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帝京在夜幕中的霓虹里朦朧。
萬春庭在風月小築旁,熱鬧熙攘,交相輝映 ,曾經此地更是鶯歌燕舞,滿樓紅袖招搖。
直到風月小築成了某小李的產業。
「哎,我等喝了酒,便去風月小築再喝一場,去去疲憊。」
「去什麼去?那兒如今是洗腳的地方,姑娘們手勁都賊大。」
「切,能有多大。」
「宋公子知曉吧,去了一回,今天還直打哆嗦。」
幾個衣著光的貴人,正在搖頭議論著。
忽的,便聽門口傳來一聲冷哼。
「我看,過幾天,他就要關門大吉!」
誰說話這麼吊?
大堂安靜了片刻,眾人紛紛回頭看去,卻見說話的人一張臉黑中泛白。
正是方才幾個客人口中的『宋公子』。
見狀,堂內一乾食客,也都紛紛笑了起來,有的還附和了幾句。
宋謙怒氣難消的坐下來:
「若非家父這兩日忙百花盛會的事......過幾天你們且陪我去看著吧!」
「我那天有事。」
「那天我會生病。」
同桌的同伴微微後仰,一群官宦世家的子弟,沒一個敢陪他去風月小築的。
與此同時。
萬春庭的內部結構,從二樓開始,皆由脈絡似的雲霞階梯連結,一個個房間的像是錯落有致的花骨朵,皆是吊在天花板上。
而越往上,檔次便逐級提升。
頂樓。
兒子在下面大放厥詞,老子在席間汗流浹背。
「誒,鍾叔,那件衣裳做都做了,還怪貴的,要不你拿回去穿吧,天兒這麼冷,正好合適。」
「還是算了吧,我倒也沒窮到冬天少衣裳。」
「萬春庭的酒菜還是差了些,地方倒是不錯,正好在風月小築旁邊,我買下來怎樣,算鍾叔一股,以後帶著南疆的將士們,來帝京熱鬧熱鬧。」
「嗯?」
宋尚書和錢侍郎,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禁擦著冷汗,卻發現自己怎的都擦不完。
他們好像上賊船了啊!
「諸位大人,為何愁眉苦臉的?」
李墨不解的轉過頭看向一眾官員。
「呵呵呵.....一想到戍守邊疆的將士們飽經風霜,我便感到汗顏!」
宋尚書一臉的憂國憂民。
【恭喜宿主,成功投資『宋百岳』黃金五萬兩。】
【您有一份待領取的投資反饋。】
低頭看了眼方才交付尾款的系統提示,李墨笑呵呵的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敞亮。」
說著,他視線從每個大人們臉上掃過。
他其實不在乎這些人拿多少,反正能坐到這個位置的,至少是個能平步青雲的天命,他們拿再多自己也不虧。
更重要的是南疆那邊的投資反饋。
等那些糧草軍需運過去,除了反饋以外,還會有不少眾生之力。
話題到了邊疆之事上,宋尚書起了頭,其他人幾杯酒下肚,不管是否真心實意,也都附和了起來。
「是啊,南疆條件惡劣,駐守邊關,確實艱苦。」
錢侍郎喝了杯酒。
「將士們難,我們又何嘗不難?」
一旁的大員摸了摸肚皮,打了個嗝:「國庫空虛,南疆又遠,糧草軍需,各類物料運送過去,早已消耗的七七八八,若要維持那邊,擔子太沉了。」
「再苦,總不能苦了宗室和陛下,只好再苦一苦將士們了。」
「這批物資送去,情況會好轉不少,卻也是杯水車薪.....」
鎮南王聽著他們推杯換盞,揉了揉眉心,便要起身。
物料糧草損耗.....
有須彌物,軍需又不用大軍押送,路上損了七七八八,都去了哪?
「我打算在帝京,與鍾叔一同置辦些產業。」
「哦?都哪些?」
「從這條街開始吧。」
「.....」
鎮南王剛站到一半,忽然感覺腿軟,啪嘰又坐回來了。
酒桌上也一時沉寂。
大虞王朝,官員的俸祿不算高,大人們勤勤懇懇的撈油水,賺外快,想在靠近皇城的內城置辦個宅子,那也得掂量許久。
今天他們又學了個新計量單位。
哪有人置辦產業按『一條』算的啊?
帝京首富都沒這實力,他們不禁有點懷疑,李墨是不是會什麼點石成金的仙術?
酒過三巡,席面上異常平靜。
鍾秦輕咳一聲,餘光掃過,發現大人們都閉口不言,但眼神卻異常的亮,欲言又止,卻都沒有開口。
跟餓狼似的,眼裡都冒綠光了。
財不露白,也就是李墨方才拉上了自己。
誰能跟錢過不去呢?
「李少俠,我當時在陛下面前,便說過你是人中龍鳳,一表人才,今天發現你好像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英姿勃發啊。」
「什麼李少俠,那是我老弟,老弟你若不棄,咱們可結為異姓兄弟.....」
「俗話說的好,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我等之間,我看也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
「來,哥哥我敬你一杯。」
「我等管商事,若有什麼事,都是自己人,好說好說。」
席間的氛圍一下充滿了歡快融洽的氣息。
連帶著孫貴,都被高看了一眼。
他此時深刻體會到某句話。
錢能通神,如果不能,說明你錢不夠多....
樓下,宋謙耷提溜個腦袋,醉了酒之後,下意識往風月小築那兒走。
剛走出萬春庭的門,一陣寒風吹來,讓他酒醒了幾分,想到了不好的回憶。
門他如今是不敢進了,只能怒髮衝冠的坐回了馬車。
「遲早有一天....」
念頭還未落下,便見一幫人,嗚嗚泱泱的從門口出來。
「誒,前面有個石頭,放肆,敢擋我李老弟的路。」
「咱們這條街,名字也是該換換了,不好聽。」
「我宣布,從現在開始,這就叫小霸王大街!」
看著那個一臉酒氣,滿口老弟的中年,還有眾星捧月的年輕人。
「???」
家丁指了指:「少爺,那是不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