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如果她是男孩就好了
「看這天氣，你們明天就能繼續上路了。」
老族長眯著眼睛看著天上掛著的太陽，陽光照在身上，他甚至都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自去年冬天生病以來，他的身上一直都是涼的，就算是燒的燙人的炕，也只能讓他覺得熱乎，跟太陽曬在身上的暖，是不一樣的。
老族長是被大兒子抱出來曬太陽的，也是老族長自己要求的，身後幾十個人一臉悲戚的站著，甚至有幾個人已經忍不住流淚了。
就連凌淺，也被這壓抑又悲傷的氛圍，帶著一同紅了眼眶。
老族長啊，一心為了族人的一族之長，竟然就這麼……
他還沒能看著他們去到京都，過上他們期盼的日子呢！
看著族長懷裡如同睡著了的老族長，壓抑的哭聲零碎的響起，都怕不小心吵醒了這位老爺子。
六歲的凌書彬不懂大家為什麼哭，這樣的情況讓他覺得害怕，便哇哇大哭起來。
然後所有人都不再壓抑著哭聲，那一聲聲的哭泣，代表了他們對老族長的不舍，代表了他們送老族長最後一程。
老族長的身後事辦的很簡單，沒有棺木，便用被子包裹嚴實，然後用草墊子裹著，第三天便下葬了。
逝者已矣，活人的生活還要繼續。
——
三個月後，凌淺他們終於到了京都範圍內。
京郊的一處莊子，凌淺他們就被暫時安置在這裡。
這裡不是蒙面男子跟他們說好的地址，而是他們來的路上碰到的一位氣度不凡的好心人，聽聞他們的遭遇，便熱心的把他們的事情攬了過去，暫時把他們安置在這座莊子裡，待他們戶籍辦理好了，便能尋一處地方，安家落戶了。
至於這人是不是好人……
莊子裡又沒人看守著他們，他們不會跟莊子裡的那些佃戶打聽啊。
也不怪他們沒去找蒙面男子說的那個地址，實在是京都城內他們進不去啊！
可能是那位氣度不凡的好心人地位頗高，第三天的時候就官府的人把他們帶去了一處離京郊幾十里遠的荒山上，並且把辦理好了戶籍給了他們，還給他們送了一些糧食種子。
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有了戶籍，有了糧食種子，美好的新生活等待著他們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
上山砍樹，建造木屋，開墾荒地，播種玉米、大豆、豆角、辣椒、小白菜……
待這一切忙活完，又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已經進入到七月了。
天氣炎熱，幸好他們背靠大山，微風習習，還沒有他們去年逃荒的時候熱。
山下的一處湖泊，凌淺正帶著凌涓在那裡洗衣服。
至於其他族人，都在忙著製作肥皂呢。
肥皂方子算是送給了族裡，畢竟大家都知道肥皂的製作方法，凌淺就算是不願意，也會有人偷偷做的，而且她從一開始就沒怎麼在意這個方子，超市的圖書角有的是書，她不缺方子。
而且，肥皂的盈利分了她四成，她萬事不用管，就能拿四成的錢，她都覺得自己拿太多了。
剩下的六成，要付族人的工錢，還有買材料的錢，最後剩下的才是族裡的，重建房屋的錢、孩子們啟蒙的錢，都在這裡，還有帶回老族長。
「姐，我不喜歡洗衣服，我想上山玩。」
凌涓嘟著的嘴都能掛油瓶了。
剛來到這座荒山的時候，除了筐里背著的行李，他們的糧食所剩無幾，身無分文不說，還人人都欠了凌淺最少幾百文銅錢。
去城鎮買糧食，他們又不捨得，就只能在這座荒山上找吃的。
凌淺沒去過幾次，凌涓卻每次都去。
就好像要把以前藏起來的調皮搗蛋都補回來一樣，整天滿山亂竄，直接升為了老太太黑名單上的第一人。
以前，第一人是凌淺來著，老太太就怕她出去野了，真把自己當個爺們兒了，就怕她收不了心，以後嫁不出去了。
第二人自然是凌浩，說好了讀書識字、金榜題名的，結果他竟然要跑去當個廚子。
而原本她最不用擔心的凌涓，竟然整天不著家，反倒是凌淺，整天不出門。
老太太讓凌涓這個小孫女愁的，白頭髮都多了一片。
這不，連肥皂作坊也不讓倆人去，整天給倆人布置任務，要麼洗衣服，要麼做飯，偶爾還得做一些縫縫補補的活，家裡還得每天收拾乾淨，省的一個皮的不著家，一個懶得不動彈。
「我也不想洗衣服，我還不想出來呢。」
話音未落，凌淺啪的一下拍向自己的脖子。
果然，手心裡有一點血跡，還有一具蚊子的屍體。
她最怕蟲子咬了，每次被咬後都會起一個超大的疙瘩，抓心撓肺的癢，讓她恨不得一刀把疙瘩給切了。
「唉！當女人真麻煩啊！要學針線活，還得學洗衣做飯，連個山都不讓爬，如果我也是個男孩子就好了。」
凌涓嘆氣，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感嘆。
這種念頭，別說，凌淺都有過。
來大姨媽的時候，凌淺也會感嘆，如果她是個男孩就好了，就不用遭受大姨媽一月一次的造訪了。
看到電視裡女人生孩子的片段，啊啊大叫著，疼得死去活來，想想未來的某一天，自己也會經歷這一遭，她就會想，如果自己是個男孩子就好了，就不用經受生孩子的痛苦了。
當然，後來的想法就變了，不再想著自己變成男孩子，而是想著，如果男人來大姨媽就好了，如果男人會生孩子就好了。
凌淺跟著嘆了口氣，勸凌涓：
「你最近還是老實點吧，我看奶最近心情不大好，你別頂風作案哈！
指望自己變成男孩子，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下輩子倒是有三分之一的可能。
至於家務活，不想做的話，那就努力賺錢啊，等你有錢了，這些活就可以讓別人做了。」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可是，我怎麼才能賺大錢呢？」
凌涓糾結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一二三來，搓洗了幾下衣服後，突然轉過頭來問凌淺：
「姐，為什麼是三分之一的可能？不應該是一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