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是林中獅虎,就不要做柔順的貓兒了

  「啪啪啪!」

  「啊!」

  伴隨著骨頭被碾碎的脆響,悽厲的痛呼聲傳出好遠去。

  「嗯!」若曦寶寶動了動身子,發出一聲滿意的喟嘆:「娘親本就是公主,得威武霸氣才是,弱雞隻能被人欺!」

  瀟玥低頭,對上了女兒剛剛睜開的如黑琉璃般的眸子,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暖意。

  迎著光,若曦看著女人那張陌生,卻又讓她心安的面容,她眯起眼睛,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來。

  「嗯,娘親好美,怪不得史書上說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想了想,若曦寶寶又伸了伸胳膊,想著:「哎,史書說,我那舅舅也是大魏第一美男,威武霸氣,就是不知道啥模樣,大魏還有三年滅國,可惜了!」

  「……」瀟玥的臉色蒼白,寶寶又一次說了大魏還有三年滅亡。

  而且,方才寶寶還說了,大魏滅亡跟上官驚鴻有關……

  將軍府前院。

  有下人慌慌張張跑去前廳,顫聲道:「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公主,公主她……」

  「生了嗎?之前宮中來的太醫透露說是女嬰,是也不是?」穿著華貴的老夫人面容沉靜的端起茶盞,邊品飲,邊幽幽嘆了一口氣,道:「五年前,生瑞麟是早產,如今,又是早產,哎,我上官家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

  「生,生了,是個女嬰!」下人跪在地上,腦袋幾乎垂到地面:「只是,公主,公主她情緒大變,碾碎了齊嬤嬤的雙手!」

  「什麼?」

  「啪!」

  隨著一聲爆喝,茶盞落地碎裂,將軍府老夫人驀地起身來,她的臉色瞬間森冷黑沉,她的手緊緊的捏著佛珠,仿佛要將佛珠碾碎了似的。

  帶著人快步來到後院,老夫人胡氏在門口整理了一下她的深藍色一品誥命官服的衣襟,這才昂著腦袋走進去。

  「這是怎麼了?公主你這是做什麼呀?」胡氏進得門,就看到一邊地上趴著兩個臉都被抽腫了的丫鬟,當堂則是趴著齊嬤嬤,已經昏死過去了。

  地上,鮮血混著掉落的牙齒,齊嬤嬤的臉腫成了豬頭,尤其是那一雙手,腫脹發黑,大約是再沒用了。

  胡氏震驚的身子晃了晃,如果不是後面跟隨而來的下人給抱住,她一準摔地上去了,她驚呼出聲,朝著一旁站著的紅梅和冬菊吼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這兩個賤東西是活膩歪了嗎?」

  「是我讓她們打的。」一道聲音,溫柔,但是一字一字,卻如小錘子一般,敲擊著人心。

  「你……公,公主殿下,你這是為何啊?」胡氏轉頭,看向敞開的臥房,她皺眉問道。

  「婆母,本宮有一事請求。」瀟玥邊拍著孩子,沒等胡氏回應,便道:「齊嬤嬤趁著本宮生孩子之際,想要殺死本宮的孩兒,其心可誅,但是,本宮以為,這老虔婆肯定還有同黨,不查出來,本宮不放心,是以,還勞煩婆母以誥命夫人的身份,去報官,著官府徹查此事!」

  「殺,殺了孩子?這,這齊嬤嬤她,她竟然這般兇殘?」胡氏舌頭有些打結,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驚訝的,她看看地上的齊嬤嬤,又看了一眼房間床上的瀟玥,半晌,她閉了閉眼,終於是抬腳邁過門檻,進了廂房:「孩子可還好?」

  「孩子挺好的,玉雪可愛!」瀟玥輕輕拍著懷中襁褓,只讓胡氏看了一眼,當胡氏要伸手過來的時候,她則是抱著孩子避開了些:「婆母剛從外面來,身上帶了寒氣,別驚著孩子了!」

  若曦寶寶剛才由著紅梅和冬菊用溫熱的水洗了身子,換了衣裳,這會兒,正昏昏欲睡呢,聽著她娘親和胡氏的對話,她終於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嗯,這娘親可以了,本來就是林中獅虎,為何要做那溫順的貓兒嘛,人善被人欺,懂不懂啊?」若曦發現,她還挺喜歡當個小寶寶的。

  前世,師傅將她撿了去,教授她功夫,讓她修煉,後來,師傅被殺,她的半生都是在尋找兇手,殺戮報仇。

  危險而孤獨!

  此生,老天厚待,讓她當個小寶寶,剛才吃了幾口奶,這會兒肚子飽飽的,娘親的懷抱也溫暖,娘親也懂得護著她,這感覺,真好!

  瀟玥微微垂眸,看著懷中的女兒,唇角挑起了一抹笑意來。

  「公主啊,我好歹也是你婆母,這得說你幾句。」胡氏臉色陰沉幾分,她盯著瀟玥,一邊審視著,一邊道:「齊嬤嬤是跟了我幾十年的老人了,她斷然不會勾結外人來對付公主的,還有啊,咱們本就是高門府邸,報官的話,對鴻兒名譽也不好,人家會說……」

  「婆母是覺得,相公的名聲比我兒的性命更重要?」瀟玥抬眸,神情冷冷。

  「嗯,這倒是不困了,娘親,不服就干,這老婆子看著還真不是個善類!」若曦伸了伸胳膊,內心腹誹。

  「這,這不是……」胡氏被噎住,一時之間,她倒是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本宮困了,婆母若是沒事,就去處理了那老虔婆吧,此事,若是被母后和皇兄知道了,定不會輕饒了的。」瀟玥說完,眼皮下垂,只是專心哄著小閨女睡覺。

  如此反常,胡氏本來還想好好套問一下瀟玥的,結果,瀟玥不但不搭理她,還搬出了皇家來壓她,這讓她想發火都有些忌憚。

  齊嬤嬤和兩個丫鬟被拖走,胡氏回到前院偏廳,她坐在椅子上,眉頭深擰。

  「老夫人,此事蹊蹺啊!」管家來福湊上前,弓著腰,小聲道。

  「你當我傻麼,我不知道此事蹊蹺啊!」胡氏睨了一眼自己娘家這表兄,嘆了一口氣,道:「六年了,鴻兒哄著她,她也一心聽從與我們,從不會有半點兒違逆心理,就連那兩個丫鬟,之前也是非常收斂的,今日,卻是奇了怪了!」

  「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來福問道。

  「能怎麼辦?她得太后縱寵,哪怕是六年前鬧成那個樣子,太后卻依舊每年都著人送那麼多東西來,皇帝也時常掛礙她,她靠山大啊,咱們不能來硬的。」胡氏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