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就見甄美麗站在拉車的駿馬前,使勁跺了跺腳,「啊啊,哎呀,我們的馬被凍死了,這可咋辦啊!~」
由於昨晚甄美麗的馬車陷在雪殼子裡面,駿馬身上又套著韁繩,沒辦法離開,所以被活活凍死了
而雲四滿的駿馬找到躲避風雪的地方,雖然有些疲倦,但拉爬犁還不成問題。
「切!」雲四滿勾唇冷笑,「喬叫喚啥啊,我還以為天塌下來了呢,二哥三哥,咱們走,甭搭理她!~」
說完,雲四滿掄起鞭子就要離開
甄美麗見狀,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擋在馬爬犁前,「你們、你們不能走,這荒郊野嶺的,連個人影都見不到,萬一再下大雪怎麼辦?」
雲四滿聽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咋的,你還想賴上我們啊?昨晚是誰說的,除非自己有大病,不然,打死也不會賴上我們兄弟的,夫人這麼快就忘了?」
他最討厭這種胡攪蠻纏的人了。
甄美麗「」
這些土包子,無非就是想要銀子唄,只要有錢,她就不信這些人不幫她。
「行,你說要多少銀子吧,本夫人給你就是了!~」甄美麗說著,把小翠叫過來,讓她掏銀票。
雲四滿把玩著手中的鞭子,沒有言語。
二滿和三滿更是一臉鄙夷地看著甄美麗,表情掛滿了唾棄和厭惡
有點錢這把你給嘚瑟的,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
「你還愣著幹啥,快點拿銀票啊!~」甄美麗慫了小翠一下,嗔怒道。
小翠昨晚凍得夠嗆,現在腦子都懵懵的。
她抽出一張銀票,哆哆嗦嗦地遞給甄美麗,「夫夫人,您看這些夠不夠?」
雲四滿定睛瞅了瞅,一百兩銀子,看來這貴夫人的確有錢。
甄美麗用手夾著銀票,在雲四滿面前晃了晃,「本夫人現在命令你,把我們送到大水村去,等到了地方,本夫人還另有重賞!~」
本以為拿出這麼多銀子,兄弟三人會見錢眼開,甚至為了搶銀票而打起來
可稍稍一瞧,哥三個都很同步的啐了口唾沫,不說視金錢為糞土吧,但也差不離了。
雲三滿好奇,「你去大水村做什麼?」
據他所知,住在大水村的村民,好像誰家都沒有這種富貴親戚。
甄美麗道「我去幹啥跟你們沒關係,你們就說幫不幫忙吧?」
「不說拉倒!~」雲四滿懶得搭理她,隨手把一個包袱扔過去,「這裡面有窩窩頭和肉乾,足夠你們兩個撐到驛站了,而且瞅這天氣一時半會兒也不會下雪,祝你們旅途順利吧」
話落,雲四滿掄起鞭子,大喝一聲,「架,架!~」
駿馬嘶鳴,拖著爬犁就沖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甄美麗抱著包袱,呆呆地愣在原地,怔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是,他、他們什麼意思啊?」
連銀子都不要,他們腦袋裡灌水了吧?
小翠搓了搓肩膀,低聲勸道「夫夫人,咱們還是快走吧,這地方太荒涼了,萬一碰到狼群野獸啥的就遭了!~」
「你能不能說點吉利話?」甄美麗氣得掐了她一把,指了指自己的腿腳,「我這麼嬌貴的身軀,萬一累壞了怎麼辦?」
她可是靖北將軍的三夫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居然讓她在白皚皚的雪地里跋涉,這簡直就是侮辱。
小翠「」
那您就慢慢在這兒戳著吧,奴婢不奉陪了。
小翠提起裙擺,沿著爬犁走過的痕跡,朝前方慢慢走去。
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往往在生死關頭,顧得都是自己
甄美麗見狀,瞬間慌了,連忙追了上去,「誒誒誒,你這丫頭到底怎麼回事?本夫人平時虧待過你嗎?」
「哎呀,夫人!~」小翠攙扶住甄美麗,「您說您跟他們較什麼勁呢?昨晚要不是人家出手相救,咱倆早都被凍成冰塊了!」
哼,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卻看不出個眉眼高低
甄美麗抿了抿嘴,把一肚子的牢騷和委屈咽了回去。
雲家三兄弟不到正午時分就趕到驛站了,三人分別喝了碗熱乎乎的疙瘩湯,把馬餵飽後,便繼續出發了
而甄美麗和小翠一路步行,將近天黑時分,才搖搖晃晃地來到驛站。
主僕二人在這裡歇息一夜,天亮後,買了駿馬和爬犁,又雇了一名趕爬犁的車夫,才朝大水村慢慢趕去。
河陽縣城。
雲金山上完最後一堂課,就連忙衝進宿舍,開始收拾東西
大梁國的書院每年到了這時候,都會集體放假。
距離上次回村子,雲金山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破舊的包裹中裝滿了書信,幾乎都是秦依依寫來的。
雲金山隨便抽出來一封,展開後笑眯眯地讀了一遍,「嘿嘿,依依,你可不要反悔哦!~」
秦依依說了,等爹娘閒下來時,就帶著她和風嵐來大水村竄門
雲金山等這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一名同窗走進來,見雲金山如痴如醉地看信,便笑著打趣道「喲,金山,你家小媳婦又給你寫信啦!~」
雲金山一聽,漲得滿臉通紅,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麼,當心爛舌頭!」
他嘴上雖然不承認,但心裡卻樂開了花
同窗聳了聳肩,「我跟你說,搞對象最影響學習了,來年開春就要考試了,你如果能考上童生尚且還好,如果考不上,還是趁早回家幫爹娘種地吧!~」
雲金山「」
這人說話要不要這麼惡毒?
自己能不能考上,跟你有啥關係?
「我走了!~」雲金山系上包袱,跨在肩膀上,「過完年再見吧!」
自從大哥金河去外地念書後,雲金山也不咋愛回村子了,因為路上沒伴,他自己不願意走
所以近段時間,家裡出了什麼事他一概不知。
就在他走出書院大門口,打算攔一輛去大水村的馬車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