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長這偵查能力還是這麼強,我只提了一嘴縣城,您就能找到家裡來?」高和平訕訕地說道。
「昨天看你背個藥箱,這縣城就這麼大,找個赤腳醫生,不難找,一打聽就能打聽到了!」衛南凜說道,看了裡面一眼,「不打算請我進去?」
高和平一直堵著門,似乎並不想衛南凜進去。
高和平見衛南凜堅持,也就猶豫了一下,向旁邊讓了一下,讓衛南凜走了進去。
房間裡有些凌亂,擺滿了草藥與一些西藥,還有一些工具,是給馬刮蹄子的。
除去這些東西,就只有一張平板單人床,屋裡有點悶熱,但是卻收拾得十分乾淨。
衛南凜瞧了一眼,回頭望著高和平:「你這是人跟動物都治?」
高和平點頭:「只要給錢,我都治!」
高和平上前,拿出一個馬扎來,示意衛南凜坐下,還要給衛南凜倒水。
「不用了!」衛南凜說道,「我們之間不需要客氣。」
高和平也就站住,乖乖地站在衛南凜的面前,雙手合併在褲縫,就像當年在部隊一樣。
衛南凜瞧著他,腦海里忍不住浮現出去年的情形,去年他參加了抗越自衛戰,回來之後,很多人都有了應激反應,畢竟那血肉模糊的日子,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只是衛南凜沒有想到的是,最厲害的竟然是高和平!
高和平家裡是世代行醫的,當時高和平入伍,大家有個頭疼腦熱,都願意找他,衛南凜甚至想自衛戰回來之後,把高和平提拔為軍醫,從越南回來之後,高和平申請了退伍,說什麼都不肯再留在部隊。
當時衛父衛母要衛南凜出國,再加上林蔓蔓的事情,後來就發生了與劉團圓一起夜宿的事情,衛南凜那段時間也很迷茫,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等他聽說高和平已經退伍離開了部隊,再去追的時候,已經不見人。
從那之後,衛南凜就再也沒有見過高和平,卻沒有想到高和平竟然一直住在縣城。
「你既然沒有回老家,為什麼不聯繫我?」衛南凜問道。
高和平握緊了手指:「老班長,我是個懦夫,我想要跟過去告別,不想見過去的任何人,要不是這次看見了刀疤刑,或許我永遠都不會露面,只是做一個能吃飽的鄉村醫生就好。」
衛南凜一聽到刀疤刑這個名字,眸色就一縮,「原來真的是他!」
這會兒,外面有人敲門。
高和平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可還是去開門。
門外站著周陽霖。
衛南凜站起身來,望著周陽霖,他倒沒有想到,周陽霖竟然也認識高和平。
「他自己找來的!」高和平低聲說道。
「既然如此,就不用我們走一趟了!」周陽霖說道,進來,站在衛南凜的面前。
衛南凜望望周陽霖,再瞧瞧高和平,他皺眉,隱隱地覺察到了什麼,冷聲問道:「你們怎麼認識的?」
「七九年自衛反擊戰的時候,我在越南!」周陽霖說道,「當時正好在跟一個華僑商人做生意,結果遇到反華浪潮,那位商人的別墅被砸,孩子被殺,女人被搶走,當時是高和平跟另外一位戰士,救了我們,後來我們搶了一把槍,回國,最近也是剛遇到。」
高和平低聲說道:「當時反華浪潮中,有一隊越軍,就是刀疤刑帶隊的,後來那些人,被老班長打死在戰場上,刀疤刑跟另外一個人跑了,但是在半個月前,我偶爾上街,竟然在街上遇到了他,我永遠不會忘記那雙宛如鷹隼一樣的眼睛,後來我跟蹤了幾天發現,他真的發現了我們當時的番號,而且很可能已經認出了老班長來。」
衛南凜想到昨日被襲擊的事情,他低聲說道:「他的確是認出了我來,而且昨天,他跟著劉團圓到了部隊大院,在下車的時候襲擊了劉團圓,幸虧我執行任務回來去接劉團圓回家,不然……」
「我與你談的就是這件事情!」周陽霖說道,「兩天前,那個刀疤刑找到了劉團圓在縣城的宅子,藏在了宅子裡,幸虧那天劉團圓開了我的車回去,不然……」
周陽霖將那日的兇險說了,又說道:「本來這件事情是你家的家事,我不想插手,但是劉團圓是我的合作夥伴,現在方便麵廠還欠著我的投資,她如果出事,我的錢就打水漂了,所以這件事情我必須管!還有,她是我乾兒子的母親,我不想看著她出事!」
衛南凜抬眸,望著周陽霖。
周陽霖越是這般解釋,就越是讓人覺著他心裡有鬼,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衛南凜在聽到刀疤刑竟然找到了劉團圓在縣城的宅子之時,一顆心就吊了起來。
昨日刀疤刑的兇狠,衛南凜已經領教過,這個刀疤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兵士,劉團圓只是一個女人,幾次脫險,已經是劉團圓的運氣,他不敢再讓劉團圓面對下一次。
「你們可知道他在哪裡?」衛南凜問道。
「不知道!」周陽霖說道,「高和平跟蹤了他好幾次,但是都被他溜了,這個刀疤刑反偵察能力很強!」
衛南凜皺眉,他自然很強,要不然當年在戰場上,也不會讓他溜了。
「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衛南凜望向周陽霖。
「我想讓你勸一下劉團圓,暫時不要離開部隊大院!」周陽霖說道,「在找到刀疤刑之前,她出來大院實在是太危險。」
衛南凜點頭:「我儘量說服她。」
「還有,如果刀疤刑一直沒有找到的話,你要如何辦,那個刀疤刑是衝著你來的,因為你,劉團圓與孩子們都危險!」周陽霖說道,「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你不能抓到刀疤刑,我會帶劉團圓與孩子們離開這裡,去首都!」
衛南凜抬眸:「你說什麼?」
「我說,如果你不能保護她,我來保護!」周陽霖沉聲說道。
衛南凜握緊了手指:「憑什麼?」
「憑我能夠保護她與孩子們安全,到時候我會給她們一個新身份,可以自由在首都生活下去,而且我覺著,那個刀疤刑是衝著你來的,如果你與劉團圓分開,他不會緊扒著一個無辜的女人不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