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看似乃是無形之物,卻又濃稠至極,細細看去,卻是數之不清的細小奇異蟲,它們的色澤也並非純黑,泛著一抹妖冶的血光,甚至生出了人的五官。
帝京內部的羽林軍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應對。
「賊人好膽!」
一道璀璨的刀芒自黑霧內部亮起,氣蓋長空,這一刀凝練到了極致,森冷無比。
用出這一刀的,絕對是法體境。
然而刀芒沖入黑煙,僅僅將其照亮了一剎那,便迅速開始黯然失色,直至完全消失。
無數蟲豸,不僅沒有被斬殺,反而將其刀氣吞噬殆盡,凶焰滔天!
「這是什麼蟲子?」
李墨的第一反應和嬴冰一樣,兩隻同時伸出的手握在了一起。
「這並非是生靈,而是一種『道』的顯化。」
「什麼道?」
「吞噬之道,來者應當是喚魔副教主,宇文措金。」
那個文士模樣,被自己嚇出一身冷汗的中年人,畢竟是掌玄境。
可帝京同樣有掌玄境,甚至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通天境,也必然是存在的,而且這是大虞王朝的心臟,有江山社稷圖鎮壓。
宇文措金怎麼敢的?
李墨蹙眉。
他們和皇帝站的近,一時半會兒倒是無需擔心安全問題。
喚魔教真是沒規矩。
有這麼大的行動,居然不通知他黑土上仙。
「宇文措金?」
此時,各家宗門的掌玄境,都護持住自家的門人,而景泰帝身邊也迅速出現了好幾道身影,看似平平無奇,周身氣機卻各有玄妙,與天地相融,為首之人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乾公。
意味著這幾人皆是大虞的第七境。
乾公掃了眼場中眾人,緩緩道:「區區一個宇文措金,土雞瓦狗耳,他在皇城還翻不起風浪,坤公已經去處置了。」
「我等如今擔心的是,此人竟能潛入皇城,沒有內應相助,絕無可能,喚魔教所圖尚未查明,在此之前,我等將寸步不離,望陛下以安危為重。」
乾公言簡意賅。
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景泰帝的安全,肅清宵小與他們無關,自有其他人去做。
話音才落。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聲:
「搶娘們兒!」
「副教主都進狗皇帝後宮玩兒了!」
「老子要打進姜家的祠堂,在他們祖宗牌位前,瘋狂偷吃他們的貢品!」
是跟隨宋公子混入百花盛會的喚魔教徒們出手了。
現場一時間十分混亂。
要知在場的不僅有各大宗的強者,也有境界稍低的青年人,甚至還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朱紫貴胄,各級官員。
喚魔教的魔教中人可以不管這些人死活,但其他人,現場亂成一鍋粥時,竟無法在短時間內肅清。
各種交手的氣機洶湧澎湃,連誰在打誰都不知曉。
甚至都不知各家宗門裡,跟著進來的人有沒有魔教中人,巡天衛也頭疼的很,一時間無法迅速控制場面。
比如....
「桀桀!鮫人公主是吧,被我們百獸堂奴役吧!」
「嗚嗚嗚,你們不要過來啊!」
「有了你,我天天打你一拳,讓你每天哭四個時辰,每天只提供三頓飯外加一頓零食,周末放假,其餘時間只有中午和晚上你才能休息,恐懼吧!桀桀桀....咳咳!」
「嗚嗚....誒?」
哭泣的藍甜爆了一地的珍珠,聽到對方的話卻愣了下。
這好像也不是很嚇人的樣子,說的她都有點受寵若驚了,這比帝京的商人給她的條件好很多呀。
但看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她還是繼續哭吧,不然感覺有點不尊重人家。
不過她很快就不用尊重了。
因為她發現方才狂笑的那個魔教中人,笑的越來越癲狂,越來越絕望,根本停不下來。
不止是這一個,跟隨他一同來抓藍甜的壞人,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症狀。
有的忽然像是中了幻覺,攻擊起了自己人,有的口吐白沫,渾身發黑,更甚者面紅耳赤,眼神曖昧的看著身邊之人,解開了褲腰帶....
「發生什麼事了....」
「捂住口鼻。」
黃東來從暗處跳出來,扔了塊兒用藥材浸泡過的面巾給她。
「這面巾能救你。」
「謝謝你,所以這面巾....」
黃東來面露警惕,不打算和藍甜多話,見對方帶上了面巾,便打算直接離去。
正此時,幾個巡天衛從天而降:
「好好好,公然投毒,定是魔教賊人,拿下!」
「嗯?你們弄錯了!不信你們看!」
黃東來指著那群魔教中人。
幾個巡天衛皺著眉看去,便看到大笑的那人已經斷氣了,渾身發黑的已經渾身長滿了蘑菇,解了褲腰帶的那個男子,已經將另一個男子按在地上....
「你還說自己不是魔道!」
「????」
「誒,你們真的弄錯了,他其實尊嘟素好銀....嗚?」
藍甜想幫黃東來解釋,結果舌頭越說越大,她拿出鏡子一看。
鏡中的她,花容月貌腫成了豬頭。
「啊啊啊啊!!」藍甜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魔教中人想搶好看的娘們√。
藍甜中了面目全非散√。
藍甜安全了√。
黃東來覺得這沒有問題,但巡天衛們似乎並不這麼想。
其實黃東來的處境還算好的,只要好好解釋是能說清的,畢竟他能證明自己是潛龍榜上的天驕。
飛毒雙面龜的含金量不亞於旺妻小霸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要說最麻煩的人,也是讓李墨最擔心的人,莫過於....
「連老娘都敢搶?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商舞醉醺醺的,剛將一個第四境的腦袋錘爆,燒成了渣。
見幾個巡天衛用警惕的眼神打量過來。
她『嘖』了一聲,滿臉不爽:
「oi,你們踏馬的看什麼啊?」
眾所周知。
在場有獨善其身者,有渾水摸魚者,有圖謀不軌者,出手都有自己的理由。
商舞不同。
清淵宗打架王看誰不爽就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