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雲老頭已經跟顧氏說了,胡喜兒出去偷野漢子,被四滿抓了個正著。
顧氏聽後,強忍著內心的火氣,來到柴房前,「把門開開吧」
今天不管發生什麼,她都得把胡喜兒攆出老雲家。
家裡人聽到動靜也都紛紛走過來。
雲大滿送金山和金河去書院了,不在家。
趙桂花和杜鐵姍在廚房忙著整早飯。
刺史兩口子和知府兩口子也顛顛地圍過來,眼珠子直往柴房那邊瞄
「咋的了這是?」黃氏牽著陳筱冉,走過來問道。
陳知府拽了她一下,「消停的,不該問的別問!~」
黃氏白了他一眼,在這鄉下除了那點破事兒外,還能有啥熱鬧?
雲老頭掏出柴房的鑰匙,把門打開
只見胡喜兒瑟縮在一捆捆榛柴後面,頭髮亂糟糟的,眼圈也一陣發黑。
旺財腦袋枕在柴垛上,睡得呼呼的,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顧氏皺了皺眉,「出來!~」
「嗚嗚嗚,顧主母,是他強迫我的,我不出去,嗚嗚」
顧氏尚且還沒說什麼呢,胡喜兒就一通嗚鬧喊叫、吸溜著鼻子哭了起來。
旺財聽到動靜,猛地坐起身,朝周圍瞅了瞅,「俺是不是可以走了?」
顧氏看了雲二滿和雲四滿一眼,「把他們整出來!~」
「好咧!」
哥倆幾步就衝進來,把吱哇亂叫的胡喜兒和睡得迷迷糊糊的旺財薅了出來
黃氏見狀,眨了眨眼,「嚯,這不是你家那個小丫鬟嗎?難道他跟這漢子鑽苞米地了?」
「娘,啥是鑽苞米地?」陳筱冉一臉不解。
陳知府揉了揉閨女的腦袋,「去找甜寶寶玩,別聽你娘瞎叭叭!~」
這死娘們,在孩子面前咋啥都說呢
真虎!
陳筱冉『哦』了一聲,回屋去找小曦甜了。
秦依依和秦風嵐也很自覺地回到正廳,等著開飯。
雲四滿憤憤道「娘,喜兒昨晚跟這漢子在村頭約會,被俺抓了個正著,這回娘無論如何也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沒錯!」雲二滿也捏了捏拳頭,「這小浪蹄子三番五四地丟咱們家的臉,一天不出去勾搭漢子她就一天不消停,咱們家好歹是皇上御賜的耀門之家,絕不能讓一個丫鬟把名聲敗壞咯!~」
雲三滿抱著胳膊,上上下下打量著胡喜兒。
據他所知,像胡喜兒這種面相和身材,十個當中得有八個不正經的
「嗚嗚嗚,顧主母,你別聽他們瞎說,我昨晚是出去上茅房了,沒幹壞事兒!~」胡喜兒抹著眼淚辯解道。
「你上個屁茅房?」旺財懟了她一句,「不是你說只要每個月給你三百枚銅板,讓你幹啥都行嗎?你咋不承認呢?」
胡喜兒一聽臉都綠了
如今陳知府和秦刺史都住在老雲家,這兩位高官即便不在公堂審問她,光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就把胡喜兒的氣焰給壓下去了。
「您是當家主母吧?」旺財看向顧氏,拱了拱手,「你家這個丫鬟老不正經了,據俺所知,她在外面不止俺一個男人,還有四五個呢,這不要臉的玩應只要給她點銀錢,她啥都能豁出來,什麼進小樹林啊、鑽苞米地啊,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顧氏越聽越惱怒,眯起眸子質問道「喜兒,我們老雲家對你不差吧?」
胡喜兒悶悶地低著頭,不吱聲。
「我們對你和槐花向來都當家人看待,就連吃飯都同桌同碗,不管家裡咋困難,每個月都會給你們零花的月錢,你咋還不知足呢?」
「上次姜大偉的事情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但凡再做出對不起老雲家的事情,你就跟你嫂子收拾東西滾蛋,你是一點記性都沒有啊」
說著,顧氏從袖中摸出保證書,甩到胡喜兒的臉上,「把你的衣裳被褥鞋襪打包好,給你一刻鐘的時間,立馬滾出我們老雲家!~」
「不不不,顧主母,嗚嗚,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改,求求您不要攆我走好不好?嗚嗚嗚,要是離開你們家,我跟嫂子就再也沒地方去了,嗚嗚」
胡喜兒嚎啕大哭,像瘋了似的跪爬到顧氏面前,抱住她的大腿使勁搖晃。
雲四滿見狀,一腳就把她踹翻在地,「你幹啥玩意?別碰俺娘!~」
胡喜兒在地上滾了一圈,繼續朝顧氏爬去,「顧主母,喜兒再也不敢了,您原諒我一次吧,嗚嗚,喜兒之所以拼命攢錢,就是想買好吃的孝敬您的,嗚嗚」
「你快拉倒吧!」雲二滿冷哼一聲,「依俺看,你就是想攢夠銀子,然後到府城或者京城去勾搭漢子,你還好意思說要孝敬俺娘,你長臉了嗎?」
雲老頭吧嗒著菸袋鍋,看向胡喜兒的眼神充滿了濃濃的厭惡和唾棄。
雪夫人走到顧氏身旁,輕聲勸道「顧大嫂,這種事兒就該當斷則斷,不聽話的丫鬟留在家裡也是敗禍,不如趁早轟出去,耳根子也能清靜清靜」
顧氏『嗯』了一聲,即便雪夫人不勸她,她也萬萬不能留下胡喜兒。
「槐花呢?」顧氏問道。
「在廚房整飯吶!~」雲三滿指了指廚房。
「去,把她叫來!」
雖然覺得槐花有些無辜,但當初保證書就是這麼寫的,只要胡喜兒犯事,金槐花也別想倖免
蕭錦恆和孔興卓聽到爭吵聲,走出房門,朝東宅子這邊瞅了一眼。
「雲家怎麼了?」蕭錦恆淡淡問道。
孔興卓抻著脖子看了看,「好像是他們家喜兒出去勾搭漢子被抓住了,顧伯母正打算把她攆出去呢!」
「哦!~」蕭錦恆輕輕頷首,又問,「跟小村童沒啥關係吧?」
孔興卓搖搖頭,「這種事跟甜寶寶肯定沒關係呀」
「那便好,備車吧!~」蕭錦恆背著小手走出大院。
他今晚要設宴,款待一下陳知府和秦刺史。
這兩位官員辦事雖然不太靠譜,但為了尋找他和小村童,也算操碎了心
蕭錦恆打算買點好吃的,晚上擺幾桌。
片刻後,金槐花扎著圍裙,匆匆跑到柴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