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得寸進尺的登徒子

  送完司明朗和李彥斌,雲琯琯還得趁宵禁前趕回皇宮交差。Google搜索

  ——她也沒想到容妃所謂的「幫忙」,居然是這麼大的一個忙。

  先是找回了路榮,讓她帶人和司明朗一行在路上相互照應,又給雲琯琯開了後門,放她出宮去親自送別。

  雲琯琯也不是出不去,但這個節骨眼,她出門需要報備,雲承弼一定不會允許。哪怕是自己偷偷溜出去,也容易被其他宮人發現。

  容妃冒著風險替她打掩護,這個人情雲琯琯記下了,也是因此,她必須要在宵禁前趕回去,否則若是被夜巡的侍衛撞見,她和容妃再多長几張嘴都說不清了。

  「再快一些,我趕時間。」雲琯琯皺著眉對外頭的車夫喊道。

  只聽車夫揚聲應下,一甩馬鞭,馬車頓時顛簸得更加劇烈了。路邊的景色飛速退去,雲琯琯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還想著司明朗那邊的事。

  宋閣老……難道真的會明目張胆地設下埋伏,要殺司明朗嗎?他到底要圖什麼?

  宋閣老剛從大宛回來,司明朗又奉命去調查大宛的事,這一定不是巧合。宋家在這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怎麼想也沒個結果,雲琯琯一時有些泄氣。而正在這時,拉車的馬兒突然一陣長嘶,隨後馬車急停下來,晃得雲琯琯和琳琅一個趔趄。

  外頭傳來車夫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怎麼回事,站路中間不要命了嗎!」

  有人攔車?雲琯琯一愣,掀開車簾,只見路中間跪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滿身是傷,衣服也髒兮兮的,神色慌張,像是在躲著什麼。

  「這位公子,求求你讓我上車避一避吧,否則我就要被打死了!」

  女子一看雲琯琯生得面善,立馬哭著哀求。

  她哭得可憐,雲琯琯心生憐憫,卻也沒有立刻答應,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女子是個丫鬟打扮,沒有首飾脂粉,很是素淨,看著是個正經人。她兩手露在外面,沒有藏東西,袖口也輕飄飄的,應當不是偷東西被抓。

  雲琯琯這才放下心來,沖女子伸出了手:「先上車再說吧。」

  「謝公子大恩,奴婢弗若。」

  名為弗若的女子跪在車廂中,行了個大禮,又道:「因為被主人家裡虐待,我實在受不住了……這才跑出來的。」

  馬車仍未啟動,雲琯琯瞥了一眼,見車夫正在將馬重新栓好,便又接著詢問:「你簽的是死契還是活契?你家主人是誰?」

  「回公子,奴婢簽的是活契,只是主人家曾對奴婢有大恩,奴婢只能以身為報。」弗若低聲道,「我家主人是……」

  她話還未說完,馬車外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女聲,打斷了對話:「小賤人,你別以為隨便上了輛馬車就能躲過去,你真當有人願意為了你這麼個奴婢得罪宋家?」

  ……好了,不用弗若說了,這不是自報家門了嗎。

  雲琯琯無奈,她正在想宋家的事呢,就有宋家人送上門來,還真是冤家路窄。

  「公子,我家小姐叫顧毓嵐,與宋家是表親。若是公子……」弗若縮在角落裡,有些絕望地看著雲琯琯,好像只要雲琯琯一開口,她就會自己走下馬車。

  出乎弗若意料的是,眼前的年輕公子不僅沒有低頭,反倒冷笑一聲道:「宋家?仗勢欺人,哪有半分的世家風範!」

  顧毓嵐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你是個什麼東西,坐著個破爛馬車,也配提宋家之名?」

  說罷,她一揚鞭子,便向馬車內抽打而來。車夫連忙躲到一邊,鞭子則帶著勁風,甩進了車簾之中!

  被這麼抽打過許多次的弗若嚇得閉上了眼睛。

  然而半晌後,想像中清脆的鞭打聲並未響起,弗若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只見坐在另一側一直沒出聲的女子,伸出手,輕描淡寫地握住了鞭尾,牢牢扯在手裡。

  顧毓嵐不服氣,使力去拉,琳琅便更用力的拉回去,循環往復的幾次交鋒後,顧毓嵐正咬著牙罵人呢,琳琅手裡卻突然一松,顧毓嵐卸了力,猛地往後摔了個大屁股墩。

  未化的雪水瞬間沾濕了衣裙。

  跟她一起來的顧家僕人都忍著笑,沒敢出聲。而周圍的圍觀群眾就沒這麼友好了,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他們就是笑笑,宋家也不能把他們全抓起來嘛!

  而顧毓嵐本就吃了虧,涼意一陣一陣從屁股上傳來,如今見隨便一個平頭百姓都能嘲笑自己,臉紅的都要滴血,心裡愈發湧上恨意。她堂堂一個宋家的表小姐,管教一下自己的奴婢罷了,旁人管什麼閒事?

  「都愣著幹什麼,把車給我扣下來,裡面的人都抓起來送官!」顧毓嵐紅著眼睛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馬車大喊。

  她的家僕便依言將馬車團團圍住了。

  誰知,還沒來得及上車抓人,顧毓嵐便見車簾一掀,一位面相清秀、身形瘦弱的小公子從馬車上緩步而下。

  明明是最為普通的驛站馬車,小公子卻仿佛走的是金台玉階,神色自如,氣度不凡,看得顧毓嵐也是一愣。

  早聽說京城一塊磚頭落下來能砸死三個貴人……難不成,她也踢到鐵板了?

  雲琯琯專門訓練過儀態,又有十來年的皇家生活薰陶,氣質自然是騙不了人的。然而她一開口,就懟的人頭皮發麻:「現在世家教育都這麼敷衍了?怪不得國子監人滿為患,誰想跟這種又蠢又毒的大小姐做同窗啊。」

  話音剛落,便是一陣哄堂大笑。隨後應和與告狀的聲音此起彼伏,原來顧毓嵐不是第一次虐待僕人了,平日在外也是囂張跋扈,欺壓得這些平民敢怒不敢言。

  顧毓嵐被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鞭子都快給她扯斷了,但又拿不準雲琯琯是什麼人,便不敢輕舉妄動。

  算了,待她先回去查一查,等確定了這人是誰,再報這一箭之仇!

  「今日本小姐大度,不與你們這些蠢貨計較!」顧毓嵐一跺腳,「我們走!」

  「哎,等等!」雲琯琯突然叫住她,上前兩步,「你的丫鬟我就先帶走了,沒意見吧?」

  顧毓嵐回身,冷笑道:「公子有如此雅興,自然是隨你高興。」

  雲琯琯見她這樣,不知為何想起了今早婉婕妤倒在泥潭裡的樣子,她頓時來了興趣,伸手替顧毓嵐理了理頭上的珠釵:「顧小姐日後還是小心些,有些人恐怕脾氣就不如我這麼好了。」

  本來是婉婕妤想給她整理頭髮的,結果反過來被雲琯琯整理了一道。雲琯琯突然get到了這個動作的爽點,沒想到珠釵還沒完全扶正,卻見顧毓嵐臉色大變,一個耳光便朝雲琯琯用力甩來!

  「登徒子,你不要得寸進尺!」

  狼狽躲開的雲琯琯:……

  差點忘了,她現在還是男裝,糟了。

  耽誤了些時間,雲琯琯找人暫時安置了弗若,便領著琳琅從小門偷偷進了宮。然而沒想到,前腳剛踏入房門,後腳便有人跟了進來。

  雲琯琯男裝還在身上,一時躲閃不及,被撞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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