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嗎?哎喲,累死我了,這地方可真難找,快點開門啊」
一陣熟悉的喊叫聲傳進屋內,雲金河聽了,眼睛一亮,喜上心頭。
雲四滿同樣放下飯碗,站起身,抻著脖子往門外瞅。
「我去開門!~」雲金河連棉衣都沒穿,滿頭是汗跑了出去。
剛打開大門,就見雲大滿牽著一匹駿馬站在門外,馬背上還馱著大包小包的吃食
雲金河喜笑顏開,「爹,你咋來了,哈哈,快進來啊,正好四叔也在呢!~」
他今早兒起來就聽到屋外有喜鵲喳喳叫,原來是家人來看他了
「你這臭小子,去國子監念書這麼大的事,你咋不跟家裡言語一聲吶?」雲大滿瞪了兒子一眼,拴好馬,把東西扛在肩上,「你娘擱家哭得淚眼叭嚓的,說你不長心,不把她當回事,你呀,以後回去可得給你娘認個錯,省得她整天念叨你」
自從收到姚金聖和孫天秀寫來的書信後,雲大滿就管陳縣令借了一百五十兩銀子,自己拿出五十兩,湊了二百兩整給兒子送來了。
窮家富路,不管家裡多拮据,但孩子念書是大事,絕不能疏忽咯
雲金河聽後,臉頰微微發燙,低著頭道「爹,其實就算不去國子監念書,孩兒也能考上舉人!~」
「那能一樣嗎?」雲大滿跺了跺腳,恨鐵不成鋼道「從國子監出來的學生,個個都是真才實學,走在大街上也高人一等,咱家現在開酒樓了,生意好著呢,你就專心念你的書,家裡的事不用你操心」
雲金河越聽越不好意思,蔫蔫地點點頭,「知道了爹!~」
當晚,慕容晴就準備了一大桌子酒菜,大滿和四滿坐在炕桌前,喝得是滿臉通紅,舌頭都直了
「老四,這次家裡過年老熱鬧了,那傢伙的,蕭公子和顧公子玩投壺,喝了好幾碗辣椒水呢,哈哈!~」雲大滿笑著道。
雲老四聞言,打了個酒嗝,「嗝,我要是在家,誰都不好使,就投壺那玩意我一扔一個準,嗝」
喝辣椒水?
這輩子都不可能喝辣椒水。
兩兄弟聊著聊著,就說到家人們去京城避禍的事情。
雲四滿聽了,皺緊眉頭,「就是說,有人要殺太子?爹娘怕受到牽連,才跟江屯大哥一起去京城的?那馨玲呢?」
「蕭姑娘也跟著走啦」雲大滿說著,又給四弟倒了碗酒。
雲四滿端起酒碗,心裡琢磨著,既然家人都不在,那他也沒必要回村子了,直接去京城找侯爺復命吧。
哥倆一直喝到後半夜,才被金河攙到廂房去休息。
次日清晨,雲四滿跟大哥和金河打了聲招呼,便趕著馬爬犁離開了
雲大滿則是把二百兩銀票交給兒子,叮囑他道「別捨不得花錢,到了京城隨和一些,缺啥少啥就給家裡寫信,爹給你送來!~」
說完,雲大滿又看嚮慕容晴,「還有慕容姑娘,金河他要是敢跟你耍驢脾氣,你就告訴我,看我咋治他,這以後我們家金河還要多虧你照顧呢」
慕容晴聽後,莞爾一笑,「大叔太客氣啦,我跟在金河身邊也不過是蹭吃蹭喝而已,只要他不嫌棄我笨手笨腳就行!~」
「他敢!」雲大滿眼珠子一瞪,卷了雲金河一腳,「對慕容姑娘好點,別聽你娘咋說,她啊,腦子就是進水了!」
話落,雲大滿又在袖子裡摸了摸,拿出兩錠銀元寶,塞到慕容晴的手中,「慕容姑娘,拿著,我聽說京城的物價成著高了,你哪能身無分文呢?」
這是雲大滿偷偷攢下的私房錢,趙桂花根本不知道
「不不不,大滿叔,這銀子我不能收!~」慕容晴死活不要。
雲金河見了,悄悄捅了一下慕容晴,壓低聲音,「給你你就拿著,到了京城買菜啥的,不得花錢啊?」
慕容晴「」
怎麼有一種偷偷給兒媳婦塞錢的感覺呢。
猶豫片刻,慕容晴只收了一錠銀子,剩下的銀子她讓大滿做路上的盤纏
「我走了,你們倆好好的,記得給家裡寫信,別讓你娘惦記!~」雲大滿翻身上馬,依依不捨地看著兒子。
雲金河眼睛有些濕潤,朝大滿揮了揮手,「知道了爹,您路上慢點!」
望著駿馬遠去的背影,雲金河長嘆一口氣,轉身回屋去了
一晃便到了出發這天,馮尚書一大早就來到博才書院門口,見楊景芮和雲金河以及另一名學生都到了,便喊了一嗓子,「走了走了,今天天氣好,咱們爭取早點到達京城!~」
孫天秀擠在人群中,看著金河登上馬車,瞬間就淚眼朦朧、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姚金聖站在一旁,嘲笑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忘了我之前答應你的事了?」
孫天秀瞪了他一眼,側過臉去,「你的話就沒有一句靠譜的!~」
「嘖,孫天秀,你到底啥意思,是不相信我爹的實力嗎?」姚金聖氣得直跳腳,「我告訴你,我爹存的銀子,都能把國子監埋上,我要想去那裡讀書,他就是一句話的事」
遠在京城的姚老爺蹲在茅房,差點直接猝死。
「我信你個鬼!~」孫天秀翻了個白眼,拎著書箱子離開了。
雲金河走之前找到房東,把剩下的房費退回來了,在這裡生活了小半年,各種雜物屯了不少,金河帶不走,便都送給孫天秀了
與此同時,京城平陽侯府。
呼格爽兒喝了一副湯藥,內傷恢復的差不多了。
見燕兒公主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帕子都快扯碎了,便上前勸她,「公主,您放心,奴婢一定會帶您逃出去的」
這破地方,她一天都不想待了。
寒敕燕聽了,剛要說什麼,就見老侯爺捧著一摞話本子,笑呵呵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