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餐桌,墨如風抱著肩,用質問的眼神睨著她,一副想要個解釋的樣子。
「晚晚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姑娘?」墨老爺子也驚訝地看著她,「晚晚你什麼時候學的醫術?」
顏晚晚見瞞不住,索性直接承認「之前在鄉下跟一位老中醫學過正骨,只是一直沒什麼機會出手。」
墨老爺子一臉恍然大悟,然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晚晚的技術是真的好。」
昨天兒媳婦還在他面前狠狠地的誇讚了那位小姑娘,話里話外抱怨墨家沒有第二個男孫,誰曾想到救人的就是他們家的準兒媳婦。
於桂蘭直接拉過她的手,怎麼看怎麼滿意「這就叫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說是不是,晚晚?」
顏晚晚看了看被於桂蘭握住的手,嘴角彎了彎「阿姨說的是。」
於桂蘭笑得心花怒放,看了看還一臉深思的墨如風說道「如風,你討了個好老婆啊。」
這話,顏晚晚不知道該怎麼接,只能幹笑兩聲。
就在她以為墨如風不會開口的時候,那束探究的目光終於消失。
他舉起酒杯,向著他的方向「媽說得沒錯,確實值得慶祝,我敬你,顏神醫。」
神醫兩個字,經由他的口說出來尤其得深邃繾綣,墨家的家長們心照不宣地相互對視一笑。
只有顏晚晚從這幾個字裡邊聽出了毛骨悚然。
因為高興,這一頓飯吃得格外長,等到從六合齋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
顏晚晚扶著墨老爺子,和墨家爸媽等在門口。
不一會兒,墨如風把車開過來停好,下車將鑰匙遞給墨爸爸。
顏晚晚,打開後門,扶著墨老爺子坐上車,想要關上車門的時候,被一隻拐杖攔住。
「爺爺?」顏晚晚不解。
「上車,送你們回去。」
她連忙推辭「不用了,爺爺,名雅居又不遠,再說了飯後運動有助於消化。」
說完,她看了看身邊的墨如風,示意他說幾句。
墨如風目光閃了閃「爺爺不是想要明前的龍井嗎,正好我那裡還有一包。」
說完,也不看她,打開車門待墨媽媽坐好,他也上了車。
一家四口,其中三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顏晚晚嘴角不可見的抽搐了幾下,然後笑著上了車。
她搞不懂墨如風這是玩的哪一出?
難道他們不是在冷戰嗎?
到了名雅居,好幾個人注視著,顏晚晚只得下了車,跟墨如風站成一排。
顏老爺子還沒有忘記他的茶葉,一個勁地催促他去拿。
不大的功夫,墨如風從別墅里走出來,手裡還真拎著一個小袋子。
墨老爺子的了茶葉,顯然心情不錯。
他對著倆人擺擺手「行了,你們也快回去休息吧。」
說完卻不肯讓墨爸爸發動車子,一定要看著二人上樓才肯離開。
顏晚晚無奈,只得跟在墨如風身後進了別墅。
看著別墅的門合上,墨老爺子長長地舒了口氣,笑罵道「真沒出息,到現在都搞不定……」
這話說得說得沒頭沒腦的,於桂蘭聽得糊裡糊塗,但是有件事她一直記得「仲達,明天有時間去給如風挑輛車吧,他那一輛實在不中用!」
墨仲達看著滿臉認真的妻子,無奈地笑了。
……
顏晚晚站在二樓的窗邊,見墨家老宅的車遲遲沒有開走,心中不由暗暗焦急。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房間裡傳來墨如風低沉的聲音「別看了,爺爺安排了人,你只要離開他就會知道。」
她瞬間明白過來,那個看起來和善的老人其實早已經看透了一切。
「漫漫長夜,不如我們來聊聊人生,你說呢,顏神醫?」
聽到「神醫」兩個字,顏晚晚的腦門突突得跳。
她輕嘆了口氣,轉過身來,視線看向屋內的另外一人。
天藍色的襯衣,領口微微張開,露出大片麥色的肌膚,他就那麼站在那裡,渾身散發著矜貴慵懶的氣息。
顏晚晚的眼眸縮了縮。
墨如風卻得寸進尺,如入無人之境,又向前邁了兩步。
倆人之間只有一臂的距離,呼吸間,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呼出來的熱氣。
她下意識後退,只是身後是牆,退無可退。
「這裡是我的臥室。」看著他一副賣弄風騷的模樣,她忍不住提醒。
「嗬。」他冷笑出聲笑,「你確定?」
說著抬眸看了她一眼,顏晚晚語塞。
墨如風眼眸里划過淡淡的嘲諷,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修長的指尖輕輕挑開襯衣的扣子,隨著口子的解落,原本掩好的襯衣瞬間散開,有力地腹肌若隱若現。
顏晚晚迅速地扭過頭,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耳邊有綿長的呼吸聲傳來「不是說了嗎,想跟顏神醫聊聊人生,為表誠意,我決定坦誠相待。」
毛的坦誠相待!
他近乎挑逗的語氣讓顏晚晚臉色微紅。
她偏著頭,目光落在臥室的一幅畫上,儘量忽視身後的人。
「想談可以,你先把衣服穿好!」她惱怒地喝道。
回答她的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甚至有金屬扣子的撞擊聲。
她的臉就像是火燒一樣,甚至有些口乾舌燥……
突然,她豁出去般猛地轉過身來,疾言厲色「墨如風,你有完沒完?」
沒有預想中的坦誠相見,更沒有赤條條的人。
換好睡衣的墨如風,雙手抱肩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顏晚晚……
她長舒了一口氣,語氣淡淡地說道「很晚了,請你出去。」
墨如風沒動。
顏晚晚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一股子無明業火,快走幾步,來到他近前,揪住他胸口的衣領,雖然居下但是氣勢不減「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的眼神格外深邃,目光落在她嬌嫩的臉上,不錯半分,就著她的動作向前逼近。
「不想聊顏神醫也可以,那就說說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他雖然沒有指名道姓,顏晚晚也知道他說的是傅向沉。
看著他有些惱怒的樣子,她的心忽然又平靜下來,嘴角慢慢挽起。
「笑什麼笑,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