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十二章 出了事本公主擔著

  餘光瞥見雲琯琯面色如常地進屋,李容仙心中安定。記住本站域名

  她和李彥斌一起長大,自小朝夕相處,宋婉華弄了個假貨來,瞞得過別人,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她?

  唯一有些擔憂的,便是真正的李彥斌是否面臨宋家的威脅。

  但她知道,雲琯琯會處理好這些事。既然雲琯琯能來見她,就證明李彥斌一定是安全的。

  反倒是對面的宋婉華見她不為所動,再加上老對頭雲琯琯又施施然地走進來,臉色就好不起來了。

  「看來你是決心不管你的弟弟了?」宋婉華指著『李彥斌』陰沉道,「要知道,李將軍不僅瀆職,而且有勾結曇國反叛之嫌,這可是禍及九族的大罪!」

  「本宮說了,這不是我的弟弟。」李容仙心裡有了底氣,淡淡道,「我不會認,宋家也不會,婉昭儀請回吧。」

  「哼,好極了!」宋婉華冷笑一聲,「你說這不是這就不是?我會去稟明皇上,叛賊之家的女兒沒有資格養育皇嗣,屆時姐姐的兩個孩子,就讓我來替你養大吧。」

  說罷,她又嘲弄地補充道:「對了,我一定會好好教導他們……李家是國之叛賊,行事切莫不可步其後塵!」

  李容仙沒再說話,只是眼瞼一掀,冷漠而肅殺的眼神落在宋婉華身上。

  戰場上千錘百鍊而出的鋒銳氣質,李容仙平日裡在面對雲承弼時盡數收斂,不代表她能夠容許有人能夠侮辱她的家族與家人、還要染指她的孩子!

  宋婉華心裡一顫,只覺得李容仙雖說沒什麼反應,卻無端變得氣勢凌人!

  而雲琯琯則略有些同情。

  ……李容仙生氣了啊。

  這麼久以來,她是不是都還沒見過李容仙生氣的樣子?

  只見李容仙示意乳母將兩個孩子抱走,又慢悠悠地走到桌旁,那裡有個紅木架子,上頭托著她的佩劍。

  她伸出手,仿佛在進行什麼儀式一般,極緩慢地拔劍出鞘,金屬摩擦的聲音聽得人牙根發酸。

  宋婉華被嚇了一跳,心中已有退縮之意,卻又不甘於被李容仙騎在頭上,只能硬著頭皮道:「怎麼,李妃姐姐氣不過還想一劍殺了我不成?那這謀反之名可就真的坐實了!」

  李容仙只是上下端詳著。

  這把劍是李家祖傳留下的東西,雖說長時間沒有使用,但李容仙還是堅持保養,劍身通體銀白雪亮。

  雲琯琯毫不懷疑,這把劍能吹毛斷髮、削鐵如泥。

  只有李容仙握著劍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著。

  她也逐漸收斂起了看熱鬧的心態,面色一肅,片刻後道:「李妃娘娘,想做什麼就放手做吧,出了事本公主擔著。」

  後來提起,宋婉華竟已忘記自己那一瞬間看到了什麼,只記得李容仙展顏一笑,對著雲琯琯說了什麼。看嘴型,或許是「多謝」。

  而後,劍光一閃。

  溫熱的血液潑灑在宋婉華的臉頰和裙擺上,她還沒反應過來,不自覺抬手摸了一手的紅。

  宋婉華也只是怔愣著,目光移到李容仙的劍尖,僅沾的一滴血恰好從上面滾落。

  而假李彥斌的頭顱咕嚕咕嚕地滾到她的腳邊,表情茫然而哀求。

  一秒、兩秒……宋婉華的瞳孔驟縮,踉蹌地後退兩步,猛地撞到了桌角,又兩腿一軟,跪倒在地。

  她驚駭地看著面不改色砍下『李彥斌』頭顱的李容仙,失聲片刻,而後,爆發出一聲尖叫!

  「殺人了、殺人了!」她驚慌失措地試圖找人來幫忙,奈何被李容仙嚇得四肢無力,至今也爬不起來,「你居然真的敢,你居然敢……!」

  要知道,方才劍鋒就差一寸,划過的便是她的脖子!

  宋婉華牙齒打顫,恐怕她還要慶幸自己今天沒有多喝水,否則能被嚇得失禁。

  『李彥斌』的血一股腦潑在宋婉華身上,反觀李容仙和雲琯琯,就連裙擺也點滴未沾。

  雲琯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心中也有些發憷,然而李容仙並不是沖她來的。於是她不去看那顆頭顱,只驚嘆於李容仙的劍技,以及看著宋婉華嚇成一團的模樣,心裡都有些同情了。

  傻孩子,叫你巴巴地來惹李容仙,給嚇慘了吧?

  她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對著宋婉華和假李彥斌,又有什麼下不去手的?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門外,竟是雲承弼匆匆趕到,看見屋內的情形,也不免皺眉。

  他原本準備來看看孩子,正好就在李容仙宮門口,卻忽然聽見宋婉華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擔心出事,便小跑著進了屋。

  而宋婉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地到雲承弼腳邊,抓住了他的衣擺。

  「皇上,臣妾只是好心將李將軍帶來與李妃姐姐見一面,誰知、李妃姐姐竟是不由分說,把李將軍給,給……!」

  「婉昭儀還真是雙標啊,只許你放火,不許李妃娘娘點燈了不成?」雲琯琯在一旁幽幽道,「怎麼,許你說李將軍是真的,不許李妃娘娘說他是假的?你聽過指鹿為馬這個詞嗎?」

  「皇上,臣妾沒有!」宋婉華苦苦哀求。

  她還有些心虛,因為以往這種二選一的局面,雲承弼從來都是偏向雲琯琯。

  然而這一次,雲承弼竟是眉頭一皺,冷冷斥責:「琯琯,李彥斌身懷重罪,事情尚未查清,婉昭儀要保下他是對的,你不該在這指手畫腳。」

  雲琯琯一怔:「我……」

  別說宋婉華了,李容仙都沒見過雲承弼對雲琯琯這幅態度,連忙上前一步求情:「皇上,此事是臣妾衝動,公主不過是念著與臣妾往日情分仗義執言,還請皇上莫要怪罪!」

  「仗義執言?哼,私自在後宮殺人,朕不追究你罪責,已是天大的寬容了!」雲承弼怒,狠狠一甩袖袍,「你們兩個就都在這反省吧,沒有朕下令,不許邁出宮門一步!」

  「是。」李容仙眼睫微微顫動,有些低落,旋即想起什麼,又急切地抬頭:「皇上,那兩個孩子的滿月禮……」

  「交由宋家去辦吧。」雲承弼好像有些煩了,揮揮手隨意道。

  「這!」李容仙這下真有些急了,然而雲承弼只是把宋婉華扶起來,頭也不回地離去。

  只有宋婉華到門口時回過頭,以得意洋洋地朝兩人宣告勝利。

  宮裡一時靜默無聲。

  待雲承弼與宋婉華徹底離開後,雲琯琯看了有些難過的李容仙一眼,只覺得自己心裡也有些委屈。

  之前雖然也吵過架,但皇帝老爹什麼時候這麼跟她說過話?

  然而現在……

  雲琯琯想起容妃遞給自己的「別露餡」,搖了搖頭,將這些不快盡數拋在一邊。

  她伸手將李容仙扶了起來,語氣帶笑:「我還以為你要堅持和父皇站在一邊不動搖呢。李容仙,我說了這件事有我擔著,你不必這麼護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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