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敕爾可汗回頭望去,心裡忽然一驚。
「她咋來了?」寒敕爾嚇了一跳。
仁度拉同樣是滿面驚慌,嚇得直往寒敕爾身後躲
沒錯,來者正是寒敕爾的正妻思雅可敦,她也是蠻人部落中權利最高的女人。
可敦是可汗王妾稱呼的統稱,也可以叫做可孫。
思雅可敦見寒敕爾眼神躲躲閃閃,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便眯起眸子,「你們倆擱那嘟囔啥呢?」
寒敕爾是出了名的怕老婆,一見媳婦要生氣,連忙上前哄道「沒沒說啥,這不嘛,部下昨個兒獵來兩頭鹿,我正琢磨著怎麼吃了它呢!~」
「你少跟我扯淡!」思雅可敦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兒道「嬌嬌還沒救出來嗎?」 ✵
自打寒敕嬌被人擄走後,思雅可敦愁的頭髮都白了
嬌嬌被抓了不要緊,沒想到大女兒寒敕燕也下落不明,這讓她可咋活啊。
哼,怪就怪寒敕爾這貪心的夯貨,閒著沒事為啥要攻打梁國?
顯你有能耐是吧?
如果再不把兩個女兒找回來,思雅可敦就把寒敕爾大卸八塊,扔到山坡上餵狼
「思雅,你別著急嘛,嬌嬌和燕兒會回來的!~」寒敕爾嚇得不敢抬頭。
因為思雅的父親獨自掌管著一個部落,手下軍隊驍勇善戰,甚至比寒敕爾還要厲害。
既然娶了強父的女兒為妻,寒敕爾當然要老老實實的,不敢扎刺
思雅一見他唯唯諾諾、不敢說實話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等把她們找回來,我早都愁死了,啥都指望不上你!~」
寒敕爾「」
你就算是訓死我,兩個閨女也回不來啊。
「仁度拉!~」思雅喚了一聲。
仁度拉雙腿一抖,連忙上前作揖,「可、可敦!」
「你說,我兩個女兒現在在哪兒?」
仁度拉撓了撓臉,用眼角餘光瞄著寒敕爾,見他低頭不吭聲,便鼓足勇氣,喃喃道「燕兒公主當初是去京城了,可敦若是想找她,可以到平陽侯府詢問」
「消息準確嗎?」思雅再次確認道。
仁度拉哪敢打包票啊,萬一找不到兩位公主,他可擔不起責任
「呃,十有八九吧,可敦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看看!~」
思雅可敦聽後,皺了皺眉,上前揪住寒敕爾的耳朵,「你這沒用的男人,走,現在就跟我去把閨女找回來!」
寒敕爾「」
這女人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
「哎呀,你幹啥啊,趕緊鬆手!~」寒敕爾耳朵都被捏紅了,推了推思雅可敦,「要去也是我去,你跟著湊啥熱鬧?」
萬一連媳婦也栽進去,那他活著還有啥意思?
仁度拉聽後,湊過來勸道「可汗,您要是走了,咱們還打不打仗了?您不是說等春暖花開後就發動總攻嗎?眼下草原也暖和了,嫩草也發芽了,咱們還拖啥呢?」
不能因為兩位公主,就放棄整個計劃吧,那也太草率了
誰料不等寒敕爾開口呢,思雅可敦就喊了一嗓子,「打打打,你打個屁?不打仗就活不了唄?草原這麼遼闊,牛羊肥壯、土地肥沃,為啥偏偏去禍害別的國家?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若是不把嬌嬌和燕兒找回來,你們就別想動一兵一卒,不然,我就讓我爹把你們綁起來扔到河裡沁死!~」
寒敕爾「」
仁度拉「」
你可真殘忍,居然要沁死親丈夫。
「思雅,你先別激動,我全聽你的,這仗我暫時不打了,明個兒就把所有將士召回來,咱們先去找女兒好不好?」寒敕爾笑眯眯地哄道。
思雅可敦聽後,心裡稍稍舒坦了一些,「行,咱們明天就去出發,你去收拾收拾吧」
望著老婆子離去的背影,寒敕爾喟然長嘆,滿面愁容。
這下好了,他本想去中原好好玩玩呢,如今有老婆子陪著,他是舉步維艱啊
「看什麼看?」寒敕爾踢了仁度拉一腳,「還不快點去準備馬車?沒用的東西!~」
仁度拉「」
您就收拾我能耐,一到媳婦面前,就像蔫巴巴的小雞崽兒似的。
皇宮,雨花宮內,蕭金峰坐在賢妃身邊,正小心翼翼地餵她喝湯。
冷宮有很多名字,雨花宮只是其中一種,還有乾西宮、琉璃宮、平溪宮等等
往往一個宮室內只關押一名犯錯誤的妃子,賢妃就被仍在了條件最差、環境最糟糕的雨花宮。
別聽這名字很文雅清秀,其實只是一座普通的破院子罷了,兩名年邁的老嬤嬤連自個兒都照顧不好,更不可能伺候好賢妃
「不要,不好喝,拿開!~」賢妃側過臉去,伸手就打翻了蕭金峰手裡的湯碗。
蕭金峰見狀,連忙拿出錦帕,幫賢妃擦了擦手和嘴,笑著說「母妃的脾氣還是那麼不好,您吶,往後在這裡生活,免不了吃苦受罪,所以脾氣得改改了」
因為承帝的默許,這已經是蕭金峰第三次來看望賢妃了。
二龍子已經準備好了車馬和盤纏,這次見完賢妃,蕭金峰就再也不回來了,所以心裡很不好受
賢妃撥開蕭金峰的手,怔怔地看著他,眼裡溢滿了迷茫和呆滯。
觀察了老半天,她才懵懵懂懂地問,「你、你是誰呀?為什麼總來看我?」
蕭金峰一聽這話,眼睛瞬間濕潤了
他緊忙扭過頭去,揩掉眼角的淚花,然後彎腰撿起破碎的湯碗,喃喃道「母妃,我是您親兒子呀,您不記得我了?」
「哦,對對對,我總覺得自己身邊少了什麼,原來是兒子回來啦」賢妃喜笑顏開,起身就抓住蕭金峰的手,又問「我、我兒子叫什麼來著?」
蕭金峰鼻子一陣發酸,伸手摸了摸賢妃的臉,「您兒子叫蕭金峰,是個一事無成的人!」
賢妃聞言,隱隱有些失落,像小孩子似的噘起嘴,「那、那金峰可以多陪娘一會兒嗎?」
蕭金峰愣了愣神,然後毫無徵兆地撲進賢妃懷中,嚎啕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