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一位故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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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宗。閱讀

  「宗主,這是此次大比弟子的人選,您過目。」內堂堂主將列好名單的卷冊安放在了屈南簫的書案前,說道:「前幾次都是穆長老和另外兩宗長老,以及四大帝國學院的人共同審斷勝負,但此次穆長老還在閉關養傷……」

  屈南簫微微抬眼:「蘇長老可出關了?」

  內堂堂主道:「蘇長老已經出關,不過宗主,據聞此次雲霄那處,是雲霄宗宗主親身前來,我們禪宗……」

  對方宗主都親自到場了,若是他們只派個長老或者堂主過去,對比起來,可就顯得輕視了。

  菩提老祖自門外走來:「可是在商討何事?」

  「尊主。」內堂堂主連忙行禮,將事情經過簡要的說了一遍。

  菩提老祖微笑道:「既然如此,你便親自去一趟也無妨,為師與你一同前去,哎,許久不曾來此凡界,正好去到處走走,順便尋找佛蓮的下落,不早點將此妖物斬除,為師心難安吶。」

  屈南簫目光垂下,雙手收攏於袖中,微微僵硬:「師父,禪宗向來與世無爭,學院比賽並非需如此重視。」

  「此言差矣,你既已大成,再過不久就得飛升,也是時候該挑選個親傳弟子繼承宗門,此次遠行,一來可以觀察弟子舉止言行,二來又可歷練天賦,何樂不為?」

  屈南簫只得應下:「師父所言甚是。」

  菩提老祖忽然想起什麼:「生命輪盤所在何處?」

  屈南簫雙手微微握緊,他微垂著眼眸,輕聲開口:「弟子慚愧,生命輪盤……已毀壞。」

  「哎,這倒可惜了。」菩提老祖嘆息一聲:「若是有生命輪盤,想要找佛蓮,可就簡單得多了。」

  屈南簫沒再開口,此去南城,若是讓師父遇見她的話……

  屈南簫抿唇,束口的水晶蓮倒映他白皙的下巴,折射出盈淡的亮光,若明若暗。

  五階魂力修煉者日行千里,速度非常快,禪宗與南城相聚不遠,翌日便到了南城。

  與雲霄宗到來時引起的轟動不同,禪宗弟子等人進城的時候顯得非常的低調,他們穿著普通,神色嚴肅,看起來非常正經,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是禪宗來的人。

  這幾日進南城城門的馬車太多了,於是,百姓們也不關心這一輛普普通通的,沒有什麼特別的馬車。

  菩提老祖透著馬車車窗望向熱鬧非常的大街上,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絲和藹的笑容。

  「看不出,真武大陸還是挺熱鬧的,這裡就是南城?」

  「嗯。」屈南簫的聲音很輕,似乎要被淹沒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街上人聲鼎沸,菩提老祖回頭望向自己頗為欣賞的徒弟,卻見屈南簫難得的有些心不在焉。

  菩提老祖有些詫異的問道:「難得見你有心事,且來說為師聽聽,所謂何事?」

  屈南簫垂下了眼眸,輕聲說道:「弟子只是見這南城百姓淳樸善良,心中甚慰。」

  「是啊。」菩提老祖也感嘆:「偶爾為師也會常念著,若是當個凡人,生老病死,一世便這麼過了,有時候擁有無窮無盡的生命又如何?無非是虛度罷了。」

  「小白!小白!」

  耳邊突然傳來妖孽興奮的聲音,屈南簫清透出塵的目光一頓,收攏於袖中的雙手猛然握緊。

  妖孽白皙秀美的小臉突然出現在馬車窗前,興奮的看著屈南簫:「小白真的是你埃,你剛剛進城的時候,爺就感覺到你的氣息了!真好,你這麼快又過來拉?!」

  邊說著,不忘把兜在懷裡的小霸王抱了起來:「來,乖兒子,小白也是你的娘,快叫聲娘。」

  小霸王長大了不少,黑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瞅著屈南簫,幼獸對破殼第一眼看見的人總是有莫名的親近,它自然還是認得屈南簫的,不由從妖孽的手上跳了起來,跳進了馬車窗,爬到了屈南簫的肩膀上,蹭蹭他的臉:「咕咕~」

  若是以前,屈南簫一定會義正言辭的糾正妖孽的話,讓他不要亂教導小霸王,他是男兒身,又怎會是別人的娘。

  但此刻,屈南簫全然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菩提老祖的身上。

  妖孽的出現,讓他第一次有了緊張的情緒。

  「這是……凶獸獠牙?」

  菩提老祖很快就注意到了妖孽,以及妖孽懷裡的小霸王。

  屈南簫微不可聞的點頭:「確是。」

  妖孽這才注意到屈南簫身邊還有一個老頭。

  這老頭氣息完全的內斂,很容易讓人忽視,但一旦發現他,仔細感受此人氣息的同時,又會發現他身上有股無法忽視的強烈威壓。

  這個老頭很厲害!

  甚至比葉寒淵越凌溪等人還要強!

  他戰戰兢兢的問屈南簫:「小白,這位是?」

  屈南簫清潤的目光看著妖孽:「尊師。」

  妖孽頓時一驚,小白的師父!

  菩提老祖!!

  那可是跟葉寒淵他爹一個級別的人物啊!

  妖孽向來就是不要臉的欺軟怕硬,一見對方居然是比葉寒淵還要恐怖的人,小心肝默默的打起了顫:「那個,小白呀,雖然我很想你,小然然也很想你,但我現在……咳咳,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我就先走了哦。」

  屈南簫並不想妖孽留下讓尊師發現什麼,直接點頭道:「你且先去吧。」

  妖孽立刻擺手:「小白再見,小白師師師父再見!」

  話一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菩提老祖看著妖孽離開的方向,微微皺了皺眉:「這少年身上的氣息倒有些怪異,非人非獸,他是?」

  屈南簫垂下眼帘,沒有說話。

  他的心湖在掙扎,有時候,說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無數謊言去填補。

  面對這個自己曾經最為尊敬的師父,他的不誠,已成了最大的不敬。

  然而……他卻更不願,不願看到那兩張精緻的面容,折損於師父手中。

  「嗯?」見屈南簫沒回答,菩提老祖偏了偏頭,看向自己徒弟。

  屈南簫沉默半響,溫潤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雅淡然:「是……一位故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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