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恆把她的這些細微表情收入眼底,似笑非笑道「師太從前好歹也在宮中待過,應該知道做為太子肩上的擔子和責任有多重,眼下朝廷內憂外患、國力衰弱,父皇又上了年紀,有些事情早已是力不從心了」
「如果我還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話,那將來也不配登基稱帝、為百姓們謀福了!~」
他覺得惠妃這番話就有問題,他年紀雖然不大,但早該替父皇分憂、解決朝廷內部的瑣事了
惠妃聞言,乾笑一聲,「恆兒,你今天怎麼怪怪的,淨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你這次過來,就是想問我跟黃大人有沒有勾結吧?」
話已至此,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直接說開了豈不更好?
「師太這麼想也對」
蕭錦恆輕輕頷首,糾正道「不過我這次過來不是審問師太,而是想看你回答問題的態度,既然師太不認識黃大人,那我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話落,蕭錦恆頭也不回地走到門口,背對著惠妃,「若是師太想起來什麼事,可以隨時到京城雲府去找我,我給你準備天下最好吃的素菜!~」
話外的意思是,你們庵堂的齋飯太難吃了,即便是做樣子,也不能委屈自己吧
惠妃聽後,狂抽嘴角,「那恐怕會讓恆兒失望了!~」
哼,想從她嘴裡打探出消息,門都沒有。
蕭錦恆看不到惠妃的表情,但不用猜也知道,這個女人定是睜著一雙眼睛瞪著他呢
罷了,反正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蕭錦恆吁了口氣,便邁過門檻,逕自去找小曦甜了。
「娘娘,您您沒事吧?」
蕭錦恆走後,刑嬤嬤連忙來到會客廳,抽出帕子幫惠妃擦了擦汗。
惠妃冷哼一聲,撥開刑嬤嬤的手,「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這個蕭錦恆,幾年不見,居然查到我的頭上來了,他倒是挺精明的」
「娘娘!」刑嬤嬤朝門外瞅了一眼,壓低聲音,「您不是一早就猜到太子殿下會來找您嗎?他上有計策,咱們下有對策,您不用太擔心!~」
就憑娘娘的聰明智慧和手段,如果連一個小小的太子都對付不了,那她所籌謀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惠妃『嗯』了一聲,眯了眯眸子,「我當然不擔心,倒是覺得太子挺有趣的,他既然想一查到底,那我不介意陪他玩玩」
說完,惠妃吩咐刑嬤嬤,「你最近警惕一些,做事切勿露出馬腳!~」
小心駛得萬年船,眼下風頭這麼緊,她不想過早暴露身份。
「知道了娘娘」
與此同時,回城的馬車上。
小戒空捧著一穗黑乎乎的烤苞米,啃得津津有味兒,「真好吃誒,姓蕭的,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手藝吶」
沒錯,今天的苞米都是蕭錦恆一個人烤的。
在他剛去大水村的時候,就學會這門手藝了,那會兒主要是想把小村童饞過來陪他玩
蕭錦恆正思忖著案情的事情,沒理會小和尚,而是看向小曦甜,「曦甜,你覺得惠妃的話可信嗎?」
「當然不可信啦!~」
小曦甜翻了個大白眼,嘆口氣道「剛才我出來的時候,特意去廚房走了一圈,好傢夥,那水桶裡面養著大青蝦、盆里還泡著上等的牛裡脊,什麼羊大腿、豬肘子、鹿肉啥的應有盡有,小和尚甚至還發現了一條狗大腿」
「惠妃既然已經出家了,那為啥還在庵堂里準備這麼多肉菜?她是打算自己偷偷吃、還是給別人準備的?」
說到這裡,小曦甜皺了皺鼻子,「哼,給咱們做的齋飯清湯清水、難以下咽,她自己卻吃得這麼好,這哪是出家人呢,她分明就是個吃貨」
當時小和尚見到這些肉類,簡直驚呆了,嘴裡一直念著阿彌陀佛。
「姓蕭的,你不會相信那個妖女人的鬼話吧?」
小戒空剜了蕭錦恆一眼,撇了撇嘴,「我跟你講,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每說的一句話都在撒謊撂屁,你要是相信他的話,我一輩子都看不起你哦!~」
蕭錦恆「」
我看上去有那麼愚蠢嗎?
眼下當務之急的是要告訴父皇,讓他加倍小心,不要被惠妃和靖南侯鑽了空子。
「這件事先不要節外生枝,待我跟父皇商量之後再做決斷」蕭錦恆閉了閉眼,淡淡道。
怕就怕父皇對惠妃余情未了,什麼都聽她的。
真是那樣,案子恐怕就進行不下去了。
小曦甜『哦』了一聲,沒說什麼,繼續啃苞米。
「孔統領!~」蕭錦恆撩開前面的帘子,「你剛才在庵堂有什麼發現?」
在蕭錦恆一行人跟惠妃聊天時,孔興卓特意在法華庵內遊走了一圈,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線索
孔興卓搖搖頭,「沒有,庵堂內總共就刑嬤嬤和惠妃娘娘兩個人,連個香客都沒有,屬下覺得,給黃福林通風報信的那些尼姑,肯定被惠妃藏起來了!~」
不然怎會一點發現都沒有呢
蕭錦恆聞言,挑了挑眉,「看來她是想跟咱們打持久戰了,孔統領,送我去皇宮,我要面見父皇!~」
事出緊急,不能再拖了。
「知道了殿下!」
黃昏時分,馬車駛入皇城,在宮門前停了下來
蕭錦恆一個人進宮去了,小曦甜還要回去設計圖紙,便沒跟去。
雲府。
關仲伯剛剛喝了碗酒,彼時正躺在後花園的搖椅上打盹。
漸漸的,他的意識逐漸墜入一片混沌之中,周圍飄蕩著層層迷霧
一臉懵圈的老關頭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忽然看見一道白光在眼前閃過,緊接著,刺眼的強光碟機散迷霧,最後只剩一團光球在關仲伯面前飄來盪去。
「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