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他,想要一個答案

  當良庭走到顧徽暫時居住的大殿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太陽依舊斜斜地掛在天上,天空出現了一片橘色。【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不會讓人覺得熱的太過煩悶,渾身上下都被照的暖暖的。

  他因為這一身穿著的原因,在來到公主寢宮這一路上,還被巡邏的侍衛和太監們抓住問了兩次。

  直到他拿出了長寧公主的令牌,那些人方才恭敬地將他放了進來。

  剛剛走進這所宮殿的大門,他便看到了顧徽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裳躺在一棵梨花樹下,頭髮隨意的披散了下來,上面還帶著點點的水汽。

  她閉著眼睛獨自一人坐在了舒服的躺椅上,手裡還拿著一個小葉子隨意的扇動著,嘴巴里還在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好不悠閒自在。

  這一身明顯沐浴過後的裝扮,讓良庭連忙低下了頭,稍微停頓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的走了過去。

  「奴才參見公主。」

  顧徽早就發現有人靠近,直到這人到她旁邊才睜開了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年。

  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起來吧。」

  即便說過很多次,良庭卻還是一直堅持著守著他在宮裡學的那些規矩。

  倔強的仿佛那個指哪打哪,說東不西的良庭沒存在過一樣。

  他執意如此,顧徽也只能尊重人家的意見,卻也避免不了曾經懷疑過,是不是她這個主子表現的太過多疑和小氣,才讓下面的人戰戰兢兢。

  她歪著頭看著良庭,眼中帶著些笑意。

  「怎麼樣,父皇對你可還滿意?」

  說到要留一個人看著平京城,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良庭。

  論能力和聰明,良庭絕對不會輸給那些世家公子,相反,他的那些經歷在處理問題上能更加的遊刃有餘。

  若不是身份的問題,他絕對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

  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的良庭又跪倒在了地上,他直直的砸了下去,發出的聲音讓顧徽都忍不住跟著抖了抖。

  雙手交握放在額前,良庭極為認真的看著顧徽,沉默的行了一禮。

  在來的路上他想了許多話,也有很多疑惑想要得到解答,可直到此時此刻,當他真正地跪倒在了公主的面前,他卻覺得內心格外的平靜。

  到了最後,只是說了一句。

  「公主之恩,良庭永世難報。」

  那話里的認真和感激,顧徽甚至覺得,如果此刻自己讓他去死,這人也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低下頭來笑了笑,她離開了椅子親自將這人給扶了起來。

  伸手撥開了他額前的一縷思維發,顧徽有些感慨的道。

  「看來是成功了。」

  良庭笑了笑,「皇上說,讓奴才先管著平京城,若是沒有什麼差錯,再慢慢的將其他城池的事情交給奴才,皇恩浩蕩,為了方便辦差封了奴才做督領侍。」

  督領侍,正二品的官職,一向是帝王面前最得寵的大太監才能有的寵愛。

  顧徽卻皺了皺眉,這個官職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良庭和他人的不同嗎?

  大概猜到了大豬蹄子的想法,她心中嘆了一口氣,卻沒有在良庭面前表現出來,只是笑了笑。

  伸手替他拍了拍肩上的灰,語氣溫柔。

  「從今以後,可不要在奴才長奴才短的了。」

  從前在外面這樣也便罷了,可今日過後,這人便是名副其實的正二品官員,手下還有那麼多人要跟著他做事呢。

  再自稱奴才,免不了要被他人看輕。

  這些道理良庭自然都懂,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不服氣之意,倔強的道。

  「奴才就是您的奴才,這是事實!又何必管旁人的閒話!」

  他從來不覺得是公主的奴才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相反,這一路上還因為這一層身份受了很多的庇佑。

  對他來說,這一層身份更像是一個保障。

  在外面的很多個看不見公主的年頭,在每一個懷疑公主會不會將他拋棄的晚上,只有想到這個了,他才會覺得心安。

  至於那些敢說公主閒話的人……

  良庭低下了頭,雖然表情依舊乖巧,眼中卻閃過一抹狠意。

  瞧瞧他的模樣,顧徽也知道他的堅持,當事人都不計較了,她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再說些什麼。

  往前面走了幾步,她抬頭看著要將將落下的太陽,隨手摺了一枝沒有花的梨花枝。

  聲音淡淡的,「三日之後,我們便要啟程回京了,這三日有什麼不懂的事情儘管可以問我。

  蘇子英會留在此地駐守一段時日,若是有人為難你,儘管去找他,手上有兵心裡不慌,我已經和他打好招呼了。」

  有安國公府的公子保駕護航,那些人膽子再大也會有所收斂。

  「如今的形式還太亂,你要多加小心,你的手段一向果決,可某些時候也要注意給他人留一些退路,防止他狗急跳牆。

  朝堂廝殺不同於商場,還是需要多交一些朋友發展勢力的……

  還有,香水閣是不夜城的產業,你帶著我給你的那塊牌子可以驅使香水閣的一切資源,我會留下兩個人保護你的安全……」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即便心裡清楚這些事面前的這個少年應當也是知道的,卻還是像不放心的老母親一樣,把一切都剝開了講給他聽。

  看著她如此不放心的模樣,良庭的心中閃過了一絲暖意。

  可只要想著再過三天就會和公主分離……趁著這絲暖意,他腦袋一熱,竟然開口問道。

  「奴才一定要在這嗎?」

  他的聲音極輕極輕,甚至帶著絲絲的懇求。

  若不是顧徽就站在她的身邊,再加上身懷武功耳力出眾,或許會直接忽略掉。

  她的話語一頓,這才回過頭來看著良庭,想到了這人方才說那句話的語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良庭心中一緊,他知道這種時候自己應該跪在地上認錯,姿態越卑微越好,可不知為何,他沒有跪下去。

  他,想要一個答案。

  儘管會粉身碎骨。

  顧徽抬起頭來看著他,直到和他這樣面對面的站著,她好像才突然發現,那個小小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也才是一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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