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盧福英】
【年齡:8】
【根骨:無。】
【境界:凡人。】
【天命:黑色】
【評價:身如浮萍,命如野草。】
【最近遭遇:勞作之時被嬴冰救下,卻因通妖之罪,即將成為刀下冤魂。】
這是李墨方才從天命神眼之中看到的信息。
他一時有些怔然,心底又冒出一股無名火。
鎮守軍,不應當守衛一方安寧嗎?
起碼從南關一路走來,他是頭回見到這樣的事情。
他看見那個令官,此時端著茶杯悠悠的走到盧福英面前。
令官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個活生生的人:
「本官念你年幼無知,法外開恩,最後再問你一次。」
「你那天看到的女子,是人,還是妖?」
還不滿十歲的豆芽菜小女童,滿臉的恐懼,她的年紀還聽不出弦外之音。
「那個漂亮姐姐是.....是仙女?」
「死到臨頭還替妖物辯駁。」
令官冷哼一聲,茶水潑在了旁邊的鬼頭刀上,卻洗不幹上上面的污血。
劊子手眼神木然,抬起大刀,就要為其再添一道冤魂。
叮——
然而在刀落下之時,卻發出了一聲輕響。
前半截刀身直接斷裂,打著旋兒飛了出去。
那令官渾然不覺,忽然覺得頭頂一空,他披頭散髮的看去,方才發現他的帽子已經被斷刀打落。
而方才打斷鬼頭刀的東西,落在了呆滯的小女童身前。
一粒金豆子。
她怔怔的抬起頭,卻見容貌清俊的少年站在她身前,模樣她有些眼熟,卻不知是在哪見過。
少年對著旁邊的光頭和尚道:
「帶她去她家人那。」
福英子連哭都忘了,被慕容霄夾在咯吱窩裡帶走。
此時台下的軍漢們也紛紛反應過來,一波奔向了令官,一波圍在了旁邊。
「衝撞法場,劫走要犯,方才竟還想殺本官。」
「定是大妖同黨!」
那令官好像有了底氣似的,方才抱頭鼠竄,說話時卻挺直了腰板。
李墨倒真想給他一拳打死算了。
天命神眼中,對方並不是什麼好玩意。
但他總不能將此地的鎮守軍都一鍋端了。
「你們鎮守此地,應當有判別是人是妖的手段。」
李墨耐著性子講道理:
「前幾天盧福英接觸之人,並非妖物,我有辦法證明。」
眾所周知,小李同學通常是個君子。
君子動口不動手。
除非動錘子。
「原來你與那女子認識?」令官眯起雙眼。
李墨眉頭舒展少許:「自然認識。」
令官陡然沉下了臉色:
「此人方才親口承認乃是妖女同黨,給本官拿下,生死不論!」
李墨:「?」
鎮守軍們頓時都拄著長槍,一擁而上。
妖族,異獸,肉身力量通常比同境的人族要強。
但若是寶瓶鎮的上千鎮守軍結陣,將力量集中到那個觀神境的內景身上,便足以應付六品大妖,相當於內景強者。
這些軍漢皆是內息境,粗略看去足有數十人,結成軍陣對付觀神境不在話下。
但僅限於普通觀神境。
李墨甚至沒用其他手段。
以他如今的體魄,還有極兵戮體自帶的兵殺鋒銳氣,握緊拳頭隨手一擊,沛然大力這軍陣就無法承受。
鐺——
巨大的響聲傳來,排頭的玄丹境伍長一聲悶哼,凝聚的力量被一拳砸散。
氣機相連,受到的衝擊自然也相連。
而此時。
撞散了軍陣的李墨,一步踏碎地磚,已經到了令官身前。
「你你你.....嘔。」
李墨一腳踢在了對方的小腹,將令官的狗叫砸回了肚子裡。
某打架王曾經說過,能動手就別廢話。
如今看來,確實是有幾分道理在裡面的。
「你......你可知,此地是何人鎮守.....%¥@##%」
令官被捶的跪在地上,然而他作威作福慣了,仍想開口威脅。
然而話都沒說完。
他那張油膩的臉就被砸的凹陷,牙齒碎了一地。
小李同學給過他講道理的機會,可惜給他機會也不中用啊。
令官趴在地上,不敢說話了。
李墨卻也不走,一屁股坐在那張楠木凳子上,靜靜等候。
片刻後,一行更為精銳的鎮守軍趕來,皆是披堅執銳,氣息悍勇。
一道攝人氣機,遙遙的就鎖定過來。
是最前方的那個中年將領。
中年將領頭髮黑白交雜,八字鬍,凌厲的目光仿佛要將不遠處的少年看穿。
「閣下何人,可知犯鎮南軍的罪過?」
他本想直接將人拿下。
然而看那少年的年紀,實在太過年輕。
這般年紀,毫髮無傷的擊破了能拿下觀神的軍陣,或許來頭不小。
「邊軍的職責是什麼?」
「莫非是草菅人命,欺凌孩童麼?」
李墨眼中閃過一抹晦澀,面無表情道。
「本將在問你話,反倒是你質問起我了。」
齊鎮守被氣笑了,臉色寒了下來。
那令官見來了靠山,便連滾帶爬的逃竄過去,李墨卻也懶得管,任由令官色厲內荏道:
「那案子您也是過了目的,事實無比清楚。」
「鎮守,此人絕對和妖族有關,我看便是與那大妖化作的女子一夥的!」
被叫做齊鎮守的將領,正準備下令。
然而,下一刻他就將話吞回了肚子裡,還狠狠地又給了令官一個大鼻竇。
令官都被打傻了。
回頭看去,卻見那少年手中拿著一塊兒腰牌。
玄黑色的令牌上面赫然寫著個『鍾』字。
是當日李墨救了鍾鎮岳,對方給的,可以在南疆各個邊軍鎮守之地暢通無阻。
只不過李墨著急趕路,卻也沒空和鍾鎮岳見上一面。
「還有什麼問題?」
「本將軍覺得此案必有蹊蹺。」
齊鎮守冷汗下來了,從善如流。
這分明是鍾鎮岳的腰牌,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小侯爺的座上賓與妖族有什麼關聯。
便是真有,他都得當沒看見。
「那小姑娘呢?」
「和妖族絕無關聯!」
這樁冤案忽然就水落石出了,效率相當拔群。
看的慕容霄都傻了,黃東來則是流露苦笑。
在令官被拖下去後,齊鎮守甚至還熱情的請李墨一行人去用席,渾然忘了他衝撞法場的事情。
大虞的律法,道理,都不如這一面腰牌管用。
李墨覺得有些荒誕。
無心與對方多糾纏,他走到了人群中。
李墨擦了擦盧福英髒兮兮的小臉:
「小妹妹,你說的那個仙女姐姐,是何時見到的?」
「你是月餅哥哥?!」
小姑娘的回答讓小李同學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