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被戳了一刀
生氣的小模樣都是再鮮活不過了。
秦西延空曠了多年的心臟終於在瞬間被填滿。
他微微勾唇。
目光里，那一點點僅存的清澈和乾淨，悉數留給了他的小姑娘。
暖寶雙手執意的捧著男人的臉頰。
讓男人看向自己，「說呀，怎麼回事的呀？」
秦西延簡單粗略的說道，「被人戳了一刀，沒大事。」
被人戳……戳了一刀？
就在劍眉之間，稍稍向下，就是眼睛。
微微上偏，就是太陽穴。
他是怎麼能像是說今天晚上吃了饅頭一樣輕鬆的說出這句話的。
暖寶鼻尖又酸又疼。
她悶悶的，含糊不清的說道，「是誰幹的？」
秦西延目光一凜，「宋南帶你來這裡的吧？」
暖寶皺了皺眉頭，「你不要給我轉移話題，到底是誰幹的？還有……你現在在做什麼？為什麼那麼多人都那麼聽你的話？」
提起來……
秦西延目光躲閃。
他做的……
是不能夠放在太陽下的事情。
和生活在陽光下，接受著道德教育的小姑娘相對比，他自慚形穢。
雲泥之別。
她是天空中飄蕩著的乾乾淨淨，自由自在的雲朵兒。
他是……
在沼澤地里，無法割裂的淤泥，在黑暗中苟延殘喘著，雙手上沾滿了血腥，眸子裡充斥著黑暗。
他睞著小姑娘，無奈地說道，「我……抱歉，沒有遵守諾言和你一起上大學。」
暖寶追問，「那你現在做什麼啊？」
秦西延撒了謊。
他說，「嗯……救我的恩人手下有個軟體工程的企劃方案，我一直在自學國外和計算機有關的專業知識，幫助他……」
也不能算是撒謊。
一半一半吧。
學習國外計算機知識是真的，什麼企劃方案是他胡編亂造的。
暖寶哦了一聲。
乖乖的窩在秦西延溫暖的懷抱里，「沒關係啦，其實大學裡也沒有學到太重要的知識，我們現在學習的內容，我自學也沒有問題的，哥哥你那麼聰明，不上大學也完全沒有關係的。
小強哥不是在上海嘛，上一次我和鐵蛋哥哥去找他玩兒，那裡好多計算機公司招人，月薪都一千多啦！比鐵飯碗多好多倍呢！哥哥不管在哪裡，都是最優秀的。
我們學校也有計算機專業的，很年輕，但是聽說好像老師都搞不明白什麼系統，資料庫的，請來的外國老師，講課大家還跟不上呢，所以我覺得哥哥自學比在學校里好多啦！」
小姑娘喋喋不休。
反正就是一個目的，就是告訴哥哥，不上大學也沒有關係。
哥哥在暖寶心目中永遠是最厲害的。
秦西延抿唇一笑。
雙手落在小姑娘細軟的腰肢上，微微用力。
兩人緊緊貼合在一起。
「哥哥！」
「嗯？」
「哥哥，哥哥，哥哥。」
「在呢。」
「你以後不要不見我了，好不好？」
「……」
秦西延默默的嘆息一聲。
一隻手在小姑娘絲滑柔軟如綢緞一般的長髮中穿梭著，「好！」
似無奈，似嘆息。
凝結成了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可對於秦西延而言，談何容易。
道上的人。
但凡是混的風生水起的……
要麼心狠手辣。
要麼百無牽掛。
前者，就算妻子兒女在面前被殺，也不會動搖他的決心。
後者，沒有軟肋，孑然一身，保護好自己，其他隨意。
曾經唐老手下一個為了孩子出賣唐老的叛徒被秦西延抓到。
他和秦西延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希望你這輩子自由來去，無牽無掛，否則，你永遠也擺脫不了我這樣的命運。」
秦西延記憶猶新。
暖寶敏銳的覺察到秦西延心思的轉變，「哥哥，你……不開心？」
秦西延搖搖頭，「沒有。」
不是不開心，只是過分的擔心。
暖寶忽然嘻嘻笑了一聲，「我知道哥哥你住在南哥家隔壁了。」
秦西延輕笑，「我知道你知道。」
「因為冬凌草呀，正常人誰會把冬凌草當成玫瑰花好好培育在家裡花圃里呢！」
「正常人也不會把丑的要死冬凌草放在陽台上當盆栽。」
「……我們都是不正常的人。」
秦西延悶悶的嗯了一聲。
如果這個世界只剩下我們不正常，我還是希望你是正常的。
獨立獨行是一件很辛苦很累的事情。
就好像在壞人堆里做好人，又譬如在好人堆里做壞人。
「那哥哥，我不上課的時候可以去找你嗎？」
「……我會去找你。」
「好！」
「那拉鉤，一言為定。」暖寶執意說道，「萬一你要是再突然找不到了怎麼辦哦。」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離開酒吧的時候，小姑娘還是飄飄乎的。
腳下踩了棉花。
連同心裡一起軟的不成樣子。
站在酒吧樓下，暖寶抬起頭。
她知道，哥哥也在看著自己。
陳桂雲問宋南，「南哥，小暖寶怎麼回事啊？怎麼像是撿了錢似的？」
宋南笑著說道，「撿到錢小姑娘可不會這麼高興，她啊，是撿到寶了。」
聞言，暖寶只是淡淡的笑。
不否認。
也不解釋。
就是撿到寶了呀。
是失而復得的珍寶呢！
是全世界誰也比不上的哥哥！
陳桂雲半信半疑，「什麼寶貝讓暖寶這麼開心？」
宋南給出評價，「千金不換。」
陳桂云：「……」
一直回到寢室樓下，暖寶還哼著歌兒。
時不時就自己傻笑一下。
宋南不禁感慨：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變成傻帽啊！
回到寢室門口。
宋南推門，沒推動。
砰砰砰——
「來了。」
趙麗麗匆匆忙忙過來打開門，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在睡覺，就插上門栓了。」
宋南搖搖頭，「沒事。」
四個小姑娘都小臉酡紅。
另外三個是喝酒喝的，至於暖寶……
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進去寢室，趙麗麗問道，「你們喝酒了啊？」
陳桂雲興奮的點點頭，「麗麗，我告訴你，真的不是所有酒都是辣的，有的甜甜的特別好喝！」
趙麗麗訕訕一笑，「是嘛？那我剛好錯過了。」
宋南道，「沒關係，下次有機會一起。」
趙麗麗笑著點點頭，「好啊，希望還有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