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謝貴妃有孕?

  第117章 謝貴妃有孕?

  慈壽宮內的波譎雲詭,驚得寧公公一腦門子冷汗。再抬頭望向身旁負手而立的燕王,見他面上竟是風平浪靜,仿佛二位娘娘話里所說之人,不是自己一般。

  碗盞碎裂之聲雖已逐漸消逝,可裡間的對話仍在繼續。

  「哎~陳年舊事罷了,如今這個年月了,還提它作甚?」

  王太后並沒有似眾人料想中那樣大發雷霆,卻只是悠悠輕嘆一聲甩了甩闊袖,示意宮人們將一地狼藉收拾乾淨,輕彎的唇角愈發顯得她神色深不可測:

  「不過妹妹此時說這話,倒是獨善其身了。」

  淑太妃眼角微動,瞬間明白這毒婦話中之意。

  心中朗朗之人又豈會不知,那晉王起兵造反不過是因為,太后以淳太妃「月餅藏箋」必是心存不軌為由,將其打入冷宮賜白綾自盡。

  只是最後去山西平叛,並將晉王妻兒押解入京的人,卻是自己的兒子,燕王蕭晏之。

  晉王被削藩廢黜,賜鴆毒死於牢獄,可她的晏兒也沒好到哪去,不但身受重傷,其他兄弟更是與他反目成仇。

  如今,那遠在陝北的秦王,雖表面上與燕王府維持著應有的禮節,可每逢佳節只要有蕭晏之在場,他便稱病推脫,拒不入京。

  而那豫王蕭逸寒,更是因為他帶兵踏平了晉王府,而將自己的兒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將其抽筋剝皮才解恨。

  想來這淳太妃一事,定然也已被他們記在了蕭晏之頭上。

  似乎洞悉到淑太妃心中所想,王太后再次端起茶盞,垂睫看著盞中茶葉被她吹得起起伏伏:

  「燕北騎兵沒有辜負聖上的厚望,晏兒也一直克己復禮,哀家又怎會將他與那謀逆的牲畜相提並論?」

  放下茶盞,太后終於想起了還跪在地上的一眾嬪妃和陸挽瀾:「燕王妃自來是嬌生慣養,不會做月餅也沒什麼不妥,你們也別陪著了,都起來吧。」

  「謝太后娘娘。」

  雖聽不懂兩位長輩在說些什麼,可陸挽瀾多多少少也能猜出個大概,這是一場由月餅引發的血案。

  眾人落座,見太后此時終於露了笑臉:「今兒本是中秋佳節,你們也不用太拘束,宮宴還早著呢,不如就先嘗嘗這燕王妃的手藝怎麼樣?」

  「是。」

  見太后下了命令,滿屋子的嬪妃無論對這焦黑的月餅有多麼抗拒,也還是拿起來一塊硬著頭皮強噎了一口。

  正當靜靜咀嚼之時,卻見一直默默無語的謝貴妃,忽而用手帕捂住櫻唇,乾嘔了一聲。

  這是?

  殿中眾人忽地抬頭望去,生養過的嬪妃自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謝敏敏見滿屋嬪妃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自己,又見太后看她的眼神像要把她吞了一般。以為自己在這個時候殿前失儀,又惹她老人家不高興了,連忙跪地:

  「請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只是……」

  沒等說完,胸腔便泛起陣陣噁心,酸水又湧上喉頭,差一點就嘔了出來。

  正在她羞愧難當之時,卻聽其他的嬪妃連忙招呼著服侍再側的宮女紙鳶:

  「快扶你們家娘娘起身那,這謝貴妃怕不是有喜了吧?」

  「是啊!嘔的這樣厲害,想必是才懷上沒多久。」

  「娘娘,我……」聽她們七嘴八舌,被紙鳶攙扶著起身的謝敏敏一臉茫然。

  自己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

  卻只見太后會心一笑,示意她坐好,又遞了個眼神給旁邊的嬤嬤:「去宣太醫。」

  看著嬤嬤走出門去,殿內的氣氛頓時火熱起來,眾人紛紛開始恭喜太后,要喜添小皇孫了。

  歡愉的笑聲瞬間響徹整個慈壽宮的上空,而御膳房內,鴻臚寺的人正在為傍晚的宮宴,忙忙碌碌。

  一道道鮮美可口的菜餚,被盛入晶瑩光潔的碗盞碟盤之中。又被數名螺髻紗衣裝扮的豆蔻宮女端上寬大的長案之上。

  一個身材豐腴的婦人,安排好宮女們各自負責的碗盞事宜,便端了盅當歸紅棗參雞湯,放在食盒裡。

  見她急匆匆地出門,身旁的宮女連忙輕喚一聲:「柳姑姑,是去重華宮給嫣嬪娘娘送補湯嗎?」

  「是啊,嫣嬪還在月中,比不得其他娘娘能挨些時候,這晌午都過了,我去送些吃食。」柳姑停下腳步微笑著回答。

  那宮女急急從長案上捧了一碟子月餅:「今兒是中秋,姑姑怎的忘了給娘娘送些月餅?」

  「嗨,瞧我這記性,幸好你提醒,不然又要惹娘娘不快。」柳姑順勢接過宮女手中的碟子,放進食盒下方,「那我先去了,這邊的事兒你幫我盯著。」

  「放心吧姑姑。」

  穿過幾段迴廊,柳姑便來到重華宮。

  剛一進臥房,便見到從華蓋殿匆匆趕來的陸太醫。

  他此時,正隔著紫紗帳為風芷嫣請脈:「娘娘的身子最近很有起色,微臣稍後再開個藥膳的方子,您再將養些時日便好。」

  「有勞太醫了。」

  見她似乎欲言又止,陸雲歸便猜到大概:「娘娘放心,等你出了月,他也可以走動了。」

  「多謝。」

  將脈枕收進藥箱,他正欲再說話,忽聽門外傳來一個嬤嬤的喊叫:「陸太醫可在這裡?」

  殿外守著的宮女鏡兒連忙迎了上去:「這不是太后跟前的劉嬤嬤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嗨!當然是喜風了!」劉嬤嬤滿臉堆笑,「謝貴妃許是有喜了,這會兒正在慈壽宮嘔酸水呢,太后娘娘差我找太醫去給娘娘把脈,我見這太醫院都是些老頑固,還是陸太醫相熟。」

  「那可真是大喜啊!」鏡兒歡喜地福了福身子,「嬤嬤且等一等,陸太醫正給我家娘娘診脈,我這就去催催。」

  說完便疾步走進了臥房。

  「娘娘。」鏡兒進來,便將門窗關的嚴嚴實實。

  她方才說話故意提著嗓子,屋裡的人自然將外頭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只聽柳姑對陸太醫輕聲一語:「今兒我給謝貴妃的膳食里放了些東西,又給這月餅也加了些。」

  陸雲歸狐疑地拿起那塊黑乎乎的月餅,置於鼻下嗅了嗅:「這是?」

  「太醫可明白?」柳姑滿眼期許地,看著眼前眉目凝重的陸雲歸。

  本以為太后會隨便找個太醫,那樣的話,自己這些手段定不會被拆穿,可是若叫陸太醫為謝貴妃診脈,恐怕會被他診出假孕的症狀。

  見陸雲歸默不作聲,柳姑便又恭敬垂首道:「這塊月餅,是燕王妃做的,給這月餅里放東西,是燕王殿下的意思。」

  「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