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頭嚇了一大跳,朝裡屋那邊望去,「啥啥動靜?」
「好像是桂花那屋,快去瞅瞅!~」顧氏面色一慌,二話不說就往西廂房跑去。
雲老頭和村長也連忙跟了進去。
跑進來一看,就見趙桂花側躺在地上,身邊還打碎了一隻茶碗,她的手和額頭都被磕破了
顧氏見狀,緊忙上前攙扶桂花,「哎呀,老大媳婦,我不是讓你在炕上好好躺著嗎,你渴了餓了就招呼一聲,這要是摔壞了可咋整?」
趙桂花最近不運動,吃得有點發福,顧氏一個人沒拽起來,雲老頭只好上前把她扶到炕上
「嗚嗚,爹,娘,嗚嗚!」
趙桂花躺好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剛才村長說得是真的嗎?大滿大滿他在外面,真的不正經了?」
「那都是造謠的!~」
顧氏抽出帕子,幫趙桂花擦了擦臉,「就算沒有事,但一傳十十傳百,都傳出事來了,你就安心養病,別瞎尋思」
趙桂花聽後,哭得更傷心了,想要去拉顧氏的手,可身上一點勁都沒有,便哽咽道「嗚嗚,娘,我跟你說啥來著,大滿自打當上縣令後,回家的次數用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就算公務再忙,他他也得回來看看爹娘吧!~」
「上次大滿回家,我就覺得他像變了個人,走路姿勢就跟大公雞似的,那把他嘚瑟的。」
「我現在連炕都下不了,洗衣做飯上茅房啥的,都得靠彩霞和娘來伺候,大滿他畢竟是個男人,他會稀罕我這樣的媳婦嗎?」
「你快少說兩句吧!~」雲老頭打斷趙桂花,皺緊眉頭,「大滿又沒做啥對不起你的事,你擱這嚎什麼玩意?你是抓到他在外面找女人了是咋的?」
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她自己倒嗷嗷個沒完
之前在家裡,雲老頭最中意的兒媳婦就是趙桂花。
可自打雲貴坊開張以後,趙桂花就變得神經兮兮的,就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似的
「爹,這事肯定是真的,你如果不信,就悄鳥地打聽一下,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趙桂花不服氣道。
雲老頭「」
這外面現在傳得風言風語,你讓我出去打聽啥?
打聽到的不也是謠言嗎,聽了更上火。
「哎呀,大滿媳婦!~」
村長走到炕沿邊,看著趙桂花,「這種事,你越尋思就越難受,如果想知道真假,就把大滿找回來,讓他自個兒說吧,咱們在這兒嗚嗚吵吵的能解決啥問題啊?」
「讓他自個兒說?」趙桂花哭紅了眼睛,冷哼一聲,「你見過哪個出外偷腥的男人,回來後不打自招的?你把大滿想得也太好了!~」
村長「」
聽你這麼說,這天底下就沒有好男人了。
顧氏瞪了趙桂花一眼,「你差不多得了,具體咋回事,等大滿回來再說!~」
話落,顧氏看向雲老頭,「老頭子,你抽空去縣城一趟,把大滿叫回來,順便再去看看三滿,問問芳兒和慕容姑娘找到沒」
芳兒失蹤這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三滿因為這事整天提心弔膽、魂不守舍的,綢緞鋪都好幾天沒開業了
「中,等老母豬下完崽,我就去縣城!~」雲老頭應了一聲。
趙桂花聽後,垂下淚眸,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與此同時,河陽縣縣衙內。
雲大滿剛處理完一幢偷竊案,正想喝口茶水休息一會兒呢,左師爺忽然走了過來,「縣令大人,那對母女又來了,說有急事找您」
唉,要不是那對母女見天過來鬧騰,雲縣令也不會被人造謠了。
別人許是不清楚雲大滿的為人,但左師爺太了解他了。
從前大滿去駝峰山種沉香樹的時候,左師爺就認識他了
這么正經又很憨厚的人,怎麼可能做出拋妻棄子、忘恩負義的事情來?
「趕緊給我轟出去,如果再敢來鬧騰,就把她們娘倆關進天牢里,讓她們好好反省反省」雲大滿沒好氣道。
左師爺聽後,表情有些為難,「縣令大人,她們母女這次是來伸冤的,您如果不管不顧,恐怕會被人扣上一頂『不為老百姓辦實事』的帽子啊」
現在有不少人巴不得看雲大滿的笑話呢,他如果被抓住把柄,那官位恐怕就不保了。
雲大滿橫了左師爺一眼,「那你想咋辦?」
再跟那對母女糾纏下去,他就沒法跟爹娘和桂花解釋了
左師爺思忖片刻,低聲道「大人,您不妨把她們叫進來,走一個過場,哪怕不見她們也行啊,這總比讓她們跪在縣衙外面、吵嚷著自己有冤情的強啊!~」
現在大滿不比從前了,做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
當上縣令老爺後,不管做什麼都要維護好縣衙以及朝廷的顏面。
雲大滿聽了,一臉的不情願,「這種人就是欠收拾,把她們關進牢房狠狠地揍一頓就老實了」
「大人,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感情用事,您如果同意的話,那我這就把她們招呼進來,您去裡屋躲一躲!~」左師爺無奈道。
雲大滿猶豫稍許,才冷哼一聲,憤憤地站起身回裡屋去了
碰到這種糟心事真夠他受的。
雲大滿本打算等會兒買點東西,回村看看桂花和爹娘呢,誰知卻被康氏母女給堵在縣衙了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這縣令當得太窩囊、太失敗。
有權不敢用,想使架子又使不出來,還沒有他在村子種地自在呢
須臾後,康氏和蔡可心跟在左師爺身後,緩緩走進公堂。
「縣令老爺呢?」康氏左右看了看。
左師爺冷著一張臉,「大人出去辦事了,你們在這兒等著吧」
說完,左師爺連碗水都沒給她們倒,逕自辦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