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盛昭儀所料,此刻,林家上下皆是一片慘澹。Google搜索林家本就是搖擺不定的中立派,手中實權不多,也沒有派系當作靠山,全靠林妃在後宮的經營,林家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如今林妃一死,林家自然是要一落千丈。
「星華,你實話告訴舅舅,你母妃的死,是不是與公主有關!」林汝成哭了一整天,此刻眼睛腫的像燈泡一樣。他死死抓著雲星華的手臂,語氣里滿是恨意。
「舅舅,這件事真的……」雲星華也十分疲憊,無奈地想要開口解釋。
然而個中種種,他又要怎麼跟林汝成開口?
不說林汝成為人兩面三刀,不像是幫理不幫親的人。單就林妃的死所造成的利益損失,就夠林汝成把氣全都撒在雲琯琯身上了。
「算了,你不用說了,除了那公主又還能有誰!」林汝成雙眼通紅,果然,他此刻根本聽不進旁人的話,「皇上竟還要讓她給妹妹操辦葬禮,這是侮辱,是對林家赤裸裸的侮辱!」
雲星華見狀一怔,最終不再說話。
「後宮妃子只要公主有所不滿,就能直接逼死,日後豈不是要禍亂朝綱?」林汝成冷笑,兩手在袖中攥緊成拳,「一直一來都是妹妹盡心盡力地幫扶林家,如今我也一定要替妹妹出了這口惡氣!」
他想起今日收到的來自宮內盛昭儀的信件,心中逐漸有了決定。
……
不僅是林家不希望雲琯琯來操辦林妃的喪事,就連雲琯琯本人也不想。
喪葬大事,雲承弼作為林妃的丈夫不替她好好操辦,太后作為婆婆也毫無表示,最後居然落到和林妃有仇的雲琯琯頭上?
雲琯琯一邊無奈,一邊又有些替林妃不值。
雲承弼的打算,雲琯琯自然也能理解。然而辦一場喪事便能止住流言嗎?宮中活到現在的哪個不是人精,虛與委蛇不過是常事,要說林妃的死與她無關,又有誰會信?
更重要的是,這個舉措恐怕反而會招來許多惡感,尤其是來自林家的。
也不知究竟是誰給皇帝老爹出的這個主意。雲琯琯不久前還在擔心雲承弼把她打發去曬葡萄乾呢,現在她又不得不去給雲承弼認個錯,然後推掉此事。
正在醞釀著說辭呢,雲琯琯卻突然瞧見,前頭有兩個嬪妃打扮的女子,遠遠見著她一眼,竟是撒腿就跑!
雲琯琯原本只是奇怪,結果定睛一看,這居然還是老熟人,趙蕊和沈沫兒!
那她就得找這兩人好好說道說道了。畢竟這麼久不見,就當敘敘舊嘛。
……這兩人是個什麼位份來著?
雲琯琯運起輕功,三兩步便追到二人身後,一手一個拎了回來:「你們跑什麼?我又不吃人。」
沒想到趙、沈二人竟是一個激靈,當場大哭出聲!
「公主對不起!嗚嗚嗚,我們再也不和皇上見面了,還求公主高抬貴手,放我們一碼!」
雲琯琯:……
皇帝的妃子要見皇帝,什麼時候還得徵求她的同意了?
雲琯琯心中一凜,差點都以為雲承弼準備立她做個女太子了,從此前朝後宮所有事務,一應歸她來管。
難怪林妃的葬禮也要她來操辦!
一切都說得通了,這麼想著,雲琯琯也打了個哆嗦,警惕地看向二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細問之下,雲琯琯這才知道,原來林妃的事早已在後宮傳開了,如今除了容妃和李容仙外,人人自危。妃嬪們都怕做了什麼錯事被雲琯琯挑刺,就像逼死林妃一樣逼死她們,現在一個個都裝著病,誰也不願意服侍雲承弼!
雲琯琯都驚了。
還好是有容妃和李容仙在……不然雲承弼這是給物理避孕了?
不對,李容仙懷著孩子,容妃也是過著養老生活……看來雲承弼這些夜晚,註定只能一個人度過了。
待趙蕊和沈沫兒被問完話放走,甚至在原地劫後餘生地哭出了聲。儘管這只是一個小插曲,雲琯琯卻愈發堅定,操辦葬禮這件事,她一定要推掉。
……否則雲琯琯已經可以設想到,後宮流傳的謠言就會變成雲琯琯不僅逼死仇人,還要親手給仇人辦葬禮,實在惡毒!
誰知到了雲承弼的書房,雲琯琯還沒把前因後果講明白呢,就被雲承弼一口回絕。
「林妃的葬禮必須由你來辦,沒有商量的餘地。」雲承弼直截了當說道,「朕知道你同林妃之間有齟齬,但人已經故去,往事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雲琯琯:……
有時候她不得不懷疑,這個白撿的皇帝老爹是不是質量上有一點小問題。
然而她不知道,雲承弼之所以一口咬定讓她辦這個葬禮,一方面是考慮到盛昭儀所說的話,另一方面,他對雲琯琯仍有些氣沒消,讓她忙起來做點事,算是雲承弼的小小懲罰,還能讓雲琯琯沒空和司明朗待在一塊,可謂是一舉多得。
不過,就算知道了他的想法,雲琯琯也可能只會覺得質量上的問題更大了吧。
交涉無果,雲承弼又以公務纏身為由,把雲琯琯給打發走了,不給任何的商量餘地。雲琯琯有些氣悶,卻知道現在不是和雲承弼賭氣的時候,很多時候雲承弼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於是她改變策略,跪在雲承弼書房門口,開始乖乖認錯。
雲承弼聽趙琦稟告完此事,有些糾結,最後揮了揮手:「你去給她拿個墊子來,別跪壞了。」
雲琯琯就在墊子上,跪了一下午。
沒想到,等到快到晚膳時間,雲琯琯依舊沒等到雲承弼心軟,反倒等來了許久不見的太后。
「趙琦,你去跟皇帝說一聲,哀家先把公主請走了,若有問題,讓他來找哀家!」
太后怒氣沖沖的,看得雲琯琯心裡一跳。
不會太后也生她的氣吧?
然而太后十分強硬地拉著她,雲琯琯也不敢多問,乖乖跟著回了太后寢殿。
殊不知雲承弼在書房裡一直關注著她的情況,一聽雲琯琯被太后帶走了,他比雲琯琯本人還擔心!
太后雖是疼愛公主,但到底更在意宮內法紀,近來出了這麼多亂子,若是都怪罪到雲琯琯身上,她怎麼受得起?
雲承弼思來想去,將手裡的奏摺一扔,趕緊去護著自家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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