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兒帶著孟星沉運起輕功跑了數十里地,最後在周邊的一個小旅店裡停了下來。記住本站域名
孟星沉那一掌挨得不輕,內里真氣一片混亂,柳韻兒拖著他前進也是累贅,乾脆在這裡歇下,先給他療傷。
「你這又是何必呢。」柳韻兒雙手貼著孟星沉的背,給他梳理體內紊亂的真氣。孟星沉緊閉著眼,豆大的汗珠從臉側滑落。
他大可一走了之,將她送到司明朗那邊之後就不再管,偏偏該走的人沒走,該留下的人也沒留下,還傷成了這個樣子。
不一會兒傳功結束,柳韻兒將人按在床上,蓋好被子,盯著孟星沉慘白的臉,神色複雜。
這些年兩人同在天機閣,雖是同僚,更是競爭者。按理說這次孟星沉暴露,她應該毫不留情將他殺了,可看著這個人虛弱的樣子,柳韻兒實在是下不了手。
「這是你逃走的絕佳機會。」柳韻兒盯著旅館裡簡陋的擺設,眼神落在空中,喃喃道。
「此次回去,閣主絕對不會輕饒了我們,你現在走還有時間,我只說我把你殺了,之後的事情我會承擔。」
柳韻兒在床邊等了一會兒,見孟星沉閉著眼睛,一副熟睡的模樣,輕輕地嘆了口氣,出去將門輕輕闔上了。
她走後,孟星沉睜開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
「什麼事情都讓你一個人擔了,那我還是不是男人了。」他嘟囔了一句,眼睛一閉,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睡著了。
為了給孟星沉療傷,兩人在小旅館了耽誤了幾天,之後便快馬加鞭朝著東陵與大宛交界的群山中去。
到了天機閣,兩人便立刻被領去了閣主房間。
房間內還是同樣的擺設,淺淺的香氣在空中蔓延,房間內擺設依舊華美精緻,閣主在上位坐著,看他們的眼神卻像是在看死人
「這次的任務你們完成的還不錯啊。」閣主淡淡道。
無形的風暴醞釀著,兩人跪下,垂頭,不發一言。
「讓你們去刺殺東陵世子,你們倒好,害得我大宛好幾處據點全被掃除!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恥笑我天機閣!」閣主動了怒氣,揮手將手中瓷杯朝地上一摔!破裂的瓷片劃破了柳韻兒嬌美的臉,血珠從傷口處滲出來。傷口在眼下,留下了的血珠猶如一行血淚,柳韻兒只是垂頭,猶如一具精緻美麗的木偶。
在他國的土地上建立據點要可比東陵難得多,這下大宛的暗樁幾乎被陸焉識連根拔起!這讓閣主如何不氣?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在山谷里刺殺失敗,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發生,一人做事一人當,閣主責罰我就好了!」孟星沉抱拳喊道。
「你倒是義氣,還知道替這小賤人承擔責任。」閣主冷笑。
他兩指抬起柳韻兒的下巴,劃破的面頰已經滲出血珠,柳韻兒垂下眼皮,面色無悲無喜。
「你這張臉也沒能讓司明朗動心?」閣主侮辱性的拍了拍,指甲嵌入那破了皮的傷口出。
額角滲出冷汗,柳韻兒強忍住心中的恐懼,回答道:「屬下試過好多方法,司明朗卻看也不看屬下一眼,眼神都在那錦鯉公主身上。」
「是嗎?看來那錦鯉公主的確是有兩把刷子。」閣主鬆開手,又在椅子上做坐好,看著下面跪著的兩個人。
「此事確實是由孟星沉引起,既是如此,自己去水牢里領罰了,再加五十鞭鞭刑。」閣主撐起下巴,又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做錯事情了就要付出代價,我天機閣可從來都不養閒人,你們兩個給我好自為之。」
「是,屬下遵命!」
兩人從房間內退了出去。孟星沉自然是要去領罰,他被閣中的侍衛押著走了,柳韻兒回頭,看著他挺直的脊樑,面上不顯,心中嘆了口氣。
已是深夜,孟星沉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住處。
那些侍衛按照閣主的命令,下手實在不輕,本以為是先水牢再鞭刑,沒想到這群人先把他綁起來抽的皮開肉綻,最後又把他投進水裡。
孟星沉一聲衣服已經濕透,夜風刺骨,衣物和著血水一起黏在他身上,鞭痕已經被水泡的發白,窒息的痛苦還在胸口憋著。孟星沉痛苦地捂住胸口,低低咳嗽兩聲。
他打開門,屋內已經有了道人影,疲憊的身軀立馬警醒過來,「誰!」
他大喝一聲,卻見那人拿出火摺子,將屋內蠟燭點燃,露出一張嬌美的臉。
「你今日受傷不清,我來看看。」擔憂的眼神望向他,孟星沉心頭一暖。
桌上放的有柳韻兒提前備好的傷藥。孟星沉趴在床上,柳韻兒拿起剪刀,旁邊放的還有熱水和帕子。她先用熱水將帕子浸濕,把帕子按在孟星沉的背上。他背上的衣物已經和傷口粘連在一起了,正常穿脫必然會撕下他身上一塊皮,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法子,把他的衣服慢慢剪碎,再一點一點地揭下來,才能給他上藥。
「誒,我說,這些年,你就不想著要離開天機閣嗎?」孟星沉疼的臉發白,嘴裡依舊不停,有一搭沒一搭的向柳韻兒搭話。
「這兒福利待遇也不是很好,你這樣的女子,又有功夫傍身,逃離天機閣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吧。」
「哪有你說的那麼輕巧。進了這裡,那還能隨意就讓你出去的。」柳韻兒一邊回答,一邊手上不停,又快又準的避開傷口,將衣服從孟星沉的背上揭下,熱毛巾沾滿了鮮血,銅盆里的清水也盡數染成血色。
「能出天機閣的人,都是死人,你如果不想快點死,以後還是少說點這樣的話。」
將他背上的衣服全部除了個乾淨,柳韻兒也累出一身熱汗。她拿出金瘡藥,將藥粉灑在孟星沉的背上,悵然道:「我自小被拐賣過來,記憶里只知道自己的國家在離國,連自己姓甚名誰,家在哪兒父母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我在天機閣長大,學的本事也都是殺人的,離了天機閣我又能做什麼呢?難不成真的和司明朗安排的那樣,去酒樓里給人洗碗嗎?」
孟星沉無奈嘆氣。
一步錯步步錯,或許一開始進入天機閣,就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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