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裡只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此時正靠在牆壁上,手裡拿著一打厚厚的鈔票,驚愕的臉上還殘留著歡喜的笑容。
他旁邊一隻手機,正在無限循環的播放著。
「喂,親愛的,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而被顏晚晚甩出的那隻手機,此時已經碎成了幾半,其中一個碎片上還有紅色的指示燈在有規律的閃爍。
「我什麼都沒做。」小伙子嚇得癱坐在地上,一隻手藏在身後,戰戰兢兢地說道。
「他人呢?」顏晚晚厲聲問道。
小伙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嗖」的一聲,一隻黑影貼著他的臉頰飛過,接近的皮膚甚至泛起了小顆粒。
小伙子木然的轉動腦袋,一回頭就看到沒入牆壁的刀子,刀尾還在輕顫。
「他人呢?」還是那句話,只是已經帶了幾分嗜血的味道。
小伙子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一隻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衛生間的窗戶,哆嗦著道「女俠,姑奶奶不關我的事……」
顏晚晚什麼也沒說,收回匕首,快步走到窗前,看了看上邊的痕跡,神色更陰沉。
她沉默地撿起地上的手機碎片,將他們收攏在一起,目光在那塊帶著追蹤器的碎片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像沒事人一樣,把他們再次放進墨如風的西裝外套,頭也不回的走了。
墨如風站在南城酒店的最高處的總統套房裡,手裡的香菸一直燃著,都快燒到手指。
「墨總。」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刻托著菸灰缸接住。
墨如風嚴肅著一張臉,將菸蒂掐滅在菸灰缸里,然後轉身繼續向下看去。
許久,他才啞著嗓子問道「都準備好了啊?」
高大的男人轉過身來,赫然是景行的臉。
不對,如果顏晚晚在的話,一定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不同。
眼前這人雖然長得像景行,但是氣質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人身帶煞氣,眼帶殺氣,天生就是屬於黑暗。
果然,他開了口「您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絕對不會讓顏小姐受傷的。」
墨如風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走過來,在沙發上坐好「景言,你說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景言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怎麼回答。
終於他開口「墨總,這是最穩妥的方法,這次如果不是對方把我當成景行抓起來,意外泄露了行動,我們就被動了。」
他剛回國就被套了麻袋,然後關在一間小黑屋裡被人詢問有關墨家的一切。
還好他機智地化解了,掌握了主動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墨如風又燃起一支煙,同樣不吸,只是任它燃炸著,裊裊的煙霧中,他的眉目越發清秀冷峻「可惜我們查不到他們的底細。」
景言點點頭「讓顏小姐涉險,引蛇出洞也是萬不得已,事後您……」
他還想勸說事後墨如風哄上一哄,忽地記起弟弟曾說過兩人之間並不那麼融洽,瞬間便閉了嘴。
「再確認一下,千萬不要有什麼遺漏。」墨如風一隻手揉了揉發脹的額角,啞聲吩咐道。
「好的,墨總。」景言應聲離開,去打電話。
偌大的辦公室里,墨如風靠坐在椅背上,手裡拿著一隻全新的手機。
手機上東西不多,他點開相冊,裡邊孤零零地躺著一張照片。
正是今天在車上他抓著她強拍的那張合照。
照片裡小姑娘被捏著下巴,眼睛裡一片迷糊。
嬌嫩的肌膚幾乎能夠掐出水來,嫣紅的唇因為驚訝微張,看上去像是無聲的邀請。
看著,看著,墨如風有些莫名的煩躁。
啪,一聲。
他將手機甩遠,強制自己扭過頭去不再看。
這邊,顏晚晚剛到酒店門口,就見一輛藍白相間的公務車停在面前,車身上的兩個大字很顯眼。
車門打開,從上邊走下來三個穿制服的人。
顏晚晚眯了眯眼睛,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算上那個開車的,一共來了四個人。
其中一人看向她問道「請問是顏晚晚小姐嗎?」
顏晚晚點頭,依舊氣定神閒「我是,有事?」
「是這樣顏小姐,我們是南城安全局的,省廳那邊有證據顯示您可能捲入一宗特大洗錢案中,所以希望你配合我們調查。」
顏晚晚挑眉嗤笑,反問道「你是本地人嗎?」
這人聽得雲裡霧裡,「是,又怎麼樣?」
她笑得更加放肆,狂妄裡帶著蔑視「那你不知道墨如風的未婚妻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毛都沒有,還捲入什麼洗錢案。麻煩你們編個靠譜點的謊言。」
這些人似乎有沒有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來歷,眼神中閃過懊惱,隨即又裝模作樣作樣地說道「那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也會聽令辦事,還請顏小姐不要為難我們。」
說完一把將車門拉開,還對另外兩人使了使眼神,立刻將她的退路都封死。
顏晚晚看著他們互動,不動聲色。
經過短暫的對峙,就在幾人耐不住性子想要用強的時候,顏晚晚輕笑一聲「我跟你們去,畢竟清者自清。」
穿制服的幾人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其中一人讓開道路「顏小姐,請。」
顏晚晚笑著看了看他腰間被蓋住的道具輪廓,笑得意味聲長「不用客氣。」
這幾個人怕是不知道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
就這樣,顏晚晚在幾人迷惑的目光中上了車。
車身才消失,一輛褐色的大眾轎車便尾隨跟上。
景言接到消息,立刻報告墨如風。
此時,墨如風依舊站在窗前,雙手撐在窗台上,看向遠處層出不窮的建築,行人在其中類似螞蟻,渺小不足道。
「墨總,顏小姐被安全局的人帶走了。」他頓了頓,「我們的人已經跟上去了。」
墨如風倏然迴轉了身子,眼上帶著冷凝,一雙眸子風雨欲來「告訴他們,務必一定要保證顏晚晚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