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的魚肚白漸漸泛紅,遠方的隱藏在煙霧之下的山峰漸漸露出了連綿起伏的痕跡,山峰之後,姍姍來遲的日出,終於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將半片天空灑上一層光輝。閱讀
「它來了。」一身白衣輕袍的男子輕聲嚀喃,清透出塵的目光久久的望著日出,那眼中帶著期望,帶著欣喜,帶著痴迷,帶著愛戀。
屈南簫手臂上染紅白衣的血跡,在這樣的日光下越發的明顯。
楚安然緩緩的呼出一口氣,望向漸漸露出全貌的日出,點點了頭:「嗯,很美。」
聽見楚安然的話,屈南簫眉宇間洋溢著一抹飛揚的色彩,宛如正緩緩升起的暖陽,一路暖進人的心裡。
他收回眼神,側了側身,望向身旁的女子,看著她的目光染上點點的亮光,然後輕聲開口道:「是呀,很美。」
日出東方,人若驕陽。
她就是他心中最美的那顆太陽。
看完日出,楚安然毫不放棄的再度在水鏡閣里尋找起來。
她就不相信除了小白這個陣眼外沒有其他的出路,她一定會找到陣眼所在,然後離開這裡。
不僅要自己離開,還要帶著小白離開。
屈南簫看著轉悠來轉悠去,不知道到底在找什麼的楚安然,索性也任由她去了。
不過他一個時辰就會讓楚安然歇一歇,等下再找。
楚安然知曉現在的屈南簫什麼都不知道,即便是讓他幫忙一起找,他也不明白要找什麼。
「安然,且歇息片刻,喝杯茶。」他端了一杯茶水過來。
楚安然一口喝下,隨口道:「嗯,好茶。」
一雙眼睛還在四處張望觀察著。
屈南簫笑笑:「那我再給你倒一杯可好?」
楚安然擺擺手:「不用了。」
這水鏡閣里每一個角落她都能去,可是無論是翻牆還是從天上飛,都會被那陣法反彈回來。
可是在這個陣法內,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靈氣,除了從小白身上傳來的,若有似無的靈力之外。
「那,我念書於你聽可好?」
「念書?」楚安然回頭看他一眼。
屈南簫的悠閒和溫和,容易讓人煩躁的心情平靜下來,他對楚安然笑了笑,然後牽起楚安然的手,拉著她往裡屋走去。
楚安然下意識的想將手縮回來,可無奈這看似溫和的人,這一次力氣卻非常的大,她一時間竟沒有掙脫,直接被他牽引著來到了屋內。
楚安然有些傻眼。
這真的還是小白嗎?
她認識小白這麼多年了,從剛開始的潔癖,不喜歡與任何人接觸,到之後的稍微言語開放了一點,小白就會臉紅。
這幾年來,哪怕葉美人不在,她和小白之間,也都是猶如君子之交淡如水。
從在真武大陸,小白偷親他,之後她對他的逃避和拒絕之後,小白再也沒有說過任何的有關感情的話題。
更別說牽她的手了!
以前她多看他幾眼就會臉紅的好嗎!
楚安然不期然的又想起了菩提老祖的話,難道說,這就是小白平日裡,想說的,想做的,卻始終被他隱藏得很好的所有事情?
於是,被屈南簫按在椅子上坐好之後,眼見著屈南簫拿起其中一本經文,楚安然突然就開口問道:「小白,你心中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屈南簫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笑看著楚安然:「最大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呢。」
「嗯?」楚安然不解的望著他:「什麼時候實現的?」
「現在不就是了嗎?」屈南簫輕笑:「一壺茶,幾本書,有你,有我,還有……」
他眼中突然變得茫然了起來,似乎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輕輕的蹙眉思索著。
楚安然心底震撼,美眸望著屈南簫,眼眸之中,有些無法用言語表達的複雜。
她從來不知道,小白的願望,竟是如此的簡單。
可是,這五年來,雖然他一直都在乾元谷中,教導熠兒認字,念書。妖孽帶著熠兒到處去搗亂,小白便會耐心的告訴熠兒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但從未說過任何有關感情的話題。
所以她一直都以為,小白早已經將感情的事情放下,跟她一樣,只當彼此是在這諸神大陸之中,一個完全可以託付後背的最信任的朋友。
她卻沒有想到,原來小白從來就沒有放下過對她的心意,他只是將這份感情隱藏起來了而已。
因為她希望小白是她最信任的朋友。
所以他就把自己當成她最信任的朋友。
楚安然深吸了口氣,想說什麼,聲音卻卡在喉嚨,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要怎麼說。
這是他的願望,他心中想說,卻從來沒有在她面前開口說過的話。
「還有……一朵小蓮花。」屈南簫像是終於想起來了什麼一般,有些疑惑的問楚安然:「小蓮花……妖孽,妖孽呢?」
楚安然看著屈南簫,甩去腦中雜亂的思緒問道:「你想起妖孽了?」
屈南簫不解:「不是一直都記得嗎?妖孽去何處了?為何沒有與你在一起?」
「他……」楚安然試著用本命契約感應妖孽所在的位置,卻始終感應不到。
這真是讓她覺得奇怪的地方,她和妖孽之間的是本命契約,無法割斷的本命契約,又怎麼會被屏蔽掉呢?
楚安然無奈的道:「他在外面。」
「外面?」屈南簫微笑的點了點頭,妖孽性子鬧騰,說不定在外面貪玩呢。
他沒有想其他地方去,然後拿起經書,溫柔的看著楚安然:「我念給你聽可好?」
雲看著他眼中的希翼,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拒絕。
無法拒絕一個這麼簡單的願望。
她只能點頭。
屈南簫很開心的翻看經書念了起來:「慈因積善,誓救眾生,手中金錫,振開地獄之門……智慧音里,吉祥雲中,為閻浮提苦眾生……」
屈南簫念得很認真,也非常的仔細,他的聲音本就溫潤好聽,念起經文來的時候,就像在吟唱一般。
楚安然聽一會兒,腦袋就快垂到桌子上了,精緻的俏臉上全是茫然,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這特麼……完全聽不懂啊!
小白這是在催眠她嗎?一定是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