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忍不住一笑。
東叔上前,道:「小小姐,這是大長公主與鄭昭儀給您送的零嘴與小衣裳等物件。」
有零嘴?
明馨眼前一亮,「有什麼,零嘴,我看看?」
她大概是在神界未吃過的緣故,這下了凡,什麼都想吃一遍。
便是難吃的,也要嘗嘗鹹淡。
一旁的下人,便從馬車內搬出來一個木箱子。
打開一看,包裹嚴實的油紙裡面,是裹滿了油辣子和孜然的牛肉乾。
香味撲鼻!
明馨吸了吸鼻子,小胖手抓住一個香辣牛肉乾,便往嘴裡放。
「好次,好好次……」
牛肉乾完全入味了,一點異味都沒有。
好吃的舌頭都說不清了。
東叔笑道:「小小姐,這是鄭昭儀送的,還寫了配方。」
「您慢些吃,後面馬車上還有呢。」
來時,雍京城已是春天,怕在路上壞了,便用冰塊鎮了一路。
到了這雲樂縣,冰塊化後才沒再冰著。
吃著如同現做的一樣!
明馨舔了舔手指頭上的辣油,又用另一隻手,抓起牛肉乾。
脆生生道:「娘親、東伯伯、大家都快,來吃。」
大方的一拍胸脯,「我請你們呀!」
安鯉拍著胸口笑道,「小傢伙還學會分享了。」
「快下來吧,讓你東伯伯他們進府。」
東叔也笑著說,「小小姐,奴才牙鬆了,不愛吃,您留著吃吧。」
其他人也搖了搖頭。
「好吧。」
明馨一跐溜從馬車上滑了下來。
此時,已至傍晚,天邊的晚霞很是美麗。
安鯉便讓下人牽著馬車,從偏門進去。
府上的丫鬟下人,自是按照在威遠大將軍府時那樣。
安鯉好好的休息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她便去縣衙了!
空白多年的卷宗與數不清的冤情,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處理。
來到縣衙,沒想到顧時蘊早到了。
「郡主,這是下官搜集的證據。」
他道,將厚厚的一本冊子,放在案台上。
安鯉坐下,拿起一看。
瞬間火氣上涌,憤怒不已。
這裡面隨意單拎出來一件,都不夠縣令砍頭的。
「這裡先讓人看著。」
「我們去地牢看看,把被冤枉的百姓放出來。」
安鯉冷著臉說。
留下幾名護衛,她便和顧時蘊下去了。
陰暗潮濕的地牢中,是經久不散的霉味。
幸好點著油燈,可以看清楚。
「救命啊,大人。」
「我們是被冤枉的。」
「嗚嗚嗚,快放我出去啊…」
……
兩側牢房中,關押著的人向外伸出手,絕望無力的吶喊。
他們面容枯瘦,渾身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安鯉皺了皺眉頭,繼續向前走著。
到了關押縣令的牢房,護衛敲響了牢門。
「醒醒,郡主來了。」
隔著牢門,一鞭子抽在了縣令的身上。
頓時,響起了殺豬般的慘叫!
縣令捂著臂膀,哭嚎道:「郡主,求您饒了小人吧。」
「小人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安鯉微皺著眉,冷聲道:「這地牢中,有多少無辜之人?」
「若矇騙本郡主,後果你是知道的。」
縣令從未受過這種罪,都消瘦了不少。
「小人……小人不知道……」
他抖動著嘴皮子,這十幾年裡,根本記不清有多少無辜百姓。
總之,很多就對了。
「郡主,小人記得。」
「小人說了,能饒過小人嗎?」
一旁的牢房中,傳來一道聲音。
他正是縣令身邊的師爺,正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安鯉冷笑兩聲,護衛便上前,「快說!」
師爺抖抖身子,「共有二百一十人,死了六十七人。」
安鯉等人譁然!
「啪!」
護衛一鞭子甩在了師爺身上,皮開肉綻。
「這些人就交給你們了,可要好好收拾。」
安鯉道,看守地牢的十二名護衛一拱手。
她往外走著,又回過身來道:「將師爺提出來,核對無辜百姓。」
「是,郡主。」
護衛打開牢門,像提小雞似的提了出來,又重新鎖上。
安鯉回到了正堂,心情並不舒暢。
她看著縣治,已經想好了要如何處理縣令等人。
「郡主,如此大張旗鼓,怕是會打草驚蛇。」
顧時蘊擔憂道。
雲樂三惡霸家族知道了消息,定會把證據消滅個乾淨。
到時候再抓人,沒有證據是行不通的。
安鯉淡淡一笑,她有辦法。
上次女兒給了她幾枚真言丸還沒用,正好這次派上用場。
但外人卻是不知的!
她笑著說:「顧秀才,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本郡主有十成的把握。」
「三個月內,一定會將雲樂縣蛀蟲除掉!」
看安鯉這麼有把握,顧時蘊穗點點頭。
不一會兒。
護衛壓著師爺上來了,身後還跟著一長排枯瘦的無辜百姓。
他們身形枯瘦,但看起來精神比剛才好了些。
安鯉立馬道:「顧秀才,你現在就寫一張告示,讓人貼到外面去。」
「好讓百姓來接自己親人。」
顧時蘊也知此事很急,直接拿起案台上的毛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郡主,屬下已將人帶出來。」
安鯉抬抬下巴,道:「將人帶去衙門外,多曬曬陽光吧。」
在牢房裡待那麼久,無論身心都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還是曬曬陽光好,恢復些力氣。
護衛們便將無辜百姓帶到了外面,正好此時,顧時蘊也寫完了。
他讓人從後院拿了漿糊,出去貼去了。
這時。
又從外面走進了一名護衛。
一拱手道:「郡主,按照您說的,屬下們已經將人都抓了起來。」
「這會兒正關押在了一宅子中,等候處置。」
安鯉點了點頭,「讓人看住了,千萬別跑了。」
她說的,正是縣令的族人。
縣令犯下的罪過,需以整個家族來贖罪。
「是,屬下們緊盯著呢。」
護衛道,又從人群中退去。
安鯉揉了揉眉心,感到有些疲憊。
貼完後,顧時蘊便進來了。
「郡主,下官瞧見不少無辜百姓都流了眼淚。」
「這個世道,真是黑暗無比。」
一時間,他竟有些感慨,暗自神傷。
「人性如此,有善便有惡。」
「我們要做的,便是利用權利做善抑惡。」
安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