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曹管家左右瞅了瞅,「這個點家家戶戶都睡覺了,也不知哪個是老雲家啊」
顧振山聽後,橫了他一眼,「長嘴不會問嗎?啞巴了?」
曹管家「」
你咋心情一不好就訓我吶,當初又不是我把你姐姐整丟的。
深秋的夜,狂風呼嘯而過,撩動著家家戶戶房頂上的草葉子。
顧振山翻身下馬,隨便找了戶人家敲響房門
「咚咚咚!」
「誰呀,大晚上的。」杜老三的大嗓門傳了出來。
他剛剛脫了衣裳鑽進被窩,炕拔涼拔涼的,他也沒燒爐子。
黃香雲帶著孩子回娘家了,所以家裡就杜老三一個人
他嘶嘶哈哈地跑了出來,推開大門一看,瞬間驚住了,「不是,你咋又回來了呢?」
顧振山同樣也很震驚,「怎麼又是你?」
杜老三困得要命,二話不說就要關門。
顧振山一個箭步衝上去,按住門板,眯著眸子問道「說,這裡是不是大水村?老雲家在哪兒?」
狗東西,要是他敢撒謊,顧振山就把他吊在樹上打
杜老三噴了口酒氣,「啥大水村啊,我不說了讓你一直往前走嗎?還有,我們村里沒有姓雲的人家,你去別地兒打聽打聽吧!~」
難道老雲家惹上什麼人了?
瞅這男子長得又高又壯,滿臉橫肉,萬一殺到老雲家去,那能有好嗎
顧振山氣壞了,掄起拳頭就要削他。
曹管家見狀,連忙攔住他,「主子息怒啊,恐怕這地方真的不是大水村,你就算打死他也沒用啊!~」
顧振山放下拳頭,吩咐手下,「我們走!」
他們在荒原上轉悠了好幾天,後來才得知皇上沒事,顧振山才抽出空來找姐姐
杜老三悻悻地關上門板,心裡突突直跳。
這爺們也忒嚇人了。
那一身的戾氣就像發了瘋的老牛似的,要是挨上一電炮,他不得散架子啊。
杜老三透過門縫朝外面瞅了瞅,確定那群人離開後,他才鬆了口氣
「不中,我得去老雲家一趟!~」杜老三回屋披了件棉襖,便顛顛地朝老雲家跑去。
雲大滿正往馬槽子裡添草呢,就見杜老三像一陣風似的,直接鑽進主屋去了。
「這死東西,又喝多了吧!」雲大滿罵了一句。
主屋正堂,雲老頭正在喝茶水,顧氏坐在火牆邊,給金小樓織毛衣
見杜老三氣喘吁吁地跑進來,雲老頭問道「咋的了,被狼攆了?」
「哎呀,老雲頭子,你還有閒心喝茶水呢?」杜老三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你們快收拾東西出去躲躲吧,有人想殺你們呢!~」
雲老頭「」
顧氏「」
他這是喝了多少酒啊,瘋言瘋語的。
他們家在大水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誰也沒得罪過,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有人來殺他們呢。
「咳咳,就在剛才,有個傢伙打聽你們家的位置呢,我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了,唉,你們仔細想想,到底得罪過誰?」杜老三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嘟咕嘟喝了進去。
雲老頭跟顧氏對視一眼,皆是滿頭霧水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大滿,大滿!」雲老頭朝外面喊了一嗓子,「去把他送回去,喝點酒啥都往出得得!~」
「哎呀,我沒喝多,嗝!~」杜老三急得直跺腳。
雲大滿走進來,也不管杜老三願不願意,直接把他扛了出去
正堂內再次安靜下來,雲老頭出去撒潑尿,回來後說「老婆子,你別害怕,那死玩意喝點酒就願意瞎叭叭,咱們家能得罪誰啊!~」
顧氏『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不過她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有一根刺扎了她一下,又痛又難受
三天後,郡守縣。
雲金河坐在書房內,正一臉苦惱地盯著書本上的算術題,緊緊皺著眉頭。
博才書院已經開學有段時間了,雲金河本以為先生會教一些比較淺顯的東西,每天做幾篇文章就可以了
沒想到博才書院新開了一門課程,算學。
這對完全沒接觸過算學的雲金河來說,簡直是難如登天,解題解的腦袋都大了。
在前朝是沒有算學這門課程的,就近幾年翰林院才推出算學和天文的課程
慕容晴做好飯菜,來書房叫雲金河,「金河,飯做好了,吃完飯再做題吧!~」
「等一會兒!」雲金河盯著書本,「等我把這道題解出來再說!」
「什麼題啊,很難嗎?」慕容晴背著手走進書房,朝書本看了一眼,「很簡單啊,用圓周率的話,很快就能解出來」
「啥?」雲金河微微一愣,「圓、圓周率?」
本朝還沒有圓周率,所以如果想計算圓的周長,便用滾圓法或割圓法。
所謂的滾圓法就是用繩子繞圓一周,測量繩子的長度。
割圓法就是把圓無限細分成內接正多邊形,然後求出正多邊形的面積就ok了
慕容晴拿起炭筆,在草紙上隨便寫出一個公式,然後把數套進去,輕輕鬆鬆就把題解出來了。
雲金河看得目瞪口呆,怔怔地望著慕容晴,「慕容姑娘,你、你怎麼會這道題的?」
這也太厲害了吧。
別看她平時在家洗衣做飯,又是扒灰又是燒炕挑水的,沒想到對算學了如指掌
慕容晴微微一笑,「從前在一本書上偶然看到的!~」
「什、什麼書?」雲金河問道。
慕容晴轉了轉美眸,「我不記得了!」
雲金河「」
他又翻開書本,隨便給慕容晴指了幾道題,她都毫不費力地解出來了。
雲金河簡直是一臉懵圈,在陳國那麼亂套的情況下,慕容晴會認字也就罷了,居然還會解題。
而且據云金河所知,陳國沒滅亡之前,根本沒開設過算學這門課程,她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