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寶顯然已經睡熟了。
此刻已經出了醫院。
雲京現在的季節屬於白天比較暖和,但晚上的溫度就一下子降下來,小風一吹,涼颼颼的。
小傢伙軟乎乎的趴在他肩頭睡著,她今天穿了粉紅色的貓咪帽兜小衛衣,一顆圓不溜秋的小光腦袋,看的人擔心她會不會著涼。
棠子書單手抱好這個小崽,另一隻手將她的小帽子拉上來扣在腦袋上。
帽子上縫合的貓耳朵隨著他的動作『biu~』的一下立起來。
棠子書沒認出來嗤的一下笑出聲來,伸手拉開口罩。
口罩下的粉嫩小嘴微微張開著喘氣,萬分可愛。
果然跟網上有些人說的一樣,小朋友戴口罩,其實口罩下面張著小嘴哈氣呢。
嘖嘖,可愛。
有個閨女真好。
滿足了好奇心的棠子書又有點嫉妒棠景天了,怎麼棠家唯一的小閨女就讓他家給得了呢?
——
另一邊,常相憶已經被送回了住所。
這是一片老小區,到處都是普通人生活的痕跡,入了夜,車輛擁擠在本就窄長漆黑的過道,送她回來的車子開不進去。
常相憶跟溫柔的助理小姐姐再見,轉身進了一個單元樓。
一路爬到頂樓,鑰匙打開房門,屋內乾乾淨淨卻帶著一股若隱若無的潮濕氣息。
常相憶非常適應的進屋關門,才疲憊的將自己摔進被子裡。
屋內的燈開著,但光芒很是昏暗,她爬起來,蜷縮起身子,總是一往無前的小姑娘終於表現出幾分柔軟來。
她住的地方很小,是個小閣樓,她從一個奶奶手裡便宜租的,一年也不過一兩千塊錢的租金。
因為是閣樓,原本的主人家就沒好好裝修,牆面有些斑駁,樓頂上偶爾還有雨水滲下來,洇濕牆面形成一層層水漬。
屋子的高度有些低矮,而且屋內只有一扇比較大的窗戶,並不朝陽,就總有些潮濕的感覺。
常相憶腦袋埋在雙臂之間,大概幾分鐘後才終於抬頭,一臉荒謬的思考。
「我這一天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什麼風水玄學……還有有錢人真是搞不懂,四百塊錢買一張紙,都夠我交小半年房租了。」
她輕聲嘀咕。
她自小被人拋棄,是福利院的媽媽將她撿回來,福利院很小,房間本來就不夠,她前兩年自己有能力用給同學補課啊一類的事情賺一點錢後,就從福利院搬出來,不給院長媽媽多添麻煩,想著以後能報答院長媽媽。
四百塊錢對她來說的確已經是很多錢了,她要寫很多的字,補兩周的課才能賺到。
「還有那個叔叔流了好多血,真的沒事嗎?」
想著她到底還是有些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他們的福利院又破又舊,還是在雲京郊區偏遠的地方,真正來的志願者就那麼幾個,有些作秀的傢伙都不樂意到他們那邊去,周圍的環境也有些混亂。
她也不算是練過什麼拳腳功夫,只能說從小在那邊摸爬滾打起來,架勢打了不少,拿刀的也見過,但大多都是嚇唬人,沒真搞什麼大事情。
從小到大不願意示弱,今天也不過是在外人跟前逞能,說怕到底還是怕的。
尤其還有那個小朋友說的話——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就睡不著了!」
她嗷的一聲捂住自己的腦袋,快速洗漱上床,被子一蒙睡覺。
只要我在被窩裡,什麼神神鬼鬼都奈何不了我!
這一覺睡到半夜。
常相憶感覺被子裡面冷冰冰的,睡了半宿都沒暖和過來,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而且小腹疼痛,常相憶最後一頭冷汗的疼醒。
感受著下腹湧出來的熱流,她臉色稍稍一變,起身去廁所。
小時候條件不好,福利院附近有一條小河,她經常去那小河邊洗澡,洗衣服,包括她大前年來月事的時候,也就導致以後每一次的月事,都像是一場酷刑,又冷又疼。
怪不得完全暖不過來。
她簡單的換好東西從廁所出來,這個時候才發現,旁邊的大窗戶打開了一道縫,將窗簾吹到一邊,涼颼颼的冷風不斷的從窗戶口吹進來。
「上一次通風忘記關窗戶了嗎?」
她一臉慘白的嘀咕著,又疼又困,迷迷糊糊往那邊走,試圖將窗戶給關上,但用力推了推,窗戶卻紋絲不動。
「哎?是不是卡了什麼東西——」
她有些奇怪,正打算把窗戶打開,看看窗戶縫隙裡面是不是卡了什麼東西的時候,她的手驟然僵住,一瞬間清醒了。
今天晚上從醫院離開的時候,那小朋友是不是說過今天晚上不要靠近窗戶——?
猛地想起這句話,她握著窗戶的把柄僵住身子沒敢再動。
外面漆黑一片,連路燈都因為損壞沒亮,周圍沒有一點聲音。
她握著窗戶把手的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發出細微的嘎吱嘎吱聲音。
而那冷風吹入房間,更讓她脊背生寒。
屋內也是漆黑一片,這樣的環境之中,就總讓人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藏在黑夜之中在周圍安安靜靜看著你一樣。
「錯覺錯覺錯覺——」
她默念三遍,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來。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鬼呢?
那都是嚇唬人的。
她心中想著,卻猛地鬆開手,往後退去,不敢再碰窗戶。
也就是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窗戶縫裡湧出來的黑影刷的一下動了起來,冰涼的觸感划過常相憶的肌膚,就差一點就可以抓住她的手腕。
「啊!!」
她驚叫一聲猛地跌倒在地。
外面的風聲一下子大了起來,因為太黑,她看不清周圍到底有什麼東西,只能聽見噼里啪啦像是什麼東西在砸玻璃的聲音。
窗簾被吹得高高拱起。
她驚恐的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外面有一個黑色的影子隔著窗簾正在一下一下撞擊著玻璃。
漆黑的夜中只有風聲和這詭異的聲響,常相憶徹底繃不住了,淚水不斷的往外涌。
剛剛被嚇到失聲,此刻才終於又有了一點理智。
「救,救命——」
她不斷後撤,卻又撞上了屋內房東留下的唯一一個小衣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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