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原來你的軟肋在這裡
「快來人吶!王妃落水啦!」
聽見湖心亭中的貴女發出驚叫,一直蹲守湖邊的遲錚緊鎖眉頭,一個猛子鑽入水中。
隨之傳來的是亭子四周鐵靴踢踏之聲,豫王府護衛紛紛衝上前來,卻見湖面上霎時間沒了響動,已是一片寧靜。
另一側的眾人,剛剛從方才的爆炸聲中回過神來,聽到這方有人落水,便呼啦啦圍了過來,無數雙眼睛驚恐不安地,盯著燈光下的墨色湖面。
膽子大的則攀在亭子周圍的扶欄之上,探出半個身子觀察水面:
「這麼黑,什麼動靜都沒有啊!」
「這湖心可是最深的地方,姑娘家家的若是水性不佳,掉下去肯定不成了!」
蕭逸寒的目光掠過水麵,陰沉的臉上似乎可以滴出水來,負於身後的大手緊緊攥著,冷聲對姚水月問道:
「你可看清,人是在哪掉下去的?」
「臣女,臣女方才就是在這,看見她們沉了下去。」姚水月聲音已帶哭腔,顫抖著指向斜坡旁邊的湖面。
「那謝家四姑娘,方才還扯著王妃娘娘的衣裙,一眨眼,兩個人就都不見了……」
說完便嚇得一個踉蹌,由侍女攙扶著坐在一旁。
「下去搜!」
聽到自家主子一聲令下,豫王府一眾護衛撲通撲通,接連扎進水底。
可反覆閉氣搜尋多次,卻仍是不見兩人蹤跡。
蕭逸寒雙腮緊咬,臉色已凝結成冰,心中隱隱有些焦躁不安。
一個是定國公陸雲烈的嫡親妹妹,一個是謝太傅的唯二之女。若真的死在這裡,就算不是自己動手,他也會惹上不小的麻煩。
可這不安的神色,也只是轉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嘴角恍然大悟的冷笑。
蕭晏之今日一直惜字如金,面上對陸挽瀾並無半點好臉色。自己多次言語挑釁,他也是無動於衷。
蕭逸寒差一點就相信,自己的六弟對這個囂張的女人,確實沒有什麼感情。
可直到看到蕭晏之盯著湖面忽而浮出的華麗錦裳,縱身一躍的時候,他眼神才忽而放出陰鷙的冷芒。
呵……六弟,原來你的軟肋在這裡啊。
蕭晏之絕對不相信,陸挽瀾會被那謝家四姑娘拖入水中,還一直沉到湖底這麼長時間。
如果會,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可就算是故意,眼看著已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竟然還不上來。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湖心的陸挽瀾,本以為蕭晏之不會下水來救自己。可當他熟悉的衣衫紋樣入水的那一刻,她心裡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下。
就知道,他捨不得自己就這麼死了。
方才她入水太過突然,又是被謝盈盈壓著墜入湖中,受到了不小的衝力,而這個瘋子更是抓住自己的衣裳拼了命地撕扯掙扎,誓要與她同歸於盡。
既然如此,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先解決掉這一個,再把剛才那個幕後黑手揪出來。
見蕭晏之離自己越來越近,陸挽瀾終於抬起按在謝盈盈頭頂的五指,順手從她髮髻中抽出一支點翠玲瓏簪。
在徹底窒息之前,照著自己手臂劃出了兩到血痕,鮮血登時飛散在周身湖水之中,刺骨的疼痛隨之席捲每一寸神經。
遲錚此時見到蕭晏之已然入水,便放下心來。
不需自家姑娘給她指示,便一手接過陸挽瀾手中那根髮簪,一手拉住已經一動不動的謝盈盈,猛地衝出湖面。
亭中急得團團轉的眾人,只聽「噗」的一聲,一抹瘦弱的素色身影,已被一個墨藍色勁裝打扮的女護衛救了上來甩在地上。
圍上前的眾人,見她渾身濕透不省人事,待看清面容才小聲驚呼。
「這是謝四姑娘!她怎麼樣了啊?」
「快叫大夫,興許還有救啊!」
豫王府護衛見狀,連忙上前查看。雙指搭上她脖頸,謝盈盈頸上脈搏已無跳動,眼皮之下的瞳孔也已然放大,呈現死灰之色。
「王爺,謝四姑娘已經溺水身亡了。」
話音才落,一眾貴女便嚇得花容失色,四散開來,膽小的更是輕聲抽泣起來。
「我想回府了,怎麼會這樣啊~嗚嗚~」
正於混亂之時,只聽湖心深處又傳來一陣水花翻動的聲響,燕王蕭晏之懷裡抱著一個渾身被血水染透的身形,緩緩走了過來,只停在蕭逸寒身側駐足片刻:
「王兄的詩會,還真是讓人難以忘懷,王弟就先告辭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向一葉小舟走去。
一旦鬧出人命,這段落水的插曲便迅速升級成大事件,更何況死的人還是謝家的小女兒。這件事立刻便傳到了宮中,太后聽聞豫王辦個詩會,竟搞得京中貴女一死一傷,頃刻間大發雷霆。
連夜便將豫王蕭逸寒及參與其中的眾人,叫入宮中問話。
馬車裡,蕭晏之看著懷裡臉色瑩白的小人兒,一動不動。可手卻忽然間緊緊擁著他的腰身,便嘆了口氣:
「還裝,本王不是給你渡了氣?」
說完,便抓起她手臂想要扯開:「若是真暈了,哪還有力氣占本王的便宜?」
「嘶疼.」陸挽瀾手臂上傷口吃痛,輕輕哼唧了一聲。
蕭晏之見她喊疼,便忽地將手鬆開,任由她這樣抱著:「一會兒見了太后,可想好怎麼應對?」
「謝盈盈死了,和臣妾有什麼關係?」陸挽瀾撇了下嘴,鳳眸半闔,似乎還在強忍疼痛。
「他是謝太傅的女兒,你動手之前也該考慮清楚。」
聽蕭晏之口氣,似乎是在指責自己不該要了她的命。本來就是被別人算計,不過將計就計罷了。
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恐怕早就見了閻王。
這個男人不說兩句好話也就罷了,竟然還嗔怪自己。
陸挽瀾霍地鬆開蕭晏之,坐直了身子:「王爺該不是憐香惜玉了吧?」
「本王何時.」
「王爺!」
正要解釋,卻聽馬車外忽然傳來唐風急切的聲音,蕭晏之遂撩起帷幔:
「何事?」
「探子傳回消息,方才起火爆炸的地方,不是王恭廠,而是城南郊距京城五十里的花炮局。說是有人私燃煙花,不知怎麼竟引起了爆炸。」
得知並非王恭廠出事,蕭晏之緩緩舒了口氣:「可有傷亡?」
「那附近是片荒地,本就無人居住,索性沒有傷亡,順天府尹已經去那勘察了。」
唐風說完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欲言又止:「就是私燃煙花的人.」
「說。」
「就是私燃煙花的人,有些麻煩」
「怎麼麻煩?」
「那人是王爺的二舅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