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徒弟最近天天都很疲憊啊，一天天的不著家。」

  「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商舞看著廚房中忙碌的身影嘟囔道。

  師尊大人對小李同學的進境一無所知。

  「他應該是在練劍。」

  嬴冰收回了目光。

  這些天，她越發確定，李墨上次能問出那些問題，並非機緣巧合。

  因為每天，李墨都會問出劍道的新問題，且有許多，是對昨日疑問的延伸深入。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沒有懈怠，在探討之後，進行了刻苦的練習，鑽研。

  所以，每天才會早出晚歸。

  「他這麼努力呀？」

  商舞眨眨眼，有些茫然。

  「是很努力。」

  茶杯中倒映出的好看眼眸，閃過一絲欣賞。

  若要問她，上一世登臨九天，靠的是什麼。

  逆天體質？

  絕世才情？

  不，對於真正有資格問鼎武道頂峰的人而言，那些都是錦上添花。

  唯有堅持。

  這是每一個在武道長河中逆流而上者，最容易得到，也最容易失去的寶貴珍寶。

  「誒？那他最近進步很大咯。」

  商舞臉蛋坨紅，杏眼放光道：「那這次九峰會武，我群玉峰也到了讓人刮目相看之時！」

  其實說刮目相看不太準確。

  群玉峰有很多年乾脆就沒參加.....

  商舞對九峰會武的獎勵眼饞很久了。

  根據弟子在會武中的排名，宗內會給與相當豐厚的資源獎勵，其中包括但不限於武學，丹藥，奇珍......

  「這次會武的魁首，不知會有如何獎勵。」

  商舞越想越離譜。

  會武魁首，便是清淵宗當代的首席。

  獎賞力度更是誇張。

  「獎賞.....」

  嬴冰添了杯茶，思緒飄到了很遠。

  其他獎賞記不得太清了。

  但其中有一項，是歷屆會武前三甲都有的。

  那便是有資格挑選一門絕學。

  思及此處，嬴冰輕輕撫過天霜劍。

  天霜劍的第一任主人，其劍法便在絕學之列，赤霄劍的同樣。

  那兩門絕學劍法相輔相成，可產生共鳴，彼此印證。

  準確的來說，這其實是一門劍法。

  《日月交征劍訣》，出自天山劍莊。

  這原本是門讓兩人以劍交神，共同進步的武學。

  清淵宗歷代有不少人都試圖重現兩劍合璧之威，但都失敗了，其根由便是他們都在捨本逐末。

  「快吃飯了，來搭把手啊倒是。」

  此時，廚房中傳來李大廚的聲音。

  嬴冰擱下天霜，走入了廚房中。

  今晚吃火鍋，鍋底已經調好了，李墨背對著門口，正在那切著配菜。

  「李墨。」

  「嗯？對了，你最近不吃辣椒吧？」

  李墨挺專注，頭也不回。

  「不吃，你如今境界如何了？」嬴冰問道。

  李墨沉默了一陣，試探著道：

  「氣血境後期巔峰大圓滿？」

  嬴冰：「？」

  你說氣血境圓滿不就行了麼，那麼多後綴哪來的。

  其實小李同學也有苦衷啊。

  人家氣血境圓滿，才十二脈，他如今卻打通了三十五條主脈。

  顯然，這和正常的氣血境圓滿不能一概而論。

  「那我就不放辣椒了，咱們今晚吃清湯鍋。」

  李墨也有些好奇，問道：「你進境如何？」

  「今晚便能內息。」

  「還是加點辣吧，沒辣椒不算火鍋。」

  嬴冰淡淡的語氣，卻仿佛在板上釘釘，絲毫沒有破境失敗之類的考慮。

  小李同學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

  冰坨子的正常發揮而已。

  「果然你不會在內息境停留太久，九峰會武準備的怎麼樣？我多放點蒜哈，我就樂意吃蒜。」

  「九峰會武，我會奪魁。」

  「你可以給自己弄個蒜碟。」

  就，畫面有那麼一絲怪異。

  驚世駭俗的信息中，夾雜著關於火鍋要不要加辣椒，要不要放蒜這樣的話題。

  兩位當事人還都不覺得有啥違和感。

  「你最近進步也很大。」

  嬴冰輕聲開口，將蒜末用霞光裹入小碗。

  「跟你比起來不算什麼。」

  作為炎黃子孫，小李同學一直秉承著傳統美德，謙虛。

  「無須自謙，你的進步我能感覺出來。」

  嬴冰眸中倒印著李墨忙碌的背影，輕聲道：「同輩中除我以外，你的劍道造詣無出其右，有希望爭一爭排名。」

  李墨動作頓了頓，旋即又不甚在意笑道：

  「爭那些作甚。」

  「你該不是想在決賽遇到我吧。」

  小李同學還真對爭名次沒什麼興趣。

  宗門的獎勵他又不缺。

  「我希望你進前三甲。」

  忽的，玉石墜地的嗓音響起。

  鐺——

  李墨愣了下，回頭。

  少女端著火鍋站在門口，月光從她背後照下，讓她的冰肌玉骨染上清輝。

  夜風拂過，她身上娘親縫製的衣衫，蕩漾起漣漪....

  「好，我們決賽見。」

  李墨點頭。

  「嗯。」

  嬴冰垂眸點頭。

  聽著腳步聲遠去，小李同學才回過頭來，看著手中崩了個口子的菜刀嘟囔：

  「剛剛去問為什麼的話，挺煞風景的吧？」

  罷了，雖不知冰坨子為何對他有所期盼。

  但既然答應了，去做便是。

  他劍道造詣確實不像冰坨子想的那麼高，但若實在不行.....

  就掏錘子。

  ........

  秋水閣愉快的晚飯時間結束了。

  各自回房。

  李墨則是摸黑出門。

  今天已經很累了，但他打算加練，畢竟離內息境越來越近了，他也有點小激動，想知曉那是怎樣一番天地。

  夜漸漸深了。

  咕嚕咕嚕——

  石池中的水，猛然沸騰起來，萬年地脈靈乳藥力宛若星芒，隨著他的呼吸規律的匯入身體。

  丹田中。

  充盈的地脈精元滋養下，最後一枚蓮種終於種下。

  體內的三十六枚蓮種，無一不渾圓如意，散發寶光，鼓盪著洶湧如龍的氣血之力。

  李墨並未停下。

  藉助殘餘的地脈精元，他開始嘗試衝擊內息。

  按照火心生蓮法的描述。

  蓮種破開生根發芽，吞吐氣血化為內息，便算是成功了。

  但，從未遇到過瓶頸的李墨，這次卻皺起了眉頭。

  「我無法將氣血轉化為內息？」

  「萬年地脈精元沒用了？不.....貌似不是....」

  睜開眼，灼灼星火在李墨瞳孔中一閃即逝，他邊感受邊沉吟起來。

  地脈精元的效果，依然強大，不是這方面的問題。

  問題出在他的身上。

  他無法將氣血凝練成內息。

  三十六條主脈的氣血，太磅礴了。

  怕是火心生蓮法的創始者也想不到，會出現凝聚三十六枚蓮種的怪胎，所以根本沒考慮過這種情況。

  「上乘心法不夠用。」

  「古銅天書印我倒是還有一枚。」

  李墨想了想，取出一枚從小姜公主身上刷出來的古銅天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