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槐花長得乾巴巴的,怎麼可能拽得動劉翠蓉?
她嘗試了幾下,都被劉翠蓉給推開了。
「嗚嗚嗚,娘,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現在就去幫你找小甜寶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犯錯了,嗚嗚」
劉翠蓉哭得直抽抽,臉上糊滿了鼻涕和眼淚。
顧氏被嚷嚷的心煩意亂,腦仁都疼了。
她今天鐵了心的要把劉翠蓉趕出去,誰攔著都沒用
「老二媳婦,你娘之前對你容忍的太多了,今個兒是你自己作妖,沒人能幫得了你!~」
雲老頭用力敲了敲菸袋鍋,老臉黑得像濃墨似的,「識相的話就自己拿著東西走,別鬧得全家人難看」
他心裡一直惦記著小閨女的安危,沒工夫跟她虛耗著。
劉翠蓉抹著眼淚,一把就將雲小寶拽了過來,使勁掐了他一下,「小寶,娘平時那麼疼你,你快去求求你阿奶和爺爺,別讓他們趕娘走,快去」
她使勁一推,好懸沒把雲小寶擁在地上。
「娘,這次我可不管你了!~」雲小寶瞪了她一眼,心煩的要命。
劉翠蓉從前總拿小曦甜當擋箭牌。
後來那丫頭刻意迴避她,甚至不搭理她。
劉翠蓉只好把雲小寶當成自己的『鎧甲』,以為這樣顧氏就不敢把她怎麼樣了
「老二媳婦,趕緊出去,別讓我這老頭子親自動手、把你給薅出去!~」雲老頭邊說邊下炕穿鞋。
金槐花撕吧不過她,雲老頭可不會留情面。
劉翠蓉緊緊咬著嘴唇,心裡醞釀了一個主意。
好,你們就知道欺負我是吧?
既然撕破了臉面,她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趕我走也中,我這些年在你們老雲家也吃了不少苦,又生了兩個兒子,肚子裡還懷著雙胞胎閨女!」
「你們就這麼把我攆走了,總得給點辛苦錢吧!~」
劉翠蓉站起身,伸出手來,「我也不多要,給一百兩銀子就行,然後金山和小寶就歸你們了」
「不然,我就去縣衙報官,就說你們老雲家搶我的孩子,一直把你們告到家破人亡為止!~」
想讓她淨身出戶,哼,門都沒有。
沒了孩子,她反倒一身輕鬆,往後找個有錢的員外或官老爺,給人家做妾當婢女都夠用了。
雲老頭「」
顧氏「」
好傢夥,這人的臉皮是有多厚?
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顧氏冷笑一聲,用手拍了拍雲小寶的頭,「小寶,你願意跟你娘走嗎?」
這種時候,只能聽從孩子的意願。
若是雲小寶義無反顧地跟劉翠蓉走,顧氏絕不攔他,甚至還會給點盤纏,怕孩子路上餓著
如果雲小寶不願意走,那劉翠蓉就算喊破天了也沒用。
「我才不跟娘親走呢,她太懶啦!~」雲小寶一臉嫌棄道。
劉翠蓉聽後,內心遭到一萬點暴擊。
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竟然說她懶。
這還是親兒子嗎
顧氏點點頭,又看向金槐花,「槐花,你去把金山叫過來!~」
「啊啊!」金槐花應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片刻後,雲金山快步跑了進來。
見老娘頭髮亂糟糟的,眼睛哭得通紅,便知道她又把阿奶和爺爺惹生氣了
顧氏問道「金山,你娘目無家規,三番五次的犯錯,屢教不改。」
「我跟你爺爺商量了,打算把她趕出老雲家,你是願意跟你娘走,還是繼續留下來?」
她的這番話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這要是雲二滿在家,恐怕兩拳就得把劉翠蓉打出去
雲金山緊緊皺著眉頭,看向劉翠蓉的眼神帶著深深的複雜和嫌惡。
「我不會跟娘走的!~」雲金山斬釘截鐵道。
轟隆隆!
此話一出,劉翠蓉頭頂的天仿佛塌下來似的,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好啊,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兔崽子,老娘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緊著先給你們,你們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劉翠蓉氣急敗壞地吼道。
由於過分激動,讓她的表情都扭曲起來,面色猙獰恐怖,跟那厲鬼似的瘮人
雲金山道「娘,這也不怪我和小寶,是你自己不爭氣,在家裡懶散慣了,連阿奶和爺爺都說不得了。」
「你知道村裡的人咋說你的嗎?他們說你是雲家的掃把星、攪家精、敗類、災星。」
「他們每次這樣說你,我都抬不起頭來,現在整個書院的人都知道我有一個不著四六、遊手好閒的娘親了。」
「你總這樣下去,我以後在外面還怎麼做人啊」
這些話他埋在心裡,早都想說了。
平時爹爹和大伯也勸他,稍稍忍一下就過去了。
可這不是忍不忍的問題,而是嚴重影響到他的身心成長了。
劉翠蓉捂著胸口,趔趔趄趄地後退幾步。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給兒子帶來沉沉的負擔或心理陰影
「老二媳婦,現在你也看到了,小寶和金山不願意跟你走,大門在那邊,我就不送了,出去吧!~」顧氏面無表情道。
像劉翠蓉這種人,就不能給她好臉色看。
你只要稍微樂一下,她就像狗皮膏藥似的貼過來
雲金山也側過身,示意劉翠蓉出去。
這個家裡,已經沒人歡迎她了。
劉翠蓉吸了吸鼻子,轉身走出主屋,回去拾掇了一下東西。
屋外仍然下著小雨,天空陰沉沉的,不見半點陽光。
猶如此刻劉翠蓉的心情一樣,她走出雲家大門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來送她
反倒是金槐花趕緊關上大門,生怕她再溜回來。
劉翠蓉舉著紙傘,站在門外哭了一通。
「嗚嗚嗚,你們就知道欺負我一個人,偏向大嫂,她一個馬屁精把你們忽悠的團團轉,你們連好賴人都分不清了,嗚嗚」
「看著吧,你們雲家沒有我,日子肯定會越過越散,不出半年就得家破人亡,通通散夥,嗚嗚!~」
罵了一會兒,劉翠蓉才舉著傘,默默朝縣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