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誰被綁架了?
他雖然知道自家老爹的脾氣不好,但也不能對綁匪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吧
要煎餅果子?
花雕酒? ✼✲
乾淨衣裳?
您可真會享受啊
顧明炎思及此處,在想要不要進去把老爹救出來,可一聽他很享受的樣子,便有些猶豫了。
之前太醫來給老侯爺檢查過身體,稱他長期待在侯府,情緒會越來越壓抑,最後恐怕會患上老年痴呆
與其那樣,還不如讓老侯爺出來溜達溜達、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開開心心地度過晚年。
但想歸想,他總得把老爹帶回去不是?
「咳咳」顧明炎輕咳一聲,伸手敲了敲門。
客房內,寒敕燕正坐在桌子前,幫老侯爺搗鼓冰糖雪梨。
到了冬季,屋內燒炭盆會很乾燥,所以嗓子不免有些發乾,吃點雪梨可以清肺潤喉
聽到動靜,寒敕燕看了呼格爽兒一眼,彎起唇角,「客人到了,去開門吧!~」
她今天倒要看看,這位顧侯爺到底是何許人也。
呼格爽兒應了一聲,把匕首藏在袖子中,慢慢打開房門
顧明炎背著雙手,冷冽的目光掃向呼格爽兒,隨手落在寒敕燕身上,「蠻人大公主寒敕燕,你膽子不小,連家父都敢劫持,簡直是無禮至極。呵,蠻子就是蠻子,即便把中原讓給你們,你們也只會放牧養羊,成不了大氣候!~」
寒敕燕「」
這人可真有素質。
一進來不問青紅皂白就指責她的不是。
「顧侯爺,你好歹是當年的金柯狀元,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可今日一見,本公主倒是覺得你們大梁國的狀元也不過如此!~」寒敕燕笑著嘲諷道。
顧明炎聞言,微微眯起眸子,「本侯是什麼水平,還輪不到你這蠻人來評價」
「是嗎?」寒敕嬌站起身,斜眼睨著顧明炎,「也不知是誰先綁了我妹妹,以此要挾阿布,讓他撤軍,難道顧侯爺的手段就很乾淨了?」
「還真是伶牙俐齒!~」顧明炎上前一步,高大提拔的身軀如松柏一般,朝寒敕嬌直挺挺地壓迫過去,「你們蠻人大舉進犯中原、擾亂邊疆、侵占大梁國土,你們比那吸血的蚊蟲還令人討厭,本侯倒是想問問你,你們侵略別人的國家,難道還有理了不成?」
「公主」
呼格爽兒見顧侯爺情緒很激動,已經把公主逼到牆角了,便『刷』地一聲抽出匕首,打算擊退顧明炎。
顧明炎武功蓋世,身法了得,怎會把她放在眼裡?
今天寒敕燕才是他要對峙的主角,其他人都靠邊站
只見顧明炎一把就攥住寒敕燕的手腕,猛地轉身,揮出一掌。
強大的內力如泰山壓頂一般,『嘭』地一聲就把呼格爽兒逼退了數十步,旋即『撲騰』一下撞在牆上,嘴角溢出一抹鮮血
「噗!~」
「爽兒!」
寒敕燕見呼格爽兒捂著胸口,面色發白,心裡一陣絞痛。
她萬萬沒想到平陽侯居然這麼厲害,連爽兒都不是他的對手
看來阿布之前憂心忡忡是對的,中原人遠比他們想像的難對付。
特別是平陽侯這種滿腹心計的男人。
「公主,我、我沒事,咳咳」呼格爽兒艱難地說道。
寒敕燕聽後,掙扎了兩下,怒視顧明炎,「你放開我,不然我就」
「你就怎麼樣?」顧明炎勾起唇角,一雙星眸如寒冰一般冷冽,慢慢湊到寒敕燕面前。
由於距離太近,二人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不然就殺了我爹麼?」顧明炎幽幽冷笑,不僅沒鬆開寒敕燕,反而攥得更緊了,「大公主真是不自量力,在說話之前,還是想看看自己的實力,你現在尚且自身難保呢,拿什麼去殺我爹?」
寒敕燕心裡是又氣又惱,早知道這樣,她就該聽阿布的話,多帶幾名侍衛過來了
「你到底把我妹妹藏到哪兒去了?」寒敕燕瞪圓了杏眸,嬌俏的臉頰上滿是憤怒。
顧明炎盯著寒敕燕看了片刻,輕笑道「你妹妹現在很安全,在寒敕爾可汗撤軍之前,本侯不會殺她!~」
話落,顧明炎用另外一隻手挑起寒敕燕的下頜,仔仔細細地打量她,「都說蠻人女子長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但你好像是個另類」
寒敕燕跟寒敕嬌雖然是親姐妹,但她們的長相各不相同。
寒敕嬌是屬於那種奔放型的女子,就連長相也不拘一格,一半嬌美、一半嚴肅。
可寒敕燕卻是實實在在的古典美人。
天姿角色、人淡如菊,就仿佛暗夜中的曼陀羅花,眼神透著唯美和清麗,卻又在不經意間閃過一絲冰霜般的冷意
「炎兒,你幹啥玩意,快點鬆開燕兒姑娘!~」老侯爺喝了兩口冰糖雪梨,怒聲呵斥顧明炎,「人家燕兒和爽兒姑娘對我很好,你咋一進來就欺負她們呢?再不鬆手,老子就把你踢出去!」
顧明炎「」
老爹,您到底是哪伙的?
她們可是綁匪啊。
您跟這群蠻人能講出什麼道理來?
「顧侯爺還不鬆手嗎?」寒敕燕皺緊眉頭。
顧明炎聽了,猶豫片刻,慢慢放開寒敕燕。
見她手腕已經被掐紫了,他不知為何,心竟然隱隱糾痛了一下
從小到大,他還從沒為一個女人心痛過。
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討厭。
「既然大公主主動送上門來,本侯暫時還不能放你們離開!~」顧明炎說著,走到床前,把老父親攙扶起來,「還要勞煩公主殿下到侯府住上一段時間,等事情平息之後,我再派人送你們回燧城」
「你敢囚禁我?」寒敕燕攥緊粉拳。
顧明炎回頭瞥了她一眼,「是軟禁,這場戰爭不摻雜個人恩怨,過段時日,我會讓你跟寒公主見面的!~」
話落,顧明炎朝門外喚了一聲,「清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