諷。
但是他不信這是她的真實意思表達。
他也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是啊，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姜凡月來找自己說了在肖萌的事情上的無心之失，他明明該去安慰姜凡月，但是轉頭來想到的竟然是姜折。
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也許是因為不想看到一個長得這麼好看的女孩子自甘墮落跟那樣的人混在一起，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
「好歹曾經我們也算是世交之家，有一起長大的交情。」
「我跟你，沒有。」姜折聲音清冷，和顧嘉恆隔著夜間的光暈和霧氣，「少對我指點。」
被她無理的態度激怒，顧嘉恆捏了一下拳，想起她平時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對待雙方家人都很輕慢，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竟然回來找姜折！
她連想要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手段，也表現得如此糟糕低劣，他怎麼會這樣花心思！
「姜折，別後悔。」顧嘉恆說。
風太大，姜折沒有聽清楚，她往前走，路燈下光暈籠罩，氣質矜貴的男人正站在那一團光暈下。
姜折忽然想起某幅名畫，唇角微微牽了牽。
「你的筆掉在車上了。」秦景琛伸手遞過來。
一塊錢一支的廉價水筆，小賣部里到處都是。
姜折包里有許多。
她伸手接過來：「多謝。」
想到又欠他一次，姜折一時想不到怎麼答謝。
「早點回去休息。」秦景琛說完，轉身離開。
「秦景琛。」姜折叫住了他。
男人回頭，姜折走向他，將自己的口香糖罐子遞給他：「吃兩粒。」
秦景琛接過去，從善如流倒出了兩粒，將東西還給她。
姜折這才收起了東西，「走了。」
看到姜折要走，顧嘉恆下意識的跟上腳步。
秦景琛這次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隨同姜折一起，往小區的門口走去。
姜折不用回頭也知道，他將顧嘉恆當尾隨者了。
她沒有說什麼，腳步和秦景琛保持了一致。
跟隨而來的顧嘉恆眉頭皺得很緊，視線落在秦景琛身上，半晌都迴轉不過來。
他有些厭惡姜折在外面交的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但是面對著秦景琛，他又莫名地無法將那個男人和不三不四掛上鉤。
心情就很有些煩躁。
「同學？」秦景琛問。
「陌生人。」姜折如實回答，確實是和顧嘉恆一起長大的，他也常來姜家，但是他頂多算是姜凡月的朋友，跟姜折無關，「勉強算得上是……潛在的追求者？」
心理學上來說，一個人對於另外一個人關注過多，表現出來的情緒雖然各異，但是內心深處卻往往對對方有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想法。
姜折偏頭看秦景琛：「你信嗎？」
「信。你追求者過少，我才會覺得奇怪。」秦景琛將她送到門口。
她回頭來，揮手：「回去吧。」
她的眼睛裡，反光點仿佛比其他人更多，任何光亮照進去，都會有更明亮的光閃耀回來。
等到姜折身影消失不見，秦景琛回頭來，顧嘉恆目光躲閃了一下，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秦景琛眸底暗光冷凝了一瞬。
……
月考很快就要開始了。
夏恩慈最近複習得天昏地暗。
寢室里只有她和白伊蓮，倒是無人打擾，很適合學習。
「夏恩慈，肖萌最近的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白伊蓮輕聲問道。
「那你呢？」夏恩慈問。
白伊蓮面不改色：「我還行。你說肖萌她成績和狀態一直不太穩定，這次真的能考六百分嗎？」
夏恩慈莫名覺得她語氣有些不善，反問道：「你的鋼琴練得怎麼樣了？聽說沒多久就要比賽了？」
白伊蓮的氣勢馬上下來了，想起自己的譜子還沒有彈熟，敷衍了兩句就抱著曲譜出去了。
考試之前，夏恩慈低聲跟肖萌說話。
姜折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整理自己的筆袋。
顧嘉順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
四眼仔跟宋星宇說話：「星哥，我感覺這次我信心百倍啊！就好像那些題都會做一樣的。」
「醒醒，天亮了。」宋星宇拍了拍他的肩膀。
未命名班這次大家的心情都還挺輕鬆，反正不管考試怎麼樣，至少大家最近是認真聽課學習了的——迫於宋星宇的淫|威，課堂上沒什麼玩鬧的機會，也不可能睡上一整天，可不得多看看書聽一耳朵課。
考試是隨機分的考場，大家基本不在一個班。
姜折整理好，跟肖萌說了一聲，起身去自己所在的班。
夏恩慈幾步追上她：「小折！」
「嗯？」
「外公和我媽讓我給你帶句話。」
姜折頓住腳步：「說。」
「他們說，考試成績不要緊，只要你健康平安開心就好，所以考試的時候，你放輕鬆就好了。」夏恩慈將話帶到，對她比了一個心，這才跑去自己的考室。
姜折眼眸閃爍了一下，這話姜耀望和姜兮若都在微信上跟自己說過了，又還巴巴的專門讓夏恩慈帶了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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