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這傢伙吃醋了?

  第182章 這傢伙吃醋了?

  「探子還沒帶回消息。」

  遲錚認真回道:「不過據說,賈達方是由何大人親自審問,估計能吐出不少東西。」

  「謝懷津死了,謝家可有什麼動作?」陸挽瀾不知為何,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謝家行事一向很謹慎,對外只說一切但憑聖上做主,再無其他。」

  遲錚說完,想了想又將黑莊嶺其他浮屍的事盡數道來:

  「多出來的幾個屍身,死樣恐怖,應是斧頭類的鈍器所傷。那幾個犯人卻是周身潰爛,似乎……」

  未等遲錚說完,車外霍地想起勒馬之聲。

  小喜掀起帷幔見到竟是王爺來了,便拉著遲錚竄了出去。

  陸挽瀾見遲錚話說一半就走,起身去追卻與蕭晏之迎面撞了個滿懷:「王、王爺怎麼來了?」

  回想醉酒時的模樣,陸挽瀾頓覺窘迫。

  可蕭晏之卻沒心思理會她那些小九九,直接扔了厚厚的一疊名冊摔在她臉上:

  「本王不管你去過什麼瓊樓仙島,有多高的內力!今日太后壽宴,這些都是賓客名單,你給本王牢牢記住!少說廢話!少惹事!」

  陸挽瀾撇過臉去,只聽著這男人像放炮仗一般,噼里啪啦咆哮一通,不敢說話。

  光潔的下巴,卻又被蕭晏之鐵掌狠狠掰至他面前:

  「不然本王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果!」

  這番雷霆之勢若是換做別的女子,就算不會做噩夢,也會哭上一鼻子。

  可是陸挽瀾卻覺得,蕭晏之如此行事,定是頗為在意自己。旋即展開笑顏,將兩隻藕臂攀上了他脖頸:

  「臣妾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絕不出錯!」

  蕭晏之皺眉將她素手扯下:

  「少來這套!」

  陸挽瀾也不惱怒,拾起那名冊隨意翻動兩下,見這男人轉身似要離去,玉指急忙拉住他衣角:

  「王爺可知,謝懷津死在城南黑莊嶺?」

  只見面前玄色背影倏地一僵,繼而轉身低聲道:

  「本王做的。」

  什麼?

  「王爺什麼時候動的手?」陸挽瀾完全沒有料到蕭晏之會這般回答,語氣不由得急切了些。

  「怎麼?」

  蕭晏之不著痕跡地冷下語氣,面若凝墨:「王妃不希望本王這麼做嗎?」

  未察覺出他情緒起伏,陸挽瀾有些嗔怒:

  「王爺知不知道,陸家上下查了這麼久咸布的線索,他是最關鍵的一環!」

  「再說,他是謝太傅的兒子,萬一查到王爺頭上……」

  這兩日,蕭晏之設想過無數次,這個女人醒來主動與自己探討的問題會是什麼:

  或是為毀了那幅新王府的設計圖道歉。

  抑或是,將醉酒時的胡言亂語,重新解釋給自己聽。

  他倒不奢望她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

  可萬萬沒想到,卻是因為這件事,而責怪自己!

  未理會陸挽瀾的碎碎念,蕭晏之眯起黑眸,聲音中含著濃濃的危險味道:

  「王妃是捨不得了?」

  「……臣妾什麼時候說過……」

  陸挽瀾愣住,抬眸與他四目相對,只見蕭晏之黑瞳中濃霧瀰漫看不出什麼情緒,正定定凝視自己。

  這、這傢伙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短暫的安靜,忽然被外頭一聲駿馬嘶鳴打破。

  來人見到蕭晏之的墨驍烈馬並未在意,只對著帷幔後頭的小人兒喊了一聲:

  「瀾妹妹!既到了哨鹿圍場,就別悶在馬車裡了,本王帶你去凌澤湖透透氣!」

  聽到這聲肆無忌憚的吆喝,蕭晏之強壓在心中的邪火「噌」地暴燃起來,冷眼看著陸挽瀾:

  「這件事本王心裡有數,倒是王妃,還是先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說完,便撩起車簾飛身落於馬上。

  他一改往日的謙卑恭順,似在宣示主權般昂首看向蕭逸寒:

  「五王兄,瀾兒近來多有不適,王兄若有雅興去凌澤湖,王弟願陪同前往。」

  「呵……」

  蕭逸寒冷笑一聲,眼角溢出輕蔑之色,卻看蕭晏之姿容勃發,半點倦容也不曾顯現。

  忽然對自己掌握的情報有所懷疑。

  不過陸太醫給他瞧病是事實,雖然燕王府和定國府上下,把蕭晏之的病症瞞得密不透風。對外,只是把髒水全都潑在陸挽瀾身上。

  可蕭逸寒卻還是嗅出一絲蹊蹺的味道,只一轉念就有了計較,牽著韁繩的手緩緩收緊:

  「六弟素來在燕北帶兵,騎射功夫自是一等一的好,你我兄弟許多年沒有切磋騎術了,時辰尚早,有沒有興致來比一場?」

  蕭晏之眸中飛星,深深看了一眼蕭逸寒,一字一頓道:

  「恭敬、不如從命。」

  言罷,二人不約而同揮鞭抽在馬屁股上,絕塵而去。

  陸挽瀾撩起帷幔之時,只聽見馬蹄踏泥的聲響迴蕩耳畔,而兩人早已消失在前方無垠的草原上。

  她雖擔心蕭晏之狀況,可眼下又不得不顧及他交代的任務。

  嘆了口氣,便歪在軟枕上,輕展名冊,百無聊賴地翻看起來。

  太后壽宴的座上賓,無非就是宗親貴族、朝中重臣及親眷,亦或者是別國使臣。

  這些人,自己已經在中秋宮宴上見過大半了,還有什麼可看的呢?

  不過,既然蕭晏之讓自己慎重對待,陸挽瀾還是耐著性子一一研讀。

  待翻看了前面密密麻麻的王姓宗親姓名之後,謝家名單的第一位,竟赫然寫著一個讓陸挽瀾做夢,也想不到的名字:

  謝弼。

  謝太傅?

  她瞬間坐直身體。

  莫非今日壽宴,這個已經放權多年的內閣首輔,也會出席?

  若謝太傅回京了,那前去山西辦案,又在京外盤桓多日的三哥陸雲禮,怎的還沒消息?

  陸挽瀾心中一急,便扔了名冊,撩簾下車。

  哪知她鑲嵌東珠的法翠色雲頭履,剛剛踏上草場,便聽見小喜一聲尖叫:

  「姑娘當心!」

  陸挽瀾正被這濃墨重彩的秋日景色所陶醉,可這聲尖叫卻嚇得她腳下一軟,整個人竟「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刺鼻的馬糞味道,混著泥土氣味隨之瀰漫在鼻腔。

  遲錚急忙御風而來,將陸挽瀾扶起:

  「姑娘沒傷到吧?屬下帶您去營帳更衣。」

  「姑娘怎麼自己下來了?」

  小喜急忙拿出素帕,拭去她斗篷上的泥水和馬糞:

  「這雨下了好幾天,草場上都是淤泥,穿著雲頭履定會陷進去的,姑娘還是換了馬靴再去騎射。」

  竟然把這茬給忘了!

  陸挽瀾點了點頭,便隨二人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雖然滿身泥水頗為狼狽,可她心系三哥,根本沒有理會一路上車隊裡投出的詫異目光:

  「四哥呢?我有事找他。」

  「四爺他們在負責午宴的營帳裡頭,等這邊做得了,還要去凌澤湖邊上的行宮準備晚宴。」

  「嗯,好。」

  陸挽瀾深一腳淺一腳地,終於走上木板鋪成的小路上:「左右晌午前沒什麼事,咱們就去幫幫忙。」

  她正交代著,忽聽身後馬蹄聲雷動而來。

  未等舉目一探究竟,便被一群衣著鮮亮的姑娘,騎著馬從四面八方團團圍住。

  幾人雖捏著鼻子難掩嗤笑,正滿臉鄙夷地,看著這個滿身泥水的小人兒。

  「喲~這不是燕王妃嗎?怎麼這副模樣來哨鹿圍場?」

  「就是!這是失了婦德還不夠,竟是連臉皮兒都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