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霖一愣：「你說衛家只有一個兒子？」
「是啊，老衛一直只有一個兒子啊，就是那個衛南凜，這不是還在大院住著麼，一下子生了三娃娃那個！」胡老說道，「你被說，這小南凜小的時候老被人欺負，焉了吧唧的，大了之後真出息，一下子就三娃娃，比他爹強，那個老衛啊，一輩子都不如我，幹啥都搶不過我，之前下棋從來沒有贏過我，這老了老了，讓他給超過去了，一下子孫子孫女全齊了！」
周陽霖顧不上聽胡老嘮叨，再次問道：「怎麼可能，衛家不是有兩個孩子，當年送出去一個！」
「你說黑子？」胡老一怔，說道，「那不是他的孩子，是老衛從外面帶回來的，那孩子剛帶回來的時候不咋敢說話，可是養了幾年之後，就把自己當衛家的孩子了，而且還霸道得很，老欺負南凜，有一次把南凜從牆上推下來磕著腦袋，南凜昏迷了三天三夜，差點就救不回來了！為這，當時我們還都勸老衛，趕緊把孩子趕出門去，老衛不捨得，後來遇到饑荒，都挨餓，眼看著一家人要餓死了，正好有戶人家沒孩子，人家願意領養那個孩子，老衛沒法子，就把那個孩子給領養出去了！」
周陽霖握緊了手指，他不是衛家的孩子？怎麼可能！他被送出去之後，他什麼都可以忘記，可是只有一點他不允許自己忘記，那就是他是衛家的孩子，是衛家不要他了，將他送人，他恨衛家！抱著這個信念，周陽霖活了二十多年，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不是衛家的孩子，是衛家領養回來的！
「那個孩子走了之後，衛家嫂子也傷心了很久，她原本是想將那個孩子當做親生孩子看待的，因為那孩子的生日比南凜大幾天，所以還讓他當老二，南凜當老三，誰知道那孩子偏執，再加上鬧饑荒，沒辦法的事情呢！」胡老嘆口氣。
「為何衛南凜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周陽霖沉聲問道，「他們一家人，都當這個孩子不存在了是吧？」
「你那你可誤會南凜了，那個孩子走了之後，南凜大病了一場，說是那次磕著腦袋的後遺症，醒了一些事情就不記得了，性格也變了很多，老衛跟衛家嫂子就拜託我們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慢慢的，大家就都不提了！」胡老看了周陽霖一眼問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對了，你怎麼知道黑子的事情？」
周陽霖的雙手都在顫抖，他不能相信胡老所說的話，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但是在胡老的面前，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說啊，你咋知道的？」胡老再次望著周陽霖問道。
周陽霖不想編理由，他沒有回答，徑直上了小車，開著車離開。
「這孩子，性格怎麼這樣？」胡老不悅，背著手去了干休所。
周陽霖將車開到路邊，停下車，從車上跑下來，望著遠處的天空，忍不住大喊了兩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都是騙我的，都是騙我的！」
周陽霖一邊跑一邊喊，跑累了就躺在地上不斷地捶著土地。
絕對不可能！
衛南凜被衛父衛母叫到了干休所內。
房間裡，衛南凜不解地望著衛父衛母，「今天不是在我那邊看孩子麼，怎麼回來了？」
衛母看了衛父一眼，無奈地說道：「今天我們沒去看孩子，去見了一個人，跟那個人說了一些話，後來想想，我們覺著還是跟你說清楚明白，免得那人找你的麻煩！」
衛父點頭：「你媽還一直婦人之仁，不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這有啥，我跟你媽欠人家的，我們還活著，就我們還，總不能搭上你！」
衛南凜越聽越糊塗：「到底怎麼了？」
衛母嘆口氣，「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衛南凜皺眉，小時候的事情？
衛南凜剛要想，他腦袋就嗡嗡的疼，他趕緊抱住腦袋。
「這是怎麼了？」衛母見衛南凜表情痛苦，趕緊上前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想到小時候的事情，腦袋就嗡嗡的疼，之前我嘗試過幾次，可是每次都是這樣！」衛南凜說道。
衛母一聽，表情立刻緊張起來，她看了衛父一眼，原本攤牌的決定一下子就改變了。
「可是上次受傷之後的後遺症？」衛母趕緊問道。
衛南凜知道衛父一直想讓他轉業復員，他害怕說是因為上次的事情，衛父的反應會更強烈，他趕緊說道：「應該不是的，上次的傷我已經痊癒了！爸媽，你們不要擔心，我去醫院查過了，沒什麼大事兒，慢慢休養就好了！」
衛父看了衛母一眼，暗暗地搖搖頭。
衛母立刻就明白了衛父的意思，她說道：「那你就好好休息，本來部隊要你休養兩個月，你這才休息了幾天就上班，還是身體重要，如今你又不是一個人，是三個人呢，還是要注意身體的！」
衛南凜點頭：「放心吧，我會注意的！對了，你們欠人家什麼？」
衛母趕緊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就是你小時候我們欠人家錢，迅速要你還，算了，我跟你爸爸另外想法子吧！對了，我滷了一隻雞，你就在這裡吃完，不要帶回去了，我瞧著那個劉團圓天天在外面跑，很少照顧你跟孩子，她不照顧，我照顧，你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我的兒子！」
衛南凜愣了一下：「欠人家錢？欠多少？」
衛母趕緊說道：「你就不用管了！對了，我們今天一去你那邊，就看到廚房裡空空的，你們到底是怎麼過的日子啊，你又瘦了，我心裡難受，這不是要你爸爸去買的雞，給你滷雞吃！」
衛南凜不太相信，剛才明明這兩人的表情十分嚴肅，現在怎麼一直在說雞的事情？而且這些日子，衛母與劉團圓的關係明明有些緩和，為什麼突然又針對她？只是為了滷雞，孩子也不看了嗎？那個牛艷艷，他本來就不是十分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