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里沒有嘲諷,只會有不見底的黑,莫名的顏晚晚有些心慌,連忙把視線移,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刷手機,只是手指遲遲沒有翻動。
感覺那人走近,床上的一角塌了下去,顏晚晚觸電一般跳起,忽又覺得這樣顯得太膽怯,也不看他,吞吞吐吐的解釋道「我去洗澡。」
然後迫不及待地向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只是好像更說不清了。 ✮❋
直到關上浴室的門,顏晚晚靠在門後,右手下意識附上胸口,咚咚作響。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措。
許久,她才長舒一口氣,有些垂頭喪氣地去洗漱。
墨如風靠在床頭,看著猶如兔子受驚般逃進浴室的人,板了一晚上的臉終於露出了笑意,極淺卻意味深長。
雖然那天的意外纏綿,倆人都有幾分賭氣的試探,但終究是在他平靜地心湖劃下漣漪。
他長這麼大,除了小烏,還沒對哪個女人上過心。
偏偏顏晚晚那個女人一副吃干抹淨後半點無牽掛的樣子,好像花樓的恩客,逢場作戲,半點不留情。
這樣的認知讓他有些懊惱,有些莫名的氣憤。
他今天是故意的。
故意看破爺爺的布置沒有出聲,故意做出那副撩人的姿態,只為看一看顏晚晚的反應。
一場情事裡,哪怕是逢場作戲,也必須倆人都有反應才公平。
此時的墨如風還不知道,自己這種小孩子的幼稚舉動,其實是早期的心動,只是他不自知罷了。
臥室里很安靜,除了書本翻動的聲音,只有牆上鐘錶的滴答聲。
顏晚晚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久,才輕輕打開門。
她探著頭向外張望,許是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些削減氣勢,乾脆弄出響聲,好提醒某個人她出來了。
果然,聽到聲音,墨如風從書中抬起頭。
深邃的目光變得幽暗。
顏晚晚雙腿不自在的蹭了蹭。
不是她想穿成這樣子,實在是浴室里只有這一件浴袍了。
她張了張嘴,剛想解釋。
就見原本倚在床頭的男人,收回視線,啪一聲合上書,拉了拉被子,直接扭過身子躺下。
顏晚晚……
她突然氣憤了。
這算什麼,她根本就沒有要勾引的意思。
現在好了,還他麼的整了個未遂。
顏晚晚鬱卒。
墨如風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腦子裡不斷閃現著顏晚晚的樣子,沐浴過的顏晚晚格外的水嫩,尤其是那兩條白嫩的長腿,又細又直,晃得人眼疼。
他悄悄舒了一口氣,心頭的燥熱更甚。
過了好久,就在他以為顏晚晚就打算這麼站一夜的時候,身後傳來嘻嘻索索的聲音。
顏晚晚看著只有一張床,兩把椅子的臥室,最終選擇上床睡覺。
臥室的燈並沒有熄滅,但是閉著眼睛,墨如風的感官格外敏銳,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那小小的一團睡在自己不遠的地方,呼吸有些綿長。
顏晚晚縮在一角,儘量保持姿勢不動,她知道自己睡覺不老實。
隨著時鐘的滴滴答答,原本僵硬的倆人漸漸放鬆下來,焦慮不安一點點從他們的身體裡離開。
夜已深,正酣眠。
與倆人幾牆之隔的墨老爺子,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不時地時地看看牆上的鐘表。
身邊的錢管家從外邊匆匆走來。
墨老爺子迫不及待地問道「睡下了?」
錢管家眉眼帶笑「睡了。」
「這是不走了?」墨老爺子又問。
「不走了。」
聽到肯定地回答,墨老爺子終於放下心來,但還是忍不住抱怨。
「你說我一個老頭子還操心這些事,容易嗎?必須要叫仲達回來,再這麼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重孫。」
錢管家在旁邊不住地開解,順勢扶他回房休息。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邊已經開始放亮。
臥室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了,只有窗邊的縫隙里瀉近幾縷光看不分明。
顏晚晚覺得手臂有些酸痛,想要伸展一下卻抬不起來。
她又試了試,還是動不了,像是被什麼東西束住,而且身下的觸感也不一樣。
顏晚晚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終於發現了異樣。
她被捆了起來,而且被丟在床下的地毯上。
「墨如風!」聲音了帶著初醒的迷離卻格外咬牙切齒。
意想不到的是,立刻有了回應。
好像就在身邊。
「醒了?」墨如風偏了偏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被綁成蠶蛹的某人。
他躺在高處看得要清楚一些。
柔軟的蠶絲被裡露出她嫩白的妖嬈的臉,唇角上的一抹紅格外顯眼。
聽聲音顏晚晚就知道這廝肯定也沒睡好,合著這一夜他竟想著怎麼捉弄自己了,不禁有些氣惱「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他說著直接翻下床,將人壓在身下,一根手指微微挑起她的下巴。
顏晚晚被迫對上他的目光,見他眼中有血絲,脖頸處有兩塊可疑的紅痕,特別是嘴唇竟然破了皮。
她目光閃了閃,有些莫名的心虛,卻意外地牽動了嘴角的傷口。
她一怔,努力回想,腦袋裡還是一片空白。
「那個。」顏晚晚有些氣短,「怎麼回事?」
墨如風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再沒有多餘地表示。
這種感覺讓她抓狂。
尤其倆人離得很近,彼此呼出的熱氣相互交纏。
或許是為了綁住她抽走了綁帶,此刻浴袍松松垮垮地掛在他身上,露出大片麥色的肌膚,結實有力。
顏晚晚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啞「你先放開我。」
墨如風依舊不動。
「你想怎樣?」顏晚晚有些泄氣,看來昨晚是真的惹到他了,關鍵是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
突然,她福至心靈,抬頭問道「我又犯病了?」
聞言,墨如風反倒一怔,細細回想她當時的樣子還真的有幾分癲狂,確定了她不是裝瘋賣傻,他從她身上起來,脫掉了的浴袍扔回床上,然後將臥室的燈打開。
突如其來的明亮,讓顏晚晚的眼睛有短暫的失明。
等到適應之後,她抬眼去看。
屋裡的男人,高大偉岸,此時只穿一條寬鬆的短褲,露出精壯的腹肌,在向上顏晚晚看到了幾條顯眼的抓痕。
她面上一僵,忍不住再次問道「我沒把你怎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