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的嘛。」
白驚鴻一攤手，沒好氣的笑。
人家還用劍呢，你這就汗流浹背了？
曹沐正在旁邊調息，眼皮也不抬，意思很明確。
不換。
「呵呵，你們真當我怕了，我本也沒打算換人。」
「他第一天就上了台，意魂真元耗盡之前，都未必能碰上我。」
吳楚書冷哼一聲。
試劍可是有三天的。
對方真元耗盡了，也未必就能勝過他。
再說。
李墨雖劍法驚人，但好歹自己能跟他過招呢，還是嬴冰或姜初瓏更難對付。
.....
台上。
感受著無數目光投來，小李同學長長出了口氣。
爽啊。
此前他隱隱有些後悔，其實他花在獨孤九劍上的武道感悟，有些超出『商業範疇』了。
然而此刻他心情舒暢，又覺人生在世，如果連自己快意之事都不能去做，那又有何意義？
他又沒什麼非打敗不可的生死仇敵，也沒有拯救世界的重任。
李墨又朗聲對著眾人道：
「還有哪位豪傑想上台來過兩手？」
「我方才說的賞金，這三天會一直有效。」
頓時現場有些沸騰了。
大多數人來此，無非就是博採眾長，增長見識來的。
觀摩橫雲劍痕的資格，本就與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上台與李墨切磋，不僅有錢拿，還能發現自身不足。
還有這種好事？
「我來！」
「李墨哥哥果然和江沉哥哥的人設一樣，心地善良，是個助人為樂的君子呢.....」
「誰說的，畫冊里的男主角可沒有這般實力。」
「此番過後，潛龍榜又不知要如何變化。」
李墨的擂台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甚至連隔壁的鐘鎮岳，也忍不住頻頻側目，顯然對他很感興趣。
只不過擂主之間，並不允許互相比試。
何況他如今下去，排隊都排不上。
挑戰李墨的人很多。
小李老師在教學這塊兒，那是相當的權威了。
在看出破綻之時，便會一一為對手講解，還會在同時拆解對方的武學，化入自身的劍法之中。
如今光用劍法，他也自信能勝過境界高於自身兩三竅的對手。
而不遠處。
白驚鴻完全覺得自己伸頭也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於是也嘆了口氣，站上擂台。
「在下白驚鴻。」
他微微拱手，氣息降低到了內息境。
試劍環節的目的，是篩選出武學天才。
畢竟武學天賦越高，能從橫雲劍痕之中參悟出的武學便越好，他也必須遵守規矩，壓制自身境界。
「請指教。」
「不敢.....不敢。」
姜初瓏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被人以禮相待，她有些手足無措，又悄悄打量不遠處的李大哥。
然後學著李墨的樣子，道：
「還請....還請足下先出.....出招。」
「好。」
白驚鴻不敢有任何輕視之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先手便能搶占先機！
他一抬手，便以內息催動了自身的含光劍體。
劍氣如潮，正是橫雲劍氣。
而劍氣之中，又蘊含著多重變化。
這是他的大師姐，在劍痕前枯坐三年，才悟出來的招式。
台下響起驚呼聲，畢竟在浩瀚的劍氣前，姜初瓏瘦弱的小身軀，顯得如此脆弱渺茫.....
怒潮席捲。
姜初瓏的小臉蛋上，罕見浮現一抹認真。
她不閃不避。
迎著沾之便傷的劍氣潮汐，嬌弱身軀宛若隨風蹁躚起舞的枯草，又似在江河湖海中暢遊的小魚兒，任憑劍氣洶湧，卻無法傷她分毫。
她似野草。
柔弱卻堅定。
啪——
一聲輕響，桃木枝拍在了白驚鴻的手背上。
名劍噹啷墜地。
白驚鴻楞在原地，不可置信，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劍氣，會被以這種方式破去，這簡直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轉而又有些懷疑人生。
他曾覺得除了大師姐，沒人劍道天賦能比他強。
「你沒事....沒事吧？」
「抱歉.....其實你....你並沒有....特別特別弱....」
「主要....主要是我老師....教的好....」
姜初瓏笨拙的道歉，不知該如何安慰。
白驚鴻：「....」
更懷疑人生了。
.....
圍觀眾人早已目瞪口呆。
橫雲三英之一，潛龍榜天驕，竟然以如此方式輸了？
長老們此時，也凝著眉毛，若是他們將境界壓制到內息境，似乎.....也做不到那小姑娘的地步？
方才，曹沐也敗了。
面對那神靈般的劍法， 他甚至沒有撐到第三劍。
天賦不好說。
然而嬴冰的表現，甚至比這小姑娘猶有過之！
若不是長老們見過世面，幾乎要以為這世道變了。
「記載之中，太祖武帝在劍城求學時，可曾有如此驚艷表現？」
「若他當時沒有藏拙的話，怕是沒有。」
「等她們觀神五六竅之時，這潛龍榜便要變天了。」
「她們能來劍城參悟劍痕，倒是咱們的福氣啊。」
此時。
幾乎已經沒有人上台挑戰嬴冰和姜初瓏了。
上去幹啥，潛龍榜天驕都敗了，上去挨打嗎？
倒是小李同學那邊，還仍舊熱鬧。
「這小傢伙，嘶......怎麼說呢，奇怪。」
曾長老放下了《霸道女帝愛上我》的畫冊，撫著長須道：
「說他強，可好似只是劍技厲害。」
長老們點頭，他們也有這種怪異感。
用一個比喻來說。
他們像是數學教授，看到了一個將公式運用到了極致的人。
劍氣，劍勢，劍意，統統沒有。
主打的就是一手技術超群。
要知道無論是劍氣還是劍勢，亦或者是劍意，這些哪怕不刻意去練，也難免會有一絲的。
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怪胎？
.....
台上。
【恭喜宿主，成功投資『黃東來』，避免其重回小縣城，錯失大世。】
【投資反饋：七紋盈虛丹。】
沒錯。
小李同學剛剛攔住了黃東來，讓他改變了主意，來自己的台上挑戰。
兩人也算酣暢淋漓的切磋了一番。
「承讓了。」
李墨遞上一張金票。
「慚愧。」
黃東來看著金票，有些不好意思。
但還是認真的檢查了一番，確定上面沒有留下任何追蹤手段，亦或者是毒藥，才小心的收入懷中。
李墨：「......」
他看見黃東來內衫里有好多瓶瓶罐罐，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顯然不是什麼療傷藥。
甚至還有一瓶生石灰。
方才交手時，他分明看見黃東來下意識伸手去掏，只不過忍住了。
觀神境了還掏生石灰，這不純純條件反射麼...
黃東來走後。
李墨輕輕出了口氣。
方才他起碼與八十餘人切磋。
而且，同時還用了武道感悟加持。
就差臨門一腳了.....
《獨孤九劍》並非單純是一門劍法，同樣能以此提升境界。
若是動用《周天星斗玄丹經》，那自己豈不是又要多一枚玄丹？
也不知那到底還算不算玄丹.....
此時。
一道身影上台。
「鄙人吳楚書，還請指教。」
是一襲青衫的吳楚書。
他不上不行了。
因為他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墨的真元仿佛無窮無盡般，根本沒有減弱的趨勢！
真元當然不可能無窮無盡。
那只能說明，對方的回氣速度難以想像！
真元沒減弱的同時，劍法還越來越難以捉摸，越來越強！
再不上，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