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絞殺叛軍

  第242章 絞殺叛軍

  囚車裡的大漢一愣,不敢相信陸雲禮就這麼把自己放了。

  卻見面前這位尚書大人手起刀落,短刀削鐵如泥,直接將剩下囚車的鎖鏈也砍斷開來,數個形象各異的囚犯登時除去束縛,恢復自由:

  「諸位都是江湖各路的英雄好漢,雖觸犯大周律法,可罪不至死。陸某人今日落難至此,不能連累諸位失去性命,還請各位日後遵紀守法,做一個良民,不然,若能逃過此劫,陸某人定會再將諸位繩之以法!」

  見陸雲禮說話不像開玩笑,這些囚犯雖搞不清狀況,可還是藉由前方魏琪等人阻擋間隙,飛身而起,消失在茫茫松林。

  這其中亦包括折葉郎君。

  他斷定陸雲禮今日必死無疑,山西守備軍之後必會有朝廷軍隊剿滅叛軍,便不再趟這趟渾水,只對鐵爪白頭翁說了句:「老白!後會有期!」

  也雙足攀葉,逃了出去。

  經過數個空蕩蕩的囚車,陸雲禮來到蔡察面前。

  箭矢的嗖嗖風聲從他二人頭頂刮過,雜亂的馬蹄聲,喊殺聲,刀兵碰撞之聲混成一片。

  動盪和騷亂似蝗蟲一般,迅速在整個松林中蔓延。

  而此時的蔡察,早已經停止了咿咿呀呀的瘮人笑聲,一臉平靜地看著陸雲禮。

  陸雲禮亦看著蔡察,面上無波無瀾:

  「師兄,一路走來,你辛苦了。前方的路師弟恐怕不能陪師兄一起,可只要師弟在,定會護師兄周全。」

  說完,便轉身站在囚車前。

  任由山西守備軍從兩翼包圍過來,魏琪、唐風迅速護在他兩側,遲錚和姚松鳴手握兵刃被叛軍從後方逼至跟前。

  梨影被遲錚丟進鐵爪白頭翁所在的獵獸坑,她雖擔心外頭戰局,卻生怕出去添亂便留在坑中。

  「蔡大人!」

  那山西守備軍都指揮使,大喝一聲,催動胯下馬匹衝上前來。弓箭已被他拉成滿月,三支搭在弓弦上的淬毒冷箭,泛著幽綠的光芒。

  「那日大人的妻兒所中之箭,就是淬了西南天仙孔雀膽,今日不如讓方某送你們一家團員!」

  他話音剛落,周圍數十名弓箭手高舉步弓,搭箭拉弦。

  數道綠芒映入中心人的眼帘,這孔雀膽劇毒無比,見血封喉。若是箭如雨下,必是無人生還。

  可周身浴血的魏琪等人,雖被叛軍團團包圍,卻並無半點退縮。

  「殺!!!」

  他們怒目而視,嘶聲力竭,一行不到十人的隊伍卻喊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放箭!」這都指揮使亦是大喝一聲。

  眼見弦上之箭破風而出,陸雲禮脊背仍是挺得筆直,魏琪、姚松鳴手握兵器猛地躍起,唐風則一個閃身擋在遲錚面前,用身軀將她死死護住。

  卻於此時,只聽「砰砰」幾聲爆炸聲響,幾發被燒得通紅的鉛彈不知從何而來,猛地射在那都指揮使的手腕,三支毒箭便擦著陸雲禮烏紗帽飛上蒼穹。

  守備軍弓箭手亦是身中數彈,頃刻間如倒伏的麥子,躺成一片。

  緊接著,便聽馬蹄如雷,前後左右傳來同樣大喝。

  「神機營左掖軍在此!絞殺叛軍!一個不留!」

  「神機營右掖軍在此!絞殺叛軍!一個不留!」

  青色大潮般的騎兵奔雷而至,戰馬上的神機營將士手持長刀。身後的三排步兵架著火繩槍,一步換一列,槍聲此起彼伏。

  虎樽短炮緊隨其後,佛朗機大炮、大將軍炮跟在隊尾浩浩蕩蕩,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頭。

  神機營兩軍千人,直接駕馬揮刀舉槍,沖亂敵陣,一邊將陸雲禮等人以盾甲護住,一邊將叛軍向隊尾驅趕。

  長刀將叛軍掃倒,長槍補位刺擊,火繩槍點對點逐個擊破。整個十七渡口,瞬間形成數個吃人的漩渦,瘋狂絞殺著叛軍的隊伍。

  被數個游擊將軍輪番猛砍的都指揮使,連連後退,胸口不停往外滲血,卻還是拼命持刀阻擋攻勢。魏琪銀槍揮舞,挑飛護在他身側的叛軍,一點寒芒如索命無常般衝出,刺向那都指揮使的咽喉。

  「哈哈哈!」都指揮使邪佞地笑出聲來,長刀迎上魏琪槍鋒,刀槍相擊之間火星迸濺,「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上北芒!」

  他大喝之時,長刀已似蠻牛般勢不可擋,刀刀沖魏琪門面斬出勁風。而魏琪長槍亦如凶莽吐信,一刺一點破他胸前鎧甲,連著血肉濺出道道血花。

  「狡兔死,走狗烹!」

  長槍沒入都指揮使肩甲,他義無反顧讓其穿透銀甲,沖向魏琪面前,舉刀便砍:「飛鳥盡!良弓藏!你我都一樣…」

  「砰—」

  身後姚松鳴適時將火繩槍舉起。

  鉛彈瞬間沒入這都指揮使後腦,溫熱的血在魏琪銀甲上濺得鮮紅一片。

  其餘叛軍亦是全軍覆沒,倒在血泊之中。

  「收兵!!!」

  隨著神機營左右掖參將一聲大喝,地平線上的紫日噴薄而出,松林中還散發著溫度的血被浸得愈發暗紅,將蒼穹之上的朝霞染得猶如一匹匹撕裂開的錦緞,披在屍橫遍野中的一輛殘破囚車之上。

  只是這囚車雖早已沒有車輪,卻被四個浴血衝殺的將士抬在肩頭。

  姚松鳴的鐵靴將泥土踩出一個個凹坑,魏琪甲縫之間儘是血污,唐風身上還插著一兩隻斷箭。

  唯獨陸雲禮一雙眼睛湛然明亮。

  四人跟隨神機營將士,在一縷縷金色光柱之下,走向哨鹿圍場。

  似一幅悲壯的釉彩,嵌入千里鏡後的眼睛。

  「霍總兵!邊境來報,瓦蒙人集結兵力,有動靜了!」

  北面的山頂,一隊足有兩萬人的黑騎精兵前頭,燕北騎兵將領霍映樓看著滿目瘡痍的哨鹿圍場,將千里鏡扔在一旁參將手中:

  「不世之功,一步之遙。怪不得,燕王殿下果真料事如神,若今日反了,燕北怕是要被這些瓦蒙鬍子搞個偷襲。去點狼煙,隨我迎戰!」

  「是!!!」

  。

  神機營隊伍邁著整齊步伐,與燕王府的馬車背道而馳。

  馬車內的陸挽瀾,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微微嘆了口氣,看著天邊雲霞回復蕭晏之:

  「王爺若想反,今日是最佳時機。」

  未料到這女人直接挑明局勢,蕭晏之一時愣住。猶豫著要不要對她說:

  本王反了,你怎麼辦?

  卻還是違心地說了番大道理:「本王反了,這天下的奸佞還在,大周的蛀蟲還在,百姓不過是換了一個君主供養,可還在水深火熱之中。更何況,今日百官亦在,若損忠臣良將,便是動搖大周根基。就算得到皇位,又有何用?」

  陸挽瀾聽罷,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聽王爺一席話,臣妾受益良多。」

  沒有抱怨,亦沒有追問。

  蕭晏之本以為自己大義凜然的說辭,會惹她羞惱,可當她忽然懂事起來,他卻發現慌亂的竟是自己,一股無名火竟猛然堵在胸口發不出來,焦灼中夾雜著刺痛,無法平息。

  陸挽瀾似乎沒察覺他的滔天怒意,只默默忍受著肩頭傷痛,馬車一顛便傾身向前栽倒。

  待落入蕭晏之滾燙懷抱之時,才驚呼著「王爺有傷」,便撐起軟綿綿的胳膊想要起身,結果又被他二話沒說按了回來。

  「怎麼這麼燙?」

  「你身上有傷,咳咳.」

  蕭晏之的臉又是一沉,恨恨道:「那又怎樣?」

  見她仍是掙扎,便又箍緊了她肩頭急切問了一句:「蓮花渠的地,什麼時候給本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