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雪來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明明看不見人,卻仍然對著空曠的地方喊了一聲:「你還不給我出來,你到底要瞞我到何時?」
可以看出她動怒了,而且被氣的不輕。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時候,一個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朝著慕初雪作揖道,恭敬的喊了一聲:「姑姑。」
慕初雪縈繞在周圍的冷氣絲毫沒有減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周圍的陰冷之氣瞬間散發了出來;「跟我進來。」
這附近有不少尾巴跟著,所以自然說話不方便,慕初雪便將他給拽到了一個破舊的屋內。
「姑姑,不知道姑姑找我來有什麼事兒。」
景煋乖巧的問著,在慕初雪面前,他一向裝作不問世事的樣子,像一個孩子一樣,懵懂灑脫。卻不知這樣看似無辜的孩子背後暗藏著多少醜惡和殺戮。
「不要給我裝傻充楞,你究竟要瞞我到什麼時候,昨夜,那個婢女可是你殺的。」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慕初雪幾乎是在顫抖,她永遠都不相信她一向乖巧懂事的侄兒會幹出這麼殘忍的事兒出來。
「姑姑在說什麼呀,侄兒怎麼聽不懂啊,什麼婢女啊。昨日,侄兒可是一直呆在屋內睡覺呢,從未出去過。」景煋同往日一樣,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因為這本就是一個八歲的孩童該有的面貌和習性。
「呆在屋內睡覺,我看你是一直跟在我身後吧,昨兒,那婢女腸子和內臟身前被人掏了出來,時至今日早上,我一直都未想通兇手這麼做是何意,直到剛才,從兩位哥哥們的對話當中,,我方才理解到這其中的秘密。你是在效仿當年兮若姐姐,也就是你娘,刨腹保子的痛苦,所以你這是在報復當年參與過這件事的所有人。原先當年參與過這件事的宮人悉數暴病或者是失蹤,我都未在意過,如今想來,那些都是你的傑作吧。」
縱使慕初雪不願意那麼想,但是事實證明,除了他這個侄兒對這些人有如此大的恨意之外,其餘的人下手都不會如此狠辣,雖然作為當事人之一來說,她也恨所有參與到這件事當中的人,連帶著還有那些見死不救的,但是縱使在恨,她也要顧慮的很多,凡事都不能依照自己的意願去做,否則以慕初雪這麼多年的發展來看,又怎麼可能時隔這麼多年還會留這些人在人世間呢。
「真的沒有啊?姑姑,你可要相信侄兒。」景煋仍然沒有鬆口。
「不要給我狡辯了,看著我的眼睛,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還是不是?」慕初雪這是下狠心要解決這件事,在她的眼裡,景煋只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出來。
「是,無論在西嶽還是在梁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不過他們都該死,若不是他們,娘親當年也不會死的如此慘,我只不過是想讓他們感受一下當初娘親所承受的痛苦而已。」景煋雖然承認了,但是在談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有些激動的,他雖然沒有目睹這一切,但是他在看到每個人被他殺死之前,所露出的那種驚恐的表情,那種害怕,那種膽戰心驚,他仿佛能透過這些人的影子去看到娘親當年的無奈與辛酸。
「煋兒,你難不成要帶著仇恨過一輩子嘛。人死不能復生,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你就算將當年參與過這件事的人都殺盡,又能如何,這一切,是姐姐希望看到的嘛?」慕初雪耐心的教育到,縱使她嘴裡這麼說,但是恐怕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的內心,就算是人死不能復生又如何,她也不想看見那些背後主謀之人和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逍遙法外,安然度日。但是這一切只能在心裏面想想,絕對不能當著景煋的面說出來,這麼多年,她含辛茹苦的將這個孩子帶大,為的就是姐姐在天之靈能夠安息,她只是希望他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一輩子都能夠開開心心的,不需要摻和進這些凡塵之事當中。如此,便是安好。
景煋臉色忽然陰沉了下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仿佛剛才的聽話懂事都是假象,冷聲的說道:「那姑姑又何必如此執著呢,我每次看見你在人前故作堅強,像是一個沒事兒人一樣,可是背後你卻一個人偷偷的在抹眼淚,每晚做著同一個噩夢,夜不能寐,你知道我看到了有多難過嘛。」
這句話一下子戳進了慕初雪的內心深處,沒錯,她一向都是如此,縱使心裡有多苦,但是從未會在旁人面前展現出她最脆弱的面前,哪怕是在親人面前,六年流放的路途之中,路上的艱辛,再加上各種困難的接踵而至,一度使所有人都快堅持不下去了,但是只有慕初雪這個尚且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整日臉上掛著笑容,仿佛不知愁滋味,卻不知那是含著淚的微笑,在那種情況之下,若是所有人都消沉了,失去了信心,那麼這隻流放的隊伍,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必要了呢。就這樣,她們度過了六年流亡之路,只可惜,慕初雪忽略了,這六年對一個一出生就在流亡的孩子來說,幾乎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從一生下來,就沒有父母的疼愛,短短六年更是嘗遍人情冷暖,世間百態,心裡的扭曲程度早已經到達了一定的程度,這種孩子天生就是有種反骨,就算有兩個姑姑的教誨,也無濟於事。
但是可能是當局者迷,慕初雪卻從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當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比較叛逆,卻不知正是她的一味縱容,才釀成了今日之果,只可惜殺戒一旦開了,就不可能停止的了了。
「我是大人,你只是個孩子而已。這些都是大人該做的事情,就算是讓他們每一個人得到他們應得的報應,也是我們來做,你一個小孩子就別瞎操心了。」
慕初雪一直將他當做一個孩子一樣,卻不知景煋對她所說的這些話,一律聽不進去。
「姑姑總說我是小孩子,但是姑姑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你連笄禮都沒過呢,但是總是操著大人的心。你和我比,究竟誰才是活在過去,執念如此之深。」景煋絲毫沒有退讓,反問道,從他殺了第一個人開始,也就算脫離了慕初雪的管束了,沒有人能能夠決定得了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你什麼時候敢和姑姑頂嘴了。」
「反正今後我的一切事宜都不需要你來插手,我所做的所有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好,沒有天理沒有人性的事情也好,煩請姑姑不要再來管我了。」說完,景煋直接推門離去,他這不是無情,相反他只會對慕初雪如此,這恰恰是一種有情,這麼多年,兩個姑姑撫養他長大,這一路上,有多麼的不易,他都看在眼裡,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正是知道慕初雪對他的關心,他才更要這般決絕,不想讓她們在背負太多的東西。
但是這一切慕初雪是不知情的,只見她緊隨其後,衝出門外,在門口的台階上,喝止住了景煋。
「陵景煋,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氣的慕初雪都帶上了景煋的陵姓之冠。他雖然沒有和父親姓,但是仍然擺脫不了他是陵王府的血脈。
「以後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和你無關。本來,我和你也只有姑侄情分,按理來說,關聯並不大。所以」還不等景煋說完,只見慕初雪幾乎像是要暈了過去的樣子,捂著胸口,貌似很痛苦。
「姑姑,你怎麼了?」見慕初雪這個樣子,景煋又折了回來,看的出來,景煋還是很擔心慕初雪的,之前所說的一些傷人的話,都不是出自本意,只是希望自己不要成為慕初雪的負擔罷了。
在他的印象里,從他的出生開始,就一直是慕初雪在照顧他,從他記事開始,總覺得那時候的慕初雪也不過就是一個十來歲左右小丫頭片子,卻承擔起了那麼多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事情。
「我現在也管不動你了,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去。我是死是活也不關你什麼事兒。」仿佛是支撐不住了,慕初雪順著門框蹲了下來。
「姑姑,我剛才只是隨口亂說的,並不是真的想刺激你。」看著慕初雪一臉痛苦的樣子,景煋終於鬆口了。
慕初雪有氣無力的說道,但是狀態比剛才要好很多了。「那你答應我,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允許這麼做。」
「我……」景煋猶豫了一會兒,這樣的事兒他不敢保證。
「好疼啊。」慕初雪又閉上了眼睛,哀嚎了一聲,看上去極其痛苦的樣子。
「我答應。」
慕初雪就是在等她這句話呢,不成想這時候樹木之間發出了一聲窸窸窣窣的聲音。
「景煋,你先走,不要讓人發現了。」慕初雪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的哥哥們跟了過來,立刻示意景煋離開。
「姑姑,我……」看著慕初雪這般模樣,景煋有些後悔當時不該用言語激她,自然也不放心將慕初雪一個人留在這兒。
「還不快走,別忘了你剛才答應過我什麼。」
「是。」為了避免被發現,說完,景煋便匆匆離去。
這時候的慕初雪像是一個沒事兒人似的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笑著看著前方。
「哼~」還沒等她鬆懈過來,這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陣咳嗽聲,嚇得慕初雪以為是景煋回來了,又蹲了下去。
「是我。」一個身影從身後緩緩的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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