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

  「撿.....撿垃圾。」

  「可我還沒走呢。」

  「錘王先生....不像.....壞人。」

  姜初瓏先是用小樹枝戳了戳柳恆，發現對方就像是爛泥似的，確實是已經死了，這才鬆了口氣。

  他死了，如果他的東西沒人要的話，那就是垃圾了。

  自己可以撿走。

  姜初瓏又怯弱的抬起頭，小眼神希冀。

  「......撿吧。」

  李墨嘴角微抽，又問道：

  「你不怕我，就不怕碰到其他壞人麼？」

  「我碰....碰到過的....」

  「壞人就....就用這個....打他們。」

  姜初瓏晃了晃手中的樹枝，然後用樹枝將柳恆懷裡的東西，一件件的挑走，她顯得頗為興奮。

  畢竟，平常沒有這麼多東西給她撿，一般只能撿些沒人要的零碎。

  李墨沉默了。

  你說的撿垃圾時練劍，是這麼個練法啊？

  直到現在都沒出事，那運氣還真挺好。

  等等.....

  好像，並不是因為運氣好。

  沉吟片刻，他又沉聲道：

  「你最近不要出來撿東西了，城裡不太平。」

  「可是不撿......就沒....沒錢。」

  「你要錢做什麼？」

  「買....買布....做衣服。」

  「這下錢夠了吧？」

  李墨見她從柳恆身上翻出幾張碎銀的銀票。

  「夠....夠了。」

  姜初瓏認真的點點腦袋。

  「那就快回家吧。」

  頓了頓，李墨又道：「這個東西不能給你。」

  他內息一卷，將姜初瓏剛摸到手中的雕像卷了過來。

  「謝謝...錘王先生....」

  「我先走啦。」

  姜初瓏很高興，甚至還輕輕揮了兩下小手，才又放輕腳步離去。

  削瘦的小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宛若一根小小的雜草被風兒帶走，很快便不見了。

  「也該去看看她了。」

  李墨心中想道。

  明天便去吧？

  他走出小巷。

  後面五臟六腑都已經被砸爛，宛若爛泥攤在那的柳恆屍身，無聲的燃燒了起來，並迅速變成了白灰。

  他沒扛過錘子，卻是不能體會到這毀滅性的內息了。

  如果他還活著，那應該也會覺得可惜吧？

  ......

  回到火鍋店，二樓。

  【恭喜宿主，成功投資『洛遙』，救了對方一命。】

  【獎勵名器：玉劍桃花枝。】

  【玉劍桃花枝】：「曾有劍道強者，觀桃花林而悟道，信手摺下一根樹枝為劍，便成名器。」

  掌中，一截帶著玉色的枝條浮現，上面開著三朵桃花，仿佛是剛被摘下似的。

  若渡入內息，其上還會附絲絲縷縷的鋒芒。

  這桃花枝並非鐵匠鑄造，宛若天成，應當是名器中的上品。

  「倒挺適合初瓏的。」

  「等她快破內息境的時候，便送她。」

  李墨不覺嘴角微翹。

  收起玉劍桃花枝，他又從懷中拿出一物。

  是一尊猙獰可怖的鬼蝠雕像，面目可怖，生著四翼。

  其上帶著某種神韻，看久了竟有種神志被吸進去的感覺。

  恍惚之間，竟感覺這鬼蝠，活了過來.....

  「此物好生詭異。」

  李墨凝神靜氣，這才從狀態之中，脫離了出來。

  「這雕像上記載著夜鬼根本圖。」

  話音才落，清冷的嗓音便從門口傳來。

  李墨抬眼。

  得嘞，烏雲紗，形似黑絲。

  雙腿輕動，便折射出流光。

  眾愛卿為何一言不發？

  視線上移，才見到穿著夜行衣的嬴冰走進房間，夜行衣也是同樣的材質，比較貼身....

  『一個大匠，有沒有可能將烏雲紗打造成漁網形狀，甚至更多的款式....』

  李墨不動聲色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你認識此物？」

  「嗯，此物是用來參破觀神境的。」

  嬴冰微微頷首：「所謂觀神，便是觀物，觀生靈，乃至於觀天地之神韻，錘鍊精神。」

  「久而久之，精神與外界物質產生聯繫，化開玄丹，便可算是入了觀神。」

  「等你精神足夠強大，形成內天地，並可以心中之景，投影外界，如此便成了內景境。」

  冰坨子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

  但其中信息量極大，基本涵蓋了由內息到觀神境，再到內景的具體方法。

  說得跟她自己親身經歷似的.....

  李墨不由得想起，柳恆運功之時，那虛幻而又真實的陰風和鬼影。

  想來便是觀摩這『夜鬼雕像』許久，正在由內息玄丹境，朝著觀神境進步。

  若非自己經歷過商舞的特殊訓練。

  恐怕，只能用蠻力覆蓋式攻擊，才能將對方擊敗了。

  「你練的是火心生蓮法，你可以先向她學《極陽火蓮勁》，再讓她給你畫一幅南明火蓮圖......」

  嬴冰說著，黛眉微蹙。

  商舞不像是個會畫根本圖的，更不可能會什麼雕刻。

  「若直接觀摩實物，豈不是更好？」

  李墨發問道。

  「自然。」嬴冰點頭。

  無論是雕像還是圖畫，都終究無法原模原樣重現神韻。

  沉吟片刻，李墨又道：

  「那直接觀摩太陽呢？」

  太陽掛在天上，那豈不是想如何觀摩就如何觀摩。

  而且，天下所有人都能觀摩。

  「不是光有物便可以的。」

  「其一，需要對應的武學。」

  「其二，你本身要能受的住，普天之下除了大虞皇室，沒有人能觀大日之神，否則還未等練成，意魂便會灰飛煙滅。」

  嬴冰在觀神境，觀的是太陰，也就是月亮。

  這也是因為她本身體質過人，能承受太陰之力洗滌。

  李墨抬頭，看了眼窗外。

  他如今練的，可不是什麼極陽火蓮勁。

  到時候，在安全有保障的情況下，他還真能試試觀大日之神。

  實在不行就觀磐劫隕星錘，以煉體入觀神。

  「我才內息凝氣境，此事不急。」

  「明天一起去看看初瓏？」

  「好。」

  對話之後，兩人陷入沉默。

  李墨坐到了床上去。

  嬴冰默默無言，只是抿了抿嘴唇。

  又到了喜聞樂見的雙修環節。

  不過。

  今天對李墨而言，是種考驗。

  冰坨子沒換衣服。

  眾所周知，在寒冷狀態下，男球寶寶們容易垂頭喪氣。

  但又眾所周知的是。

  小李同學寒暑不侵，練的還是陽性武學，就更不容易覺得冷了。

  難頂。

  ....

  而與此同時。

  某個裝作少年俠客離家出走的少女，灰溜溜跑到了府衙。

  「哥，我被人欺負啦，差點就死啦！嗚嗚嗚嗚！」

  分貝極大。

  「什麼？！」

  「哪個狗日的！我給他剁碎了餵狗！」

  「渾水摸魚，摸到我焚玉林頭上來了！」

  焚玉林眾真傳十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