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要的是燕王,蕭晏之

  第165章 我要的是燕王,蕭晏之

  深秋的晌午,天高雲淡,日輪當空。

  城西一角的煙火氣徐徐裊裊,而城南臨近黑莊嶺的一個莊子上,四角的天亦充斥著原始氣息。

  乾裂的泥地上,被人用鐵網隨意圈了一塊空地,隨著十幾個赤身赤腳的黝黑漢子踏步進去,陣陣塵土亦飛揚起來。

  隨著鐵網外一聲令下。

  「殺!!」

  一個滿頭小辮的女孩,揮舞著鐵鏈般的軟鞭,御馬衝進空地中。

  壯碩的漢子還在發愣,土骨論·海靈已掄著鞭子捲起兵器台上的斧頭,從後方跳起砍斷了幾人的脖子。

  血雨濺了她滿臉,她抬手胡亂一抹,看著眾人尖叫著逃竄,不由得發出興奮的啞笑。

  健碩的馬蹄踢翻了兵器台,刀槍劍戟散落一地,反應過來的漢子瘋了一般去搶地上的兵器想要反抗。

  卻被海靈翻身下馬,手起刀落,麻木地劈砍。

  線香燒了整整半個時辰,還是鐵網外喊殺的人,喊了一聲:「停!」

  可海靈殺紅了眼,斧刃被她深深劈進面前人的胸膛還不夠,腳下仍不停奔跑將這幾近斷氣的男子推出數丈,湧出的鮮血混著塵土從東淌到西。

  「本郡主說,停。你聽不懂嗎?」

  高處,坐臥在一張雪豹皮鋪就的躺椅中,土骨論·瓏格將杯中葡萄酒一飲而盡,眼睛幽幽盯著海靈。

  滿臉血污的女孩亦盯著她。

  半天,詭秘寂靜的氛圍才被一連串頗有節奏的鼓掌聲打破。

  「哈哈哈,好。」

  狷狂的笑聲亦迴蕩在上空,蕭逸寒放下手中甄滿美酒的銀杯,抬手接過身旁遞過來的絲帕,一邊擦手,一邊笑道:

  「郡主莫要生氣,狼崽嘛,是馴不服的。」

  瓏格郡主斜眼瞥了一眼豫王隨意丟棄的擦手絲帕,被酒漬過的雙唇越發紅艷:

  「豫王殿下有所不知,狼崽雖馴不服,卻可以被殺死。」

  「哈哈。」蕭逸寒冷笑兩聲,「郡主怕是捨不得。」

  海靈緩緩將斧頭鬆開,跪在空地上:「屬下知錯,請主人責罰。」

  瓏格對她所做似乎尤為不滿,抬手便讓身旁的人將海靈捆了丟在腳邊,一雙藏刀的眼睛拂過蕭逸寒擺弄著的白玉扳指:

  「殿下不知,訓狼崽是不可以給他們痛快的,你需讓他們痛苦卻不能輕易死去。不然,活著的崽子永遠不能成為狼崽。」

  說完,便揮起鐵鞭狠狠抽向海靈的身軀。

  蕭逸寒輕啟唇角點點頭:「本王從未聽說這等門道,受教了。」

  旋即又指了指正被抬走的男子屍身:「那郡主為何要把這些手下,輕易地殺死呢?」

  「把她給我拴好!」

  瓏格郡主扔了鞭子,見鐵網中的空地已被人清理乾淨,便轉身看著蕭逸寒:「在我們丹巴七部,任務失敗了,連狗都不如,也沒必要浪費糧食。」

  「那她呢?不是也敗了?」蕭逸寒低頭看向海靈,努了努嘴。

  「養她,不用糧食。」

  兩人正說話間,一口燒著沸水的鐵鍋被幾人端了上來,鐵鍋後頭還有一個大鐵籠。

  「殿下應該聽說過丹巴七部的頭魚宴吧?」瓏格郡主說著,便命人將鐵籠中被鐵鏈拴住的玉色海東青拎出來,「可頭魚宴,要鑿了冰開了河,獵到第一尾魚才能舉行。」

  說完,海東青已被倒掛在沸水上頭,玉喙中瞬間發出悽厲的鷹唳,似鐵鉤一般撕扯著眾人耳膜。

  現場一片冷寂,灼熱的水汽不斷熏蒸著上方的白羽。

  「主人!屬下知錯!求主人,求主人!」腳邊的海靈忽地抱住瓏格艷紅色的寶靴,喉中是沙啞的哀求,「主人!」

  「哼!」瓏格烈焰般的唇輕挑一下,抬腳將靴底踩在她臉上,「若再有下次,本郡主就換個法子玩了。」

  海東青被取下來,扔在海靈身邊。

  「不過,好在殿下要的人還是帶回來了。」瓏格郡主坐回躺椅中,看向蕭逸寒,「就是不知道殿下現在打算用什麼來交換呢?」

  蕭逸寒看著丹巴七部的人,將一個大麻袋的口子鬆開,露出半張結了痂的臉,此人確是那個花炮局爆炸後就消失的方啟文。

  「郡主幫了本王這個大忙,只要本王能辦到的,儘管開口。」

  瓏格又倒了一杯葡萄酒,遞在蕭逸寒面前挑了挑如畫的濃眉:

  「現在咸布沒有了,謝家還被順藤摸瓜揪出了線索,若不是謝家的人自身難保,本郡主也不會想要與殿下合作。」

  「這都是小事情。」蕭逸寒看著酒杯並不想接過來,「謝懷津不是死了?線索斷了還怕什麼?郡主若是想要咸布,可以多在京城留一段時間,來日方長。」

  看著蕭逸寒雲淡風輕的表情,瓏格郡主又向前湊了一步:「我可以留在京城,可是不能以這個身份留在這裡。」

  「那你想要什麼身份?」蕭逸寒亦向前湊了半寸,兩人鼻尖幾乎可以碰在一起,說話聲音更是低得不能再低。

  卻見瓏格郡主紅唇微啟,將銀杯中的葡萄酒一飲入喉,便迎上了蕭逸寒微彎的唇角。

  男人的眼睛瞬間變得陰鷙,抬手擦了擦酒漬:「郡主是想做豫王妃?」

  「你的王妃?」銀鈴般的笑聲隨之傳來:「本郡主還看不上你!」

  蕭逸寒冷冷看了一眼面前放肆的女人,卻見她面目亦是恢復寒冷:

  「我要的是燕王,蕭晏之。」

  「主子……」客雲來掌柜在此間隙將兩人談話打斷,低語從蕭逸寒耳邊傳來:「燕王府探子回報,燕王並沒有毒發,只是貌似與燕王妃鬧了矛盾,還把陸太醫從府中趕了出去……」

  「矛盾?」蕭逸寒轉頭,眼神輕輕瞟上了對方的眼睛。

  「是,據說是燕王妃敗壞婦德,恃寵而驕,現在被罰砍柴做飯。」

  「哼,不知好歹。」

  見蕭逸寒起身,客雲來掌柜連忙為他披上墨色雲紋斗篷。他隨意理了理,丟下一句話便轉身走了:「太后壽宴,你還有個機會。」

  燕王府內,蕭晏之看著身旁新王府的設計圖,心煩意亂。

  自己都這麼關心她了,卻連早膳都換不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得寸進尺!

  「王爺!臣妾的早膳做成了!」

  聽見陸挽瀾一聲嚎叫,蕭晏之瞬間躺回了軟塌上。不一會兒,便見書房的門扉緩緩打開,門外的小人遲遲不進。

  遲錚的聲音卻傳了進來:「姑娘,已經有幾波探子來探查虛實了,屬下按照姑娘的吩咐放出風去,不出半天,姑娘是個失德的妒婦之事定會傳遍京城。王爺有恙的事半個字也不會透漏。」

  陸挽瀾點點頭,便進了書房。

  端著做成飯,又被小喜兌了熱水的筍尖瘦肉粥,心裡忐忑不安。

  可想起蕭晏之昨夜的撩人,又差點笑了出來:「王爺,你快起來,嘗嘗臣妾的手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