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入職啦
阿玉最終還是留在了占星司，因為她剛準備轉身要走，就聽見「噗通」四道巨響。
回頭一看，四個人整整齊齊跪在自己面前，而且那個名叫謝震的司令主更是涕泗橫流。
【……】連糰子都震驚了，這人如何在幾個呼吸之間，就流出這麼多眼淚和鼻涕？
要是把這個人介紹給系統世界, 那些什麼影帝成長系統一定得搶瘋了。
天生的戲精啊這是！
阿玉想要上前將這些人拉起來，宮女流芳卻動作利索，忙跑過去將這些人虛虛扶起。
讓玉鄉君親自去拉人，那可就問題大了。
阿玉只好說：「這是做什麼？你們快站起來，有什麼話好好說。」
「玉鄉君，您可憐可憐我等吧！」謝震完全顧不上一個中年男人的體面，一邊抽噎著, 一邊把話十分清晰地說了出來，「這已經是我們招工的第10個年頭了, 想當年，我也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年，可是這10年間，我們都未能找到新的同仁，那些人不是騙子就是憊懶，別說是堅持上值，那些人就連最基礎的考核都過不了！
「十年來，為了保住占星司，大家都心力交瘁，卻又無可奈何。而且上頭已經發話了，若還是只見到我們這幾個老骨頭，就要直接把我們占星司給拆掉。到時候我們上有老下有小, 孤兒寡母的能去哪兒啊？被朝廷趕出去的官員，那不只有死路一條嗎？！」
別說是阿玉了，就是宮女流芳也沒見過這個陣仗啊, 只聽說過占星司是整個皇城裡頭最沒有存在感的部門，可沒聽說這裡面關的是一群腦子不正常的人。
這樣的部門別人來看了, 那不可得趕緊跑路？
免得自己也被帶累得瘋掉。
鄉君是多麼珍貴的身份，哪怕是剛剛才封的，人家從前肯定也是千金小姐來著，哪能屈居在這兒？
「那你們呢？」阿玉卻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看向剩下的三個人。
剩下的三個人，居然都不算是正兒八經的占星司人。
一個是廚子羅叔，一個是掃灑的胖嬸，最後一個才是那謝震的徒弟，名叫謝歸心。
羅叔不到三十，胖嬸年芳三十有二，謝歸心剛剛及冠，據說媳婦還沒有著落。
謝歸心原本是打算去普濟寺的，半路上被謝震拉入了占星司，十年來也無甚建樹。
好在占星司和普濟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有殊途同歸的效果，都是清靜，不為外物所擾，很適合修心。
阿玉聽說過，這個部門人丁凋零，可沒想到能凋零成這個樣子，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正式員工啊？
「您有所不知, 咱們占星司雖然這些年一直不顯山露水，可是在祖上也曾煊赫一時，甚至風頭蓋過了禮部，最繁盛時，從這頭到那頭，十多個大殿都是占星司的，底下同仁近千！」謝震說著說著，一副感慨的語氣說，「如今才200多年過去，就變成這樣了，唉。」
【……】糰子在空間裡翻白眼。
聽你這語氣，還以為是20年前的事！
200多年，遇見一個脆弱點的王朝，都不知道換幾屆領導了！
阿玉也很無語，但她來這裡本就不是為了什麼功成名就，而是要給九龍寶鼎找個出處。占星司有這樣一個輝煌的過往，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我想問一問，你們這裡有關於占星司從前的記載文案嗎？」阿玉見謝震意猶未盡，還在說囉里囉嗦的話，忙豎起手掌打斷了他。
要是不打斷，謝震說不定能直接說到天黑去。
「有有有，我們占星司別的不多，就是書多啊，從祖上累積下來的不知凡幾！」謝震忙把阿玉領到其中一間屋子前。
掏出鑰匙打開，裡頭果真堆滿了大木箱子，一個迭著一個，把整個房間都堆滿了。
「這就是歷代累積下來的了。」謝震說著，把最外面的一個箱子打開，從裡面掏出一本泛黃的書籍。
抖一抖，脆弱的書頁就掉了一張。
「……咳咳，只是一個小意外，這些書都是用極為特殊的樹木製作而成，比較容易損壞，所以除非要研修，否則我們通常不會打開來看。」謝震說著，小心翼翼把這本書拿出來，放在外頭的桌案上。
第一頁翻開，上頭寫著一堆鬼畫符樣的字，對阿玉說：「這就是我們占星司的本錢所在了，鄉君天資聰穎，只要把這裡所有的書籍都看完，就算是入了門。」
絲毫不提，他們自己到現在都沒看完。
倒不是天資愚鈍，而是這書比較古怪，看不了幾頁就讓人犯困，而且還沒個釋義，全靠自己去理解，腦子動得多了，就容易迷糊。
「是先民文字，還是草書。」阿玉原本不怎麼抱希望的，結果看到第一頁，就來了興趣。
這種文字，她曾研究過一段時間。
「鄉君果真看得懂？！」這次不止是謝震，就連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謝歸心都驚訝地張了張嘴，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紀小又好騙（劃掉）的鄉君，當真有幾分本事。
阿玉還真認識，那還是他們在遊學時學的。
彼時，他們穿過了黃沙城之後不久，到了一個比較落後的遊牧部落。部落也較其他部落特殊些，他們有一個秋季固定的居所，那裡的牆壁上就有很多類似這樣的文字。
阿玉當然是學不懂的，還是糰子掃描了牆壁上的文字，在商城裡的世界頻道里找了擅長語言學的夥伴，給她破譯了。
後來阿玉閒著無聊，就把這門文字給學了。
比起大昌已經形成體統的文字，先民文字的字相對較少，一共只有百來個，而且大多用圖形輔助，學起來比較麻煩，學會了就一通百通。
「既然鄉君能看懂，可否給我等稍微釋義？」謝歸心語氣恭敬了不少。
阿玉點點頭，指著最開始的一行字，慢慢翻譯：「第一句說的是，這是一本遊歷途中得來的食譜，再行抄錄後記載。」
占星司等人：「……」食譜？！
等等，這不是「占星寶典」嗎？那他們為此研究了好些年，寫的佐注……
阿玉又讓謝震拿了幾本書來看，裡面有的是話本子，有的是失傳已久的樂譜，有的是講如何保養，還有講育兒之道的。
【噗。】
【寶，你快看他們的表情。】
阿玉抬頭，就見仿佛石化了一樣的幾人，眨眨眼：「你們怎麼了？」
「噗通！」
「噗通！」
謝震和謝歸心真心真意跪下，動作一致行了大禮：「鄉君，教教我等！」
阿玉：「……」
就這樣，阿玉在占星司入職了，並且在謝震痛哭流涕的請求下，領了占星司令主的名頭，竟然也是個五品！
這也是唯一一個，可以不必考核就能內部決定職位的部門。
阿玉原本不同意，直到謝震對她說：「占星司令主可以上大朝會，不論男女，不想去也可以不去。對了，俸祿里還包含了50畝官田，其中一畝就在小御花園裡，也就是您來時看到的那片菜園子，您可以隨意種植。」
阿玉：「既然你上有老，下有小，這份俸祿還是你拿著吧，我——」
她想說，自己雖然挺喜歡送的田地，但也不是很缺這個錢。
結果卻聽謝歸心在旁補充道：「師父是上有老，但老是他爺爺，如今已致仕的謝閣老。師父的爹是臨空城首富，半個臨空城的商鋪都是他家的。下有小，小是他的侄子侄女，侄子去年已領了差事去外地做官，侄女嫁給了大皇子。」
然後，謝歸心頓了頓，指了指自己：「孤兒。」
又指了指謝震：「寡母。」
在占星司里，混著五品的俸祿相依為命。
阿玉：「……」是她多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