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燙燙燙死老子了,哎喲,水呢,快點給我澆點水啊!~」
只見郭老四頭髮都被燒著了,全身冒著濃煙,直接衝到一名村民前,搶過水桶就淋在身上。
那名老頭子同樣被燎得滿身漆黑,臉上全是黑灰,跑出來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
「這個天殺的,居然把俺家的房子點著了,你給我等著,老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老頭子大聲罵道。
原來他們父子二人只是被打暈了而已,並沒死
人的頭部如果遭到強烈撞擊時,會嚴重缺氧,處於低血容量或低氧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呼吸是非常微弱的,甚至會心臟驟停、停止呼吸。
當受到外部刺激後,他們又會突然醒過來。
比如被大火燒一下,父子二人就猛地驚醒,然後像兔子似的竄了出來
「唉,沒燒死啊,白興奮一場!~」
「誰說不是呢,你們爺倆專干那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還以為老天爺開眼了呢!」
「既然房子都沒了,你們爺倆就滾出郭家村吧,不然,我們就去縣衙告發你們!」
村民們大多是秉著幸災樂禍的心情來看待此事的,畢竟他們也不是啥好東西
如果把郭老四父子攆出村子,以後村里再來大姑娘和小媳婦啥的,他們的競爭壓力也會更小一些。
郭老四聽後,叉著腰喊道「我、我平啥走啊,這是俺家!~」
「你家都被燒成灰了,就你們爺倆那麼懶,大冬天的還打算自個兒蓋房子啊?」
「對唄,趁早滾蛋得了,沒看大傢伙兒都膈應你們啊?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老頭子氣得五雷轟頂,跟村民們犟犟了幾句,但以失敗告終了。
無奈下,他只好跟郭老四離開了村子,出外流浪去了。
與此同時,雲三滿借著酒勁,一路來到當地縣衙
天還沒亮呢,縣衙只有一名門房老頭看著,雲三滿敲了兩次門,把老頭都惹不耐煩了,「哎呀,你喊冤告狀,也得等到天亮啊,我們縣令老爺正睡覺呢!~」
雲三滿抿了抿嘴,「我不是來喊冤的,我是來」
「你不管幹啥,都得等到天亮,再敢敲門,我就讓人把你的手剁下來,哼!~」老頭說完,便『嘭』地一聲關上門板,回去眯覺了。
雲三滿又在門前轉悠片刻,才就近找了家客棧住下
許是心理壓力太大,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天蒙蒙亮時才慢慢睡去。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做了很多噩夢,還夢見上官芳兒被山賊抓跑了,糟蹋得不成樣,緊接著,郭老四父子又來找他索命,又是掐他脖子又是用繩子勒他
等雲三滿醒過來時,已經到正午時分了。
「哎喲,這一覺咋睡到現在呢!~」雲三滿拍了拍腦門,連忙穿上衣裳,匆匆跑出客棧。
本來是想買幾個包子吃的,但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被砍頭了,他也不在乎那幾個包子了
縣衙外人來人往,間或可以看到幾名捕快騎著駿馬飛奔而過,像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問一下,縣老爺來了嗎?」雲三滿走到門口,攔住一名捕快問道。
捕快上下看了他一眼,問道「早都來了,你找我們大人有事?」
雲三滿搓了搓手,「就是、就是昨晚郭家村死了兩個」
「你是說郭家村著火的事情吧?」不等雲三滿把話說完,捕快就笑著說「火已經撲滅了,要說那對父子也真是命硬,那麼大的火都能逃出來,簡直是燒不熟的臭雞蛋啊,哈哈!~」
雲三滿「???」
啥玩應?
兩個人從大火里逃出來了?
這是不是說郭老四父子沒被他打死啊?
雲三滿內心疑竇叢生,握住捕快的手,急聲問道「官爺,你你沒說錯吧?就是、就是著火的那戶人家,住著一對父子,他們、他們真的沒死嗎?」
「沒死啊!~」捕快抽出手來,一臉好奇,「怎麼?你很想讓他們被燒死嗎?」
「沒沒有,哈哈,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啊,哈哈!~」雲三滿放聲大笑,陰鬱了一夜的壞心情終於多雲轉晴了。
捕快「???」
這人怎麼神經兮兮的?
聽他這口音也不像當地人啊,那麼關心郭家村的事兒幹啥?
「官爺,我今天心情好,走,我請你喝酒去」雲三滿拽著那名捕快就往小酒館走。
捕快嚇了一跳,「誒誒誒,你幹啥?鬆手,我還要去緝拿賊犯呢!~」
今早有幾名婦人過來舉報,說郭家村有人常年強搶民女、給過路的大姑娘和小媳婦下蒙汗藥,他們正要去核查此事呢。
雲三滿笑著點頭,「中,你忙你的!」
真是無罪一身輕啊
也不知道大哥跟芳兒走到哪兒了,他要是能追回來,還可以繼續收皮子做買賣。
雲三滿就像重獲新生一樣,溜溜達達地出了縣城,朝大水村緩緩走去。
就在他剛離開縣城不久,便看見一隊人馬沿著官道疾馳而來
為首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鎧甲,國字臉,眉眼間掛著一抹肅殺之氣,身後跟著的官兵個個都手持旌旗,腰掛朴刀,烈烈寒風呼嘯而過,旌旗上的『顧』字迎風抖動著。
人馬一閃而過,雲三滿愣在原地,隱隱有些恍惚。
領頭的那名男子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邊走邊琢磨,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去,「哈,那不是我在郡守縣碰到的那個人嘛!~」
他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也難怪,他千里尋親,大梁國幾乎都走遍了,能在這裡碰見也不奇怪。
可他那副馬上要上前線殺敵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小曦甜坐在馬車上,正迷迷糊糊地睡著
離開家已經好幾天了,聽姍姍嫂說,再往前走半天就到了。
炭盆里裝著紅通通的火炭,烤得小曦甜小臉微紅,睡得熱乎乎的。
杜鐵姍輕輕拍著她的背,唱著聽不懂的童謠。
忽然,馬車頓了一下,慢慢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