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倒是好奇，能讓元缺大人覺得好看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清秀公子揚眉。
元缺看向他，「
比起這個，那我更好奇，紫君閣下不在自己的地方呆著，跑來這個地方做什麼？」
被稱為紫君的公子，手中玉骨摺扇輕搖，一派風流灑逸，「大千世界，哪有美人與酒，哪裡就有我。我在這裡很奇怪嗎？」
元缺笑而不語，只是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輕抿了一口，眼底隱下一絲什麼。
紫君收回目光，往白三三的方向看了一眼。
桃花眼微眯了一下，
總覺得……那孩子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呢……
蕭桀他們一行人的雅座在視線最好的位置。
而周圍，但凡是雅座上的人，都是天啟城的貴族，周遭都有好些丫鬟小廝伺候著。
白三三坐下之後，桌上便上了小食和水果。
焰川一點都不客氣的吃了起來，把東西都刨到了自己和三三面前。
充分暴露出獸類護食的性子。
白三三目光也四下掃了一眼，最後落在了下方的台子上。
姒月也仿佛有什麼預感一般，緊盯著下方的台子。
蕭桀從焰川刨過去的水果里拿了個桔子，剝了起來。
「快開始了。」他一邊說一邊看一眼下方。
「開始什麼？」
白三三問。
剛張口，嘴裡便被餵了一瓣桔子。
甜滋滋的，她一口含進了嘴裡吃了起來。
小嘴一鼓一鼓的。
蕭桀勾唇，
緩緩道：「
這裡不僅僅會交易貨物，珍品。還有……鮫人。」
白三三繼續吃著橘子，吧唧吧唧。
聞言，姒月神色也變了一下，果然。
焰川一下來勁了，搓手手準備看熱鬧。
在三三剛把這瓣橘子吞咽下去的時候，蕭桀又無縫銜接的將第二瓣餵進了三三嘴裡。
他繼續說：「鮫國族人並不多，而且品貌姣好，所以，一個鮫人在天啟的價格並不便宜。平民是很難買得起鮫族人的。鮫人通常只是貴族的玩物。能買的起的，通常都是其他貴族不要或者已不值錢的……比如年老體衰
，比如用一些特殊手段所得到的。」
「而鳳鳴樓，之所以這麼吸引天啟貴族的原因，除了這裡有許多珍寶，亦或是低階小靈獸之外，還有鮫人買賣。」蕭桀看向下方，沉聲說道：「這裡，就是整個天啟，最大的鮫人買賣場所。」
姒月看似平靜，可三三卻能感覺得到，姒月的身體在發抖。
白三三吞下果肉，看了一眼姒月，復又才將目光移回了下方。
剛吞下，三三嘴邊又餵來一瓣果肉。
白三三其實不想吃了，但偏偏又下意識的張開了嘴。
又吃進去了……
看到三三小嘴一鼓一鼓被塞得滿滿的樣子，蕭桀心裡就升起了一種滿足感。
所以開始格外喜歡上了給三三投食。
就在這個時候，
下方的台上走上了一個人，開始客套恭維的說了幾句話。
周圍便有貴族們不耐煩了。
「廢話不用多說，直接把鮫人帶上來。
」
「就是，快點！」
那男人依然笑著客客氣氣的衝著說話語氣不耐煩的人拱了拱手。
「各位客官莫要心急，這就給您們帶上來。」
說完，他拍了拍手。
很快，他身後便有一塊黑布被揭開！
當黑布揭開之後，便見到一個巨大的鐵籠，裡面關著近乎二十個鮫人。
年紀從幾歲到二十幾歲不等，有男有女。
每個人身上都標註著價格。
女鮫人和年紀小的價格顯然更高。
每個鮫人都明碼標價。
但這只是起賣價。
若是有多個人想要，便會開始拍賣，價高者得。
黑布一被掀開，籠子裡的人全都害怕的瑟縮了一下，
聚攏在了一起，臉上滿是慌亂和害怕。
他們身上穿著統一的簡陋奴隸衣服，身上是乾淨的，但沒穿鞋。
一看就是特意洗乾淨了放出來的。
而和他們相反的是，從黑布掀開那一刻，
鳳鳴樓里的貴族們都興奮了起來。
眼睛已經赤裸的開始掃視起自己想要的「貨物」了。
元缺搖了搖頭，「若是那傢伙
知道自己的後代一脈在九州大陸淪落到這種地步，也不知會不會被氣死。」
紫君看著下方，淡淡道：「若不是親眼所見，真是難以相信，曾經強大如斯的鮫人一族，竟會淪落到成為凡人卑賤奴僕的下場。
」
元缺也輕攏了下眉，不過目光卻往上看向了白三三。
「你有沒有覺得，那孩子和她身邊的人，都不像是屬於這個大陸的存在。」紫君悠悠說道。
元缺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才忽然說了句，「這麼可愛的小丫頭，如果打一拳的話，你覺得會哭嗎？」
「好想試試啊……」
元缺眼中浮現出一絲憧憬。
紫君：「……」這他媽是什麼魔鬼？
這好歹也是一方領主，怎麼會有這種惡趣味。
白三三平靜的看著下方。
蕭桀也停下了繼續投餵的動作，目光也看向底下鐵籠之中的鮫人。
他緩緩說道：「在天啟，鮫人和上等的貨物沒什麼區別，看品質優劣來定價。越年輕越漂亮的，價格自然更高。
而年紀越小的，因為便於調教，所以價錢也會更高。」
現在，籠中的鮫人都顫顫巍巍的瑟縮在角落，害怕的低著頭。
身上的標註的價格卻十分刺眼。
「讓他們把臉抬起來！這樣我們怎麼挑啊！
」
有人喝了一聲。
「就是，把臉抬起來！
」
立刻有身材魁梧的男人立刻拿著一根鞭子，鑽進了籠子。
他一鞭子下去，所有鮫人都驚叫了一聲，害怕的往後躲著。
而這一幕卻讓所有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當看笑話一樣的看著。
三三看著這一幕，忽然有些熟悉。
就像是，她剛來到九州大陸時，鬥獸場裡的畫面。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腦袋被摸了摸，
側眸看向身邊。
發現子契也在看著她。
「乖，不看。」他輕聲哄道。
白三三疑惑，子契看著她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太對。
她抬起小手，伸高了些，安撫的摸了摸蕭桀的頭。
「年輕人，莫要想太多。」
蕭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