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驚天發現
「唔。」
陸挽瀾點點頭,從嗓子眼擠出一個字來,對蕭晏之不相信自己的話,做了回應,隨後無聲轉向了簾外。
意料之外地,沒有一星半點的難過和窘態。
馬車內的空氣頓時冷寂下來。
蕭晏之差點被她氣出心疾,本王就不能問一問嗎?她現在竟然,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
解釋什麼?
陸挽瀾心裡煩的要命,豫王的詩會,本來就是因為自己攪和了蕭逸寒的好事,他借送狼王骨刀之意,明里挑撥她與蕭晏之的關係,實則是故意試探二人對私鹽的態度。
換句話說,是想試探陸家的態度。
可是,雙方之前只不過是霧裡看花,畢竟誰也沒有抓到對方的把柄。
但今日橫生枝節,整個局勢便對自己更加不利起來。
她心裡一片雪亮,謝家今日委曲求全,定不會善罷甘休,與她謝盈盈水性如何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那戶部尚書之女姚水月,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欺騙太后為自己做了偽證,倒是出乎預料。
她到底,是敵是友?
又為什麼會這樣做呢?
正思索著,馬車已行至王府門口。
見陸挽瀾強撐著扶住馬車門欄,雙臂吃痛又滲出些紅點,蕭晏之嘆了口氣欲將其抱下。
「遲錚,扶我一下。」
擦剛伸出的手臂,又瞬間僵住。
眼睜睜地看著她織金破碎的長裙,就這麼消失在眼前。
她這是什麼態度!
就算落水之事另有玄機,本王許是錯怪了她。
那麼,她與豫王有過去,難道也不向自己解釋一下?
哪怕一句,都不願意說。
唐風看著自家王爺鐵青著一張臉,撩起帷幔的手僵了好一會兒,便輕輕稟了一聲:
「王爺,您的舅哥們都進去照顧王妃了,您是、下車還是不下車?」
「去京郊別院。」
甩了一下馬車帷幔,蕭晏之暗含薄怒的眸子,隨即隱入黑暗。
看著沾滿陸挽瀾鮮血的手,又不禁後悔起來,她傷口好容易止了血,自己怎麼……
殷紅的手掌握了又松,鬆開又握,終於還是重重砸在身旁車壁之上。
「不去了。」
唐風疑惑:「那王爺要去哪兒?」
「……去找,冰淇淋。」
啊?
這是什麼玩意?從來沒聽說過啊!可唐風不敢問,王爺說找就找吧。
看著唐風駕車離開王府,遲錚輕輕從房頂一躍而下,向上空打了個手勢,陸家影衛便輕點房頂瓦片,呼嘯而去。
見外頭沒什麼動靜,便又輕敲陸挽瀾房門:「姑娘,已派人跟著了。」
「進來回話。」
遲錚領命踏進門來。
見五爺陸雲歸正在為陸挽瀾上藥,胳膊上是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可姑娘卻咬著牙一聲不吭。想起什麼一般,又緩緩退出門去。
看著小妹傷成這樣,陸雲策重重拍案,咆哮起來:「他怎麼下了這麼狠的手!?」
「是啊!這個蕭晏之也太過分了!哥哥們現在就帶你回家,咱們不受這個氣了!」四哥陸雲昭說著,便張羅起來,「小喜!遲錚!給姑娘收拾東西!」
「哎呀,還收他娘的屁啊!咱們不缺這點細軟,現在就走!」二哥陸雲帆一瘸一拐,伸手就要將床榻上的陸挽瀾抱起。
「你們先消停會兒!」五哥陸雲歸一邊將陸雲帆的手打掉,轉頭慢條斯理地為陸挽瀾輕輕纏著繃帶。
「小妹莫怕,相信五哥,絕對不會讓你留疤的。」說完,捏起鎏金小剪刀,剪掉繃帶邊角。
陸挽瀾點了點頭,深呼吸兩下,慢慢適應藥膏在傷口中發出的沁涼。
小喜在一旁拿著軟帕,為姑娘擦去額角的細汗:「姑娘可要吃點東西,小喜這就去給姑娘做。」
「……我,不想吃。」
小喜悠悠嘆了口氣,聽姑娘說完事情的經過,明顯王爺是為了幫姑娘解圍。可看著屋裡幾個怒氣衝天的爺,咬牙切齒像是要炸了王府一般,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好。
陸挽瀾看著幾雙眼睛擔憂地盯著自己,原本想抹兩把鼻涕眼淚,可一張口卻又「咯咯咯」地笑出聲來:
「二哥、六哥,你們眉毛怎麼沒了?」
「啊?!」二哥陸雲帆這才發現,自己半條眉毛竟然被火燎沒了,「哎呀,還不都是為了跟蹤那個象姑!」
「嗯嗯!讓你們盯梢,你們竟跑去了花炮局,還把那煙花炸了,不然我也不會落水!」陸挽瀾白了一眼,故作嗔怒,「現在我不但沒好好教訓那幾個人,還受了傷。」
「哎呀~二哥不是把經過都跟你說了嘛~」陸雲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誰知道,那方啟文窮瘋了,拉了一車豫王府不用的絹布芯子去賣,好在他又去了別……」
「什麼?!」陸挽瀾一聽這話,頓時雙目放光,蹭地站了起來拉住二哥。
「啊!」陸雲帆手臂也有傷口,疼得他不禁大叫。
「你說什麼?什麼絹布芯子?」陸挽瀾不顧他的吼叫,手中勁力卻是不減。
「你先放開,小妹你先放開啊!~」捂著幾乎快要殘掉的手臂,陸雲帆哼唧兩下,「就是絹布嘛你知道的,若卷的太實,裡面的就會發皺,所以像豫王府這種不差錢的,都只用最外頭的幾層,那裡頭的就隨便扔了。」
「很多小門小戶,用不起這種好的,就買些芯子自己弄平了,一樣用……」
陸雲帆剛說完這話,就忽地聽到身後,四弟陸雲昭「哼」地冷笑一聲:
「我說咱們家絹布的支出,怎麼這麼大,也沒見你畫上幾幅丹青佳作,趕情是這麼回事!」
「啊這……」陸雲帆撇了撇嘴,「你懂個屁!哥哥出去玩不要面子的?」
「你當我不知道,你那些畫都是給什麼不三不四的人畫!」陸雲昭聽他此話,氣不打一出來,「你個敗家子兒!」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便跑去外間吵了起來。
陸挽瀾見兩位哥哥打的不可開交,便轉頭問陸雲策:「六哥可知那方啟文,把絹布芯子賣到哪兒去了?」
「他走了好些地方,幾乎每到一個地方就賣一匹,恐怕不好找。」陸雲策想了想,又說,「不過好像,城南的一個新開的妓館買的數量最多。」
「好,那就派人再去盯著。」
幾個哥哥又噓寒問暖一會兒,便就離開了王府。
陸挽瀾雖然胳膊還疼著,可心裡卻暢快不少,這是個驚天的發現,可要好好謀劃一番才行。
正要歇息,門外卻傳來遲錚的扣門聲:「姑娘,屬下有事稟告。」
得到陸挽瀾的允許,遲錚走進屋來,墨藍色的脊背跪的筆直,雙手捧著狼王骨刀垂目道:「姑娘因為此刀受了許多苦,還請姑娘收回此刀,歸還豫王。」
看著遲錚一臉平靜,陸挽瀾微微嘆了口氣:「紇石烈·遲錚,你不是一直,都想為父報仇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