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是多少？」
白髮青年和鶴髮童顏老者對視，不由得啞然失笑。
眾所周知，劍客都是場面人。
行走江湖講究的就是快意隨性，一擲千金的事兒沒少干。
上到長老，下到弟子，都是大手大腳的風氣。
作為一個劍客宗門，又沒有其他煉丹煉器之類的產出，橫雲劍城算不上財力雄厚。
但那也是對於州一級勢力而言。
哪怕李墨將清淵宗的庫房搬來，在他們眼中也不算什麼。
劍城欠了李墨的人情，再加之李墨悟出來的雖是神功，卻非劍法，總不能讓他為難。
李墨輕咳一聲，道：
「兩位前輩貴為法體，劍骨錚錚，自是視金錢如糞土。」
「第一個方案，主要是為了聊表我的心意，意思意思。」
他是會哄老頭的。
白髮青年挺起胸膛：「沒錯，我輩劍修，又如何會看重金銀之物。」
這小子是個場面人。
劍修都愛和場面人打交道。
鶴髮童顏的老者撫著鬍鬚，笑問道：「依你看，觀摩一次劍痕，多少金銀算合理？」
李墨又比了比手指。
「兩千兩黃金？」
李墨搖頭。
「兩萬兩？」
小李同學又搖頭。
「二十萬兩？」
白髮青年面上淡然輕鬆，心中卻微微震動。
這小子家裡有礦？
二十萬兩，還是黃金，夠劍城弟子們『快意江湖』一年了。
然而李墨還是搖頭。
難道是二百兩？那還真是意思意思。
微微搖頭，白髮青年又問道：
「你說的第二個方案呢？」
「額.....」
李墨剛想說出自己給的價格，但前輩都問第二個方案了，他也只得道：
「第二個方案呢，便是等晚輩一陣。」
「待我實力增長，滿足了完整施展神功的條件，再來記錄。」
「我有信心在三年內兌現諾言。」
《天翻地覆人道殺錘子》對施展者不僅僅在境界上有要求。
在其他方面也有著於常人而言苛刻的條件。
李墨正色道：「若是兩位前輩有所顧慮，我們也可定下一個三年之......」
三年之約申請失敗。
在錘法天賦這塊兒，沒人對他有任何的懷疑。
「我信。」×3。
四個人里，三人毫不猶豫。
冰坨子沒說話，但看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
李墨：「......」
第一次因為信任心情如此複雜就是說。
「第二個方案還算合理。」
老者想了想，又問道：
「那第三個呢？」
「第三便是我在劍城，留下一門完整的劍法。」
「我在試劍大會上所用的劍法，兩位前輩應當有所領略，絕不亞於神功。」
李墨絲毫不心疼。
他巴不得兩位長老選第三個。
「便是那門劍破萬法，化腐朽為神奇的劍法？」
兩位法體強者都直起了身子。
「是。」李墨點頭。
看著他一本正經，眼神清澈，兩人不禁在心中稱讚。
這小子說願『天下劍客，人人皆可成為劍仙』，倒還真是肺腑之言。
此子之胸襟，倒是更有劍俠風範。
咳...
其實小李同學想的很簡單。
一來全了橫雲劍城的規矩，二來或許會有意外的投資反饋。
《獨孤九劍》極難，能從中有所收穫的，必然是脫俗之輩。
兩位劍城法體，沒有遲疑。
眼神交換之後，白髮青年便頷首道：
「那便按第三個方案來吧。」
「前輩確定不考慮第一個方案了？」
李墨又確認道。
畢竟那也算投資的....而且還是立竿見影的投資。
「於我輩劍修而言，金錢不過浮雲而已。」
「你這便是看不起我們了。」
白髮青年笑著搖搖頭。
「好吧。」李墨撓頭。
劍客行走江湖，動不動就仗義疏財。
他一直很好奇劍客們錢哪來的。
搖搖頭，他拿出筆墨，書寫起了《獨孤九劍》的總綱。
寫完之後。
兩位法體強者一同觀看，均流露驚嘆之色。
這劍法立意極高！
卻也極難極難。
很難想像李墨是如何將其練習到如今這種程度的.....
「確實不亞於一門神功了。」
「嗯，若將此劍法臻至化境，未嘗不能掌握一條劍道。」
李墨他，實誠啊。
毫不猶豫，便將這劍法總綱，完整的留在了橫雲劍城，要知嬴冰和姜初瓏所留劍法，也只是神功的一兩式而已。
完整的神功，足以令法體強者眼紅，掌玄聖者覬覦。
「如此，倒是我們占了你的大便宜。」
「你可還有什麼需要之物？儘管開口！」
「晚輩對繪畫有所研究，想臨摹奇石，還請前輩成全。」
李墨並不扭捏，他早就有此打算。
兩位法體強者覺得大家都是場面人。
這點小事兒，能叫事兒嘛？
「咳，就一點你要注意。」
「嗯？」
「千萬不許在奇石前掏錘子。」
「......好。」
再印一下，奇石可沒法翻面了。
主賓盡歡，大家都相當滿意。
告辭的時候。
正在觀看《獨孤九劍》的鶴髮童顏老者，順嘴問了一句：
「對了，你方才那個手勢，到底是多少兩？」
白髮青年也抬起頭。
不是兩千兩，不是兩萬兩，也不是二十萬兩。
小李這麼敞亮一孩子，總不能是二百兩。
「兩？」
走到門口的李墨停下腳步。
他已經不用這個計量單位了。
「我說的是兩座金山啊。」
「.....奪少？」
「兩座金山啊，就....山門那麼大的山。」
李墨比劃了一下。
三人腳步遠去。
白髮青年和老者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們現在連《獨孤九劍》都忘了研究，一時間只好奇一件事兒。
這計量單位......
誰特麼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