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星本來想自己收拾薄承希的,但薄硯琛不想讓她摻和進薄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面,最後接手了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薄承希。
他的寶貝,這雙手是拿來做科學實驗的,做讓她喜歡的、開心的事情,不是用來處理諸如薄承希這樣骯髒的小人。
紀初星今天心情不錯,很好說話,就把人交給薄硯琛帶走了,沒在管後面的事情。
第二天,早間新聞報導,夜間,跨江大橋上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當時,大橋上僅有一輛車輛通行,但車輛駕駛員醉酒,車速飆升到最高,加上剎車失靈,直接撞壞了大橋的欄杆,連人帶車衝進了寒冷的江水之中里。
狀況實在太慘烈了,出動了救援隊打撈。
最後確認出事的車主是薄家三少爺薄承希。
他被打撈上來的時候,早已失去意識,大腿被車輛破壞之後的機器直接壓斷,粉碎性骨折,加上被冰冷的江水長期浸泡,專業人士猜測,這雙腿最後可能不保。
他連夜被送去了醫院。
當天是元宵夜,正好是華國很重要的傳統節日,人情往來、宴會酒席不斷,「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再次成為了新聞教育的重點,薄承希被當成了典型的教材。
至於薄東奎,他是天亮的時候,聽到了早間新聞的報導才知道這個消息。 ✷
自從薄承希聯繫不上之後,他便一直想找老爺子,奈何老爺子不肯見他!
薄東奎一夜未睡,聽聞薄承希車禍被送醫的消息,他腦袋轟的一下就炸開了!
紀初星真的敢!
他斷定此事跟紀初星和薄硯琛有關,強硬衝去了老爺子的主樓。
但他被管家和老爺子的保鏢攔了下來。
薄東奎不甘心,風度與理智盡失去,像一個瘋子在一般,在主樓的前面大喊大叫,「老爺子就是偏心,這一切,都是薄硯琛幹的好事!」
「我要公開,我要向媒體報導!」
「這是陰謀,薄硯琛這是要殺害自己的兄弟奪權!」
管家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直到,後面走來一道鮮少出現的人影。
管家恭敬地看過去:「大少爺。」
是薄司然回來了。
他一年到頭也不見一次人影,整天在外面,薄東奎這個親生的父親,已經一年多沒見過他了。
或者說,也不止一年,即便薄司然回來看老爺子,也不會來看他一眼。
這是「不務正業」的典型,是薄老爺子掛在嘴邊的「不肖子孫」,回來一次,就要打壞一次拐杖的那種。
當然,拐杖不是打在人身上,是氣得敲地板摔壞的。
薄東奎此刻來不及想這些年自己對大兒子的態度,知道老爺子雖然每次在薄司然回來的時候都罵人,但事實上也非常疼愛他。
他趕緊衝過來,對薄司然道:「司然,你救救你弟弟,薄硯琛太沒有人性了,他竟然一點也不顧念親情,將你弟弟害成這樣,你弟弟現在在手術室生死未仆,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他想要將我們這一房逐出薄家,他要獨占薄家的大權,如今是你弟弟,下一個就輪到你!」
薄司然挑眉:「我弟弟?薄硯琛那小子不還挺好的麼,他需要救什麼,還是你老糊塗了,他自己害自己?」
薄東奎一口氣差點憋不上來:「我說的是承希,承希現在生死未卜,都是薄硯琛害的!還有那位尉家千金,也脫不了關係!」
「你竟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薄硯琛害得我們還不慘麼!」
薄司然嘲諷一笑:「薄承希?他算哪門子的弟弟?」
「薄司然!」薄東奎勃然大怒:「他是你親弟弟!」
「親弟弟?一個私生子?」薄司然淡然一笑:「他配麼,讓他姓薄,已是抬舉他了。」
薄東奎被他氣得說不出來了,抬手顫抖地指著薄司然:「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虧我生你養你,你現在就是這麼向著別人!」
「我知道了,你跟薄硯琛就是蛇鼠一窩,你們都想霸占薄家的大權,我告訴你吧,他媽媽沒有死,回來了,你若是不站在我這邊,你也休想獲得薄家一分利益!」
薄司然早就見慣了薄東奎這副嘴臉。
這麼多年,他手腳一直不乾淨,薄硯琛沒有弄死他,一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二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因為,薄東奎是他的父親。
可薄司然自懂事之後,對薄東奎早就沒有了父子之情。
一個害得他媽媽抑鬱而終的男人,配做父親麼?
還弟弟?
從他懂事的時候起,就知道自己只有一個弟弟,那就是薄硯琛。
薄司然對薄東奎的憤怒不為所動,這種話他聽得多了,他這個父親,這麼多年,也不過是仗著薄家的勢力充門面罷了。
薄司然勾了勾唇:垃圾。
「這次做了什麼事?讓我猜猜,又是你們不怕死去招惹阿琛了,呵,早讓你們安分點,就是不聽話,如今打落了牙只能自己往自己肚子裡咽下去。」
「這麼多年了,你們還是這麼自以為是,以為薄硯琛不對你們做什麼,是真的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事情,他不過是沒心思處理你們而已,以為爺爺眼瞎了麼,不知道你們做了多少爛事?」
「你這個逆子!」薄東奎揚手,怒不可遏想給薄司然一個巴掌。
可眼前這個高大的成年男人,早已不是當年的五歲小孩,因為不允許薄承希搶走媽媽的遺物跟他起了爭執,就被他一巴掌差點從樓上打下來。
薄司然輕輕鬆鬆制住他的手腕,看似漫不經心地一甩手,就將薄東奎甩在了地上。
薄司然笑了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還有心思在這裡鬧,看來你也不怎麼關心薄承希的死活。」
害怕的,不過是自己徹底失去薄家的權勢。
薄司然想,若是拿薄承希來換薄家的權勢,薄東奎這樣自私自利的人,肯定會毫不猶豫。
外面的動靜很大,薄老爺子總算從主樓里出來了,他一看到薄司然,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嫌棄模樣。
薄司然摸了摸鼻子,準備接受接下來的挨罵。
薄老爺子現在沒空罵一年到頭不回家一次的薄司然,他銳利的目光,掃向了薄東奎。
薄東奎等了老爺子一夜,終於見到人了,這會兒顧不得什麼,立刻從地上掙紮起來,朝著薄老爺子撲過來:「爸,我親耳聽見了,承希發生車禍的事情,與尉家千金和薄硯琛脫不了關係,承希不過就是說錯了一句話,他們就要這樣報復他……」
「薄硯琛狼子野心,不顧念親情,恐怕下一個,連你都不放在眼裡!」
薄東奎神色狼狽,滔滔不絕,薄老爺子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你還有臉說?」
「爸……」
薄老爺子冷哼一聲,手裡的東西霹靂吧啦甩出去,大份的紙張瞬間就掉落在了薄東奎的腳邊。
裡邊正是他近段時間在公司、薄家的一些手段,包括找人對付薄硯琛,想讓他再次致殘的證據。
這種東西,薄硯琛不會主動交到老爺子的跟前讓他傷心,但薄老爺子只花了一個晚上,就收集到了這些東西,那些沒有認真仔細查的,他都不願去看。
薄東奎臉色大變:「爸,這些都是假的,不是真的,一定是薄硯琛搞的鬼,他這是栽贓陷害,我跟承希從沒做過這些事情。」
「爸,您相信我們,我是您兒子,薄家好我才會好,我怎麼可能會害薄家!」
「一定是薄硯琛用來離間我們父子的,爸,不信你聽,我有錄音,承希的事情,真的是陰謀!」
薄東奎掏出手機,想要播放錄音。
可他不知道,錄音早就不存在了,薄老爺子也沒有聽的打算。
薄老爺子閉了閉眼,眼底都是失望和疲憊。
他一腳踹過去,直接在此將薄東奎踹倒在地,人也跟著晃了晃。
薄司然扶住他:「爺爺。」
薄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去公司,股東大會還有半個小時之後召開,這個逆子,先給我關禁閉。」
說完,薄老爺子不再看薄東奎一眼,帶著薄司然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