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南城最大的地下賭場,說是賭場,其實更像是一個進行交易的地方。
明面上不好交易的東西,或者明面上不好出現的人,可以在這裡進行交易。
底下賭場的主人是誰,至今沒人知道,只知道對方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畢竟在南城這種地方,能避開黑白兩道的勢力,獨立開闢這樣一個地方,擁有讓全世界各地的明的暗的貨物都進入流通的本事的人,絕非池中之物。
而賭,只是其中之一。
甚至最深處,還有一個鬥武場,確切的說,是賭武。
開局壓定輸贏,賭的是人的命。
這裡魚龍混雜,吵嚷聲亂七八糟,空氣中充斥著奇怪的味道。 ✲
少女卻像是來逛街一樣,慢悠悠在賭場裡走著,東看看,西看看,最後停在了一個人最多,最大的賭桌面前。
這個最大的賭桌上,玩的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賭術,就是賭大小。
但如今已是個個都賭紅了眼,像瘋魔了一樣。
「大大大!這一局肯定是大!」
「開!我贏了哈哈哈哈哈哈!」
聲音熙熙攘攘,贏得人得意,輸得人失意,只有紀初星,雙眸冷靜,像個局外人。
少女長得惹眼,站了幾秒鐘,就吸引了周邊人的目光。
有人吹了口哨,流里流氣的。
「喲,美女啊,來哥哥這兒,哥哥罩你!」
站在紀初星幾步外的黃牙青年,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身上流連。
「美女一個人啊?來來來,跟著哥哥混,哥哥帶你飛!」
「哈哈哈哈,怎麼個飛法啊?」
「哎你這個人,別欺負美女不懂事啊,別聽他的,小美女,身上帶了多少錢,有一百麼哈哈哈不夠哥哥給你啊!」
周圍響起鬨笑聲,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少女的身上流連。
紀初星連眼神都沒有給一個,目光漫不經心地放在莊家搖著骰子的手上。
黃牙青年見她態度傲慢,自己失了面子,面上起了怒色,正要發作,恰好這個時候,新一輪的骰子已經搖了起來,啪的一聲壓在桌子上,蓋子即將打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準備開的骰盅上,黃牙青年才沒有再過來為難紀初星。
骰子一開,大小既定,有人歡呼有人哀嚎。
新的一局,紀初星緩緩從背包里掏出五張紙幣,押在了小上。
來這兒的都不是什麼一般的賭徒,出手都是四位數打底的,還是頭一回看到一個小姑娘,還押了五張十塊錢。
剛才的黃牙青年笑瘋了。
「哎,小妹妹,你要是沒錢,不如跟了哥哥怎麼樣?」
紀初星終於緩緩開口:「要賭就賭,不賭就滾。」
少女聲音清越,卻帶著冷意,黃牙青年臉色一僵,「呵,口氣真大,等你輸得一個子都不剩,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走出去!」
他說著賭注壓在了紀初星對面的大上。
紀初星一個眼神也沒有給黃牙青年。
這舉動倒是讓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少女看起來年紀不大,出手倒是爽快。
連搖骰子的人,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紀初星神色淡的不像是來賭錢的。
一陣騷動之後,莊家打開了蓋子。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過去,是小!
黃牙青年一愣,他今晚第一次輸。
他下意識朝紀初星看過去一眼,卻看到了少女一瞬挑釁的眼神。
黃牙青年不信邪,這丫頭,撞上了什麼狗屎運?
下一局,紀初星依舊壓了小,黃牙青年跟著壓了大。
結果他依舊輸了!
黃牙青年像是越戰越勇似的,第三局見紀初星壓了小,他依舊壓了大。
結果五局下來,他全都輸了,今晚贏的都虧了七七八八進去,身上只剩下一萬塊。
反觀紀初星,她只帶了五十塊錢,此時卻已經翻了一千倍地贏回來,她每次贏回多少,便全部押上去。
紀初星的五十塊錢,很快就變成了五萬塊錢。
黃牙青年咬了咬牙,第六局跟了紀初星,壓了小。
他放上了全部的身家。
骰子一開,是大。
黃牙青年愣在了當場,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你耍我!」這一局,紀初星只押了三十塊錢!
他伸手去扯紀初星的胳膊:「臭婊子,你故意的……」
可他還沒碰到紀初星,只聽得「嘭」的一聲。
黃牙青年已經被一腳拽飛出去,倒在了五米之外。
周圍安靜了下來,只聽到了黃牙青年痛苦哀嚎的聲音。
紀初星眼神淡淡:「晦氣。」就不能好好賭錢麼,話真多!
周圍的人,一聲不敢吭,方才還出言不遜的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小姑娘看著年紀小,但能來地下賭場的,又豈是等閒之輩?
剛才出言不遜的人,這會兒都有些後怕了。
畢竟,他們是來賭錢的,可不想把命給賭進去。
但這點小小的插曲,自然不會引起什麼大轟動,來地下賭場,有輸有贏,輸不起的人多了去,鬧事的也不少,習以為常了,很快就有人過來將黃牙青年給拖出去了,
紀初星沒有貪錢,贏了五萬塊錢之後,興趣缺缺離開了賭桌。
賭場的二樓,一扇巨大的單向可視落地窗後面,尉行舟愣愣地看著這一幕,還沒反應過來。
薄硯琛坐在輪椅上,唇角的笑意有點深。
半晌,尉行舟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你家小姑娘有點叛逆啊。」明明說好了在家睡覺的。
確定帶回來是個乖崽,不是個小炮彈?別哪天把自己給炸了吧?
於是,尉小爺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對紀初星還挺客氣的。
嗯,確認過眼神,是個惹不得的主兒,尤其這個主兒背後,還有個惹不得的爺。
薄硯琛涼涼地看過去一眼,尉行舟立刻閉嘴了。
行行行,再怎麼的,你家小姑娘都是全世界最好的,是你祖宗!
簡直沒眼看了。
「不過她來這兒做什麼?」尉行舟納悶。
他看到紀初星往深處去了,那架勢,半點不像是第一次來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地下賭場她開的呢。
薄硯琛道:「小姑娘還挺懂事,雖是個小財迷,卻也有原則,今天剛送出去五萬給溫家,今晚就能賺回來了。」
尉行舟:「……」
這位爺您重點還能再偏一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