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一馬當先,攔住去路,叫囂著要給個說法。
感覺身後有人拉自己的衣角,回頭就看到小姑子林雪兒沖她搖搖頭,一臉的高深莫測「嫂子,算了。」
林雪兒這人雖然跋扈卻識時務。
既然知道顏晚晚跟神醫有可能關係,自然不能讓嫂子把人得罪死了。
只是林夫人似乎不領情「雪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綿綿才是你的親侄女,就算為了你們關家的臉面,也不能輕易饒了她去。」
這下不但林雪兒臉色難看,關禮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本來就是小孩子的打鬧,哪裡上升到世家大族臉面的問題。
林夫人這是想把事情鬧大。
顏晚晚始終冷眼旁觀,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著她心情不大爽利。
忽然一道身影擋在前面。
林夫人的說教戛然而止,看看面前的人,扯出一絲笑容來「朱總,您不用出手,這種無法無天的孩子就應該多受些教育,我今天就替她的長輩好好修理修理她。」
她以為朱怡是站她這邊,忍不住得意地看了小姑子一眼,頗有種小人得志的樣子。
林雪兒臉色更臭,看看朱怡,又想到那個傳聞,嘴角浮起一抹談談的諷刺。
朱怡是不是為綿綿出頭還不一定呢。
朱怡笑了笑,輕輕拉過身後的顏晚晚,目光掃過林綿綿「林夫人說得沒錯,小孩子犯了錯就該好好教育,不過,我家的孩子就不勞煩林夫人辛苦了。」
我家的孩子。
這句話就像這是個魔咒,不停地在眾人耳邊迴響。
林夫人驚愕得嘴都合不攏。
林雪兒則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原本躲在一角的大堂經理瞬間蒼白了臉。
就連坐在輪椅上的葉司南眸中也閃過訝異。
「朱總,這……她……你們……」林夫人話都說不明白了。
任誰都沒有想到,朱怡會跟顏晚晚扯上關係。
說是母女吧,年齡不對,說是姐妹吧,年齡也不對。
「林夫人,你問也不問直接就定了罪,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這就是豪門貴婦的謹言慎行麼?」朱怡冷笑著,把一樣的話又還給她。
想欺負晚晚,還想讓神醫給治病,沒門!
林夫人沒想到剛才還笑意晏晏的人,此時如此的不給面子,但是礙於自己還有所求,她忍下了心中的鬱氣,看向當時在場的葉司南,「司南,你當時也在,到底怎麼回事?」
葉司南身份不同,葉家在帝都是金字塔的頂端,就是關家也要矮一頭。
這會兒把他扯出來,無非是讓朱怡知道知道她得厲害。
果然,朱怡看了葉司南一眼,眼中有了深思。
顏晚晚也好奇這個看起來有些桀驁的少年會怎麼說,畢竟他們才是一夥的。
只見那個坐在輪椅上少年,臉色微紅,應該是不太適這麼多人看向自己,但仍然抬高了下巴,眼睛澄澈「綿綿跑過去差點摔倒,是這位姐姐」
他微頓,臉色更紅,「是這位姐姐把她扶住,然後綿綿就罵了人家……」
顏晚晚挑挑眉這小孩還算誠實。
還沒感慨結束,又有聲音響起。
「明明是她想勾引你,你們之間肯定有一腿。」面對來自朝夕相處的人的指責,林綿綿顯然更傷心,便口不擇言起來,一雙大眼睛裡都是被拋棄背叛的控訴。
「林綿綿,不要胡說!」葉司南小心地看了顏晚晚一眼,氣得面色漲紅。
周圍的人也齊齊變了顏色,看向林綿綿的眼神變得高深。
有一腿……
這怎麼也不像12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
林夫人感受到周圍鄙夷的眼神,轉身給了林綿綿一巴掌。
「媽?」林綿綿一手捂著臉,滿目的不敢置信。
林雪兒連忙過去將她扶起,畢竟是自己的侄女,擰眉抱怨「嫂子你有事說事,打她做什麼?」
林夫人又恢復了那副高雅的模樣「小孩子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不然聽到什麼就學什麼還了得。」
她也不想打,但是當著那麼多人說出那種話,不做足了樣子怎麼圓過去。
林綿綿委屈的從姑姑的懷裡探出頭來,看向葉司南眼睛裡都是失望「司南哥哥你怎麼可以向著外人,明明我才是你未來的媳婦,你怎麼能見異思遷……」
林夫人感覺不妙,趕緊去捂她的嘴,卻還是晚了。
「你太讓我失望看了,我都不計較你是個病秧子,不計較你可能活不長,甚至將來有可能守活寡我都不在乎……」
啪一聲。
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又疾又厲。
林綿綿直接被掀翻在地。
一個孩子她怎麼可能懂得那麼多,還不會是平時大人在她耳邊說過。
林雪兒舉著的手還在顫抖,她應該更快一些。
想到這,她連忙去看關禮的面色,果然漆黑一片,再看葉司南臉上已是一片灰白。
林夫人半路跌倒,這會兒還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顏晚晚朱怡相互對視一眼,目光都落在葉司南身上。
只見原本桀驁的少年,此時雖然面上一片平靜,但是搭在輪椅上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頸間的血管也已經鼓起,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如旋渦寒潭,用沒有任何情緒的話說道「舅舅,我們走。」
關禮仿佛才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身後,推著輪椅就往外走。
林雪兒也反應過來,狠狠瞪了嫂子和侄女一眼,也匆匆走了。
任林夫人如何喊叫也無濟於事。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飯自然是吃不成了。
車上朱怡望著她的側臉幾次欲言又止。
兩人的車走後不久,一輛掛著南城牌照的轎車緩緩停下。
墨如風帶著景行進了酒店大堂,景行報了預定的房間號,便有服務員引導著去乘電梯。
大堂里來來往往人不少,大家竊竊私語討論的都是剛才的事。
墨如風表情冷峻,依稀聽到卡蘭朱總幾個字,他看了看景行示意對方去打聽。
景行點點頭,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