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穆走出勤政殿之後一時之間呆立住了,呆呆的站在陽光之下甚至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今天的陽光很暖,可不知為何照在他的身上,卻讓他有一種無所適從之感。
像是只能生活在陰暗中的蚯蚓,一旦暴露在陽光之下便會幹枯死亡。
【他這一輩子,是不配生活在陽光之下了……】
顧穆輕輕地低下了頭。
對於從前的他來說,他的世界是全然黑暗的,曾經的他在這黑暗的世界裡如魚得水,甚至覺得這世界本來就該這樣!
因此,即便知道有一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代替他享受了本該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榮譽,顧穆也從未覺得不甘,更沒有想過報復。
一個人的世界裡若是都是黑暗,他是不會嚮往光明的。
可他昏暗的世界裡卻突然出現了一道光,她以及其自然而又不容拒絕的姿態闖進了他的世界,照亮了他的黑暗。
她替他過了第一個生日,給了他生活中的第一抹甜,每次看到他都笑得開心,變成了粘人的小尾巴……
他卻突然有些捨不得了。
顧穆突然想到了幾年前小丫頭追在他的背後說的那些話。
那時候的顧徽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裝嫩,還一直戴著那個叮叮響的鈴鐺。
她坐在樹上有些疑惑的看著顧穆,腦袋一歪,鈴鐺便隨著她的動作叮噹作響,悅耳極了。
「顧師傅~咱們出去吃東西吧!聽說京城最近新開了一家酒樓,裡面的點心和蜜餞特別好吃!」
黑衣人的聲音頗為冷淡。
「多謝公主,您自己去就好!」
沒有被黑衣人的冷淡所擊退,看著坐在樹上閉目養神的黑衣蒙面男子,小顧徽有些疑惑的問。
「顧師傅,難道你都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嗎,你每次放假的時候都會坐在樹上曬太陽?」
顧穆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道,「我沒有假期。」
皇上剛剛登基的那幾年,朝局不穩,有許多人暗中想要對皇上圖謀不軌,他幾乎時時刻刻都盯著皇上,從未遠離。
這些年守衛皇上的工作稍微輕鬆了一些,卻又要安排著暗影閣里的一應事物,為皇上選拔暗衛,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若不是被派來教小公主武功,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的休息時間的!
顧徽的表情微微頓了頓,又賊兮兮地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小包包裝完好的蜜餞,直接扔了過去。
「逗你玩的呢!我知道你平常忙得很,早就為你打包好了,他們家的蜜餞要吃新鮮的才行,下一回我再給顧師傅帶呀!」
「……再怎麼忙也不可能沒一點的休閒時間,顧師傅你要學會培養一些興趣愛好,否則萬一覺得孤獨該怎麼辦呀……雖然我很樂意吧……但我又不能時時刻刻的陪著你!」
看著手上的蜜餞,顧穆的眼神略微暖了一些,「我不會孤獨。」
「人怎麼可能不會孤獨呢……反正你日後要是覺得心裡難受的話,一定要來找我呀!可不要自己悄悄的躲起來……」
小姑娘嘰嘰喳喳的,顧穆卻一丁點都不覺得厭煩。
在鈴鐺叮噹的聲音中,他打開了袋子,拿起來一個看起來就很香甜的蜜餞放在了嘴巴里。
甜甜的味道化在口中,那時的顧穆只覺得,這蜜餞果然和看起來一樣的香甜……
一隻羽毛斑駁的麻雀輕輕地落在黑衣人的腳邊,在陽光下悠閒地展開翅膀。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顧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口袋。
卻發現荷包空空,裡面裝著的蜜餞已然都吃完了。
平時每個星期練功的時候顧徽都會為他續上,顧穆從未缺過蜜餞,可今天他走的著急……
顧穆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只覺得裡面空蕩蕩的,叫人難受的緊。
他想,他可能知道孤獨是什麼意思了……
低下頭來思考了一會,卻還是不敢像顧徽說的覺得孤獨就去找她。
「來人。」
一個身穿黑衣的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顧穆的旁邊,恭敬的單膝跪地。
「首領。」
一隻手背在身後,顧穆淡淡的道。
「把呂茶叫過來,他需要學學規矩了。」
黑衣人一頓,可感受到了首領的死亡目光,他立刻低頭應道。
「是!」
【這可是呂茶今年第三次回爐學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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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徽也是在這一天晚上,才知道呂茶被顧穆叫過去了。
人家可有著正經的師徒名分,師傅叫徒弟過去敘敘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又不是什麼嚴厲的主子,才不像顧-扒皮-治一樣,不允許人家有自己的休閒時光!
聽到了這個消息時,她只是哦了一聲,然後便把他放在了腦後。
如今的顧徽正守在儲秀宮裡,親自為徐麗人把脈。
放下了徐麗人的手,她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笑道。
「也沒什麼大事,是風寒入體了,大概是坤寧宮裡太過冷了,娘親這段日子又有些累,所以才病了這一場,其實病了也好,把這些日子積攢在身體中的那些毒素都散發出去,反而更有利於身體呢……
我看太醫給的這個方子寫的就很好,珍珠按照這個方子去熬藥,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只不過娘親以後還得注意自己的身體,連夜縫製的事情以後可千萬不要做了!」
聽到了這個回答,珍珠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公主放心,有了您的這一句話,奴婢以後一定好好看著娘娘!」
顧徽連連點頭,笑著看了徐麗人一眼,「是呢是呢,珍珠姐姐替我好好看著娘親!她若有什麼不遵醫囑的,一定要告訴我!」
看著這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樣,徐麗人有些好笑的低下了頭,無奈的道。
「知道了,你們倆就會管著我……你這丫頭,還能在娘親的身邊安插奸細了?」
知道娘娘這是開玩笑的話,珍珠也沒有露出什麼誠惶誠恐的模樣,只是笑了笑。
顧徽揚起腦袋得意的道,「豈止呢,除了這個奸細,我還安插了兩個小奸細!天天看著娘親,不怕娘親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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