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日月魔宗之正統

  「已經開始了麼?」

  從秘境中走出,陳安帶著齊柔幾人離開,來到外界後,便望見的這一幕景象。

  四處遍地都是霧氣瀰漫,那霧氣猩紅一片,一看就不是甚么正常玩意。

  而在各處地方,那些屍體受到霧氣影響,也迅速萎縮起來,迅速縮小,到了某種程度後就成了乾屍,只剩下一層皮包骨。

  這倒也罷了,就連其中的神性也消散了。

  修士的屍骸,若是沒有意外的話終究會殘留下許多神性的,不可能連其中的神性都徹底損失掉了。

  一般而言,修士縱使隕落,只要沒有經過什麼特殊處理的話也需要經過漫長時間才會被磨滅。

  有些修士縱使死去許多年了,屍骸仍然不會改變,會保持著死亡之前的模樣。

  但眼前呢?

  各處的屍骸直接變成乾屍,其中的神性被吸乾,消失的乾乾淨淨。

  這顯然不是什么正常情況。

  陳安饒有興趣的望著這一幕景象,覺得倒是挺有意思。

  他心中清楚,眼前這情況的發生,也就意味著那位幕後黑手終於發動了布置。

  就是不知道,這些布置發動之後,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了。

  陳安心中閃過這念頭。

  「林叔他們不知道現在如何呢?」

  一旁,齊柔有些擔憂的聲音響起。

  她站在陳安一旁,牽著陳安的手,此刻臉上露出了憂色。

  相對於其他人來說,齊柔與林秋的關係一向很好。

  如果可以的話,她絕不想看見林秋出事。

  但從眼前情況來說,林秋他們恐怕現在已經危險了。

  那對他們下手的幕後者既然敢對他們這些人下手,就肯定會考慮到外界的林秋等人。

  若是一個不好,此刻的林秋等人指不定已經凶多吉少。

  「沒事的。」

  陳安輕聲開口,安慰道:「其他人如何不好說,但以林叔的本事,多半不會出事。」

  這話也是真心的。

  以陳安的了解來看,林秋是個極其謹慎的人。

  他的謹慎可以說早已經刻到了骨子裡,哪怕有一點不同尋常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警惕。

  這一點從他之前對陳安的監視就能看得出來,絕對堪稱慘無人道。

  哪怕是這一次過來參與祭典,他的身上也隨身帶著一件大能法器,直接將耀魔宗的家底都給帶過來了。

  別的事不好說,但就憑著他的這份謹慎,加上他自身那堪稱強橫恐怖的修為,林秋也大概率不會出事的。

  反正陳安覺得,就算其他人都出事了,林秋出事的概率都是很小的。

  當然,這世上也沒有一定的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所以他們的動作必須要儘快了。

  越早動作,林秋等人也能越安全一點。

  「我們走吧。」

  陳安抬起頭,望向前方大殿的中央,輕聲開口說道:「就目前這陣勢來看,我們如果不將那裡的人解決,是沒法離開這裡的了。」

  這裡是曾經日月魔宗的祖地,遍地都被守護大陣所覆蓋著。

  大祭司又是這裡的地頭蛇,世代守護著這片祖地,對於這片區域熟悉的不能再熟。

  不將這個地頭蛇給解決了,陳安幾人是很難離開了。

  其餘幾人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此刻點了點頭,直接跟著陳安前進。

  沒有人有多餘的意見。

  他們一路向前,很快走到了大殿中央。

  這裡是整片祖地的核心,也是四處元氣的交匯之所在。

  按照陳安的經驗來看,這片區域所凝聚出來的元氣與神性,恐怕有大半都匯聚到了這裡。

  出乎陳安意外的是,他們這一路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在出發之前,陳安已經做好被人阻擋的準備。

  但最後的結果卻是沒有。

  不僅沒有,而且相當順暢,一路都很自然,像是在閒庭散步一般。

  若是排除掉那半空的猩紅霧氣,還有四處那還在運轉的強大法陣,恐怕陳安都要以為什麼都沒發生了。

  走到大殿中央,終於能夠看見人影了。

  寬敞的大殿內,一道身影身穿黑袍,此刻正站在前方,身軀站的筆直筆直。

  不是別人,正是大祭司。

  「大祭司?」

  望著身前的大祭司,齊柔率先開口,臉上露出怒色:「你在做什麼?」

  她的聲音中充滿怒色。

  這也難怪。

  畢竟不管是誰,若是差點就被人弄死了,恐怕都會是這幅表現。

  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聲響,在前方,大祭司的身軀動了動,隨後緩緩轉身,望向了身後的陳安等人。

  「你們來了。」

  他望著前方的齊柔幾人,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意外之色:「你們.竟然真的沒死」

  「我們沒死,倒是讓大祭司您失望了。」

  楊逍冷冷笑道:「楊逍在這倒是想問一句,您布置下這麼大的陣勢,究竟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

  大祭司身軀一頓:「自是為了光復我日月魔宗」

  「荒謬!」

  遠處,陰厲派的聖子陰厲忍不住開口,怒斥道:「在魔晶上動手腳,將我等置於死地,這就是你光復日月魔宗的方式?」

  「你可知,若是我等死在這了,日月魔宗的傳承便將斷絕,這又會有什麼後果!」

  當年日月魔宗分裂,而今生下的支脈只剩下耀魔宗在內的四支。

  而眼前的齊柔四人,又分別代表著這四支傳承中的核心與最純粹的魔體血脈。

  毫不客氣的說,若是他們四人死在這裡了,日月魔宗當初流傳的傳承雖然不至於說是斷絕,但也必將一蹶不振,需要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復。

  甚至一個不好,直接再度衰弱下去也不一定。

  「便是死在這了,又能如何?」

  大祭司的臉上露出不屑之色:「說到底,你們不過一群篡奪我魔宗傳承的支脈罷了,又怎能代表我日月聖教!」

  「你們絕非聖教的正統!」

  「我們不是,那誰是?」

  齊柔冷聲開口:「日月聖教的正統,早在當年便已經斷絕了!」

  「除非.」

  「不錯!」

  遠處,一陣聲音突然傳來,是齊柔與陳安兩人相當熟悉的聲音。

  齊柔下意識望向身後,隨後臉上便露出了驚喜之色:「林叔!」

  不錯,此刻從身後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林秋。

  陳安向後望去,正好望見林秋一身灰袍,正從外界走來。

  相對於之前,此刻的他模樣看上去有些狼狽,身上多處染血,臉色也顯得分外蒼白,像是此前經歷過一場激戰一般。

  在他身旁,長覺派的楊琪同樣也是如此,一張精緻的臉龐蒼白如紙,沒有絲毫血色,整個狀態看上去比之林秋還要糟糕許多。

  他們兩人的狀態看上去都很糟糕,不過至少還活著,只是都受了重傷罷了。

  從外界走入其中,林秋望著前方臉色激動的齊柔,臉上也不由露出些許欣慰之色:「聖女,我沒事。」

  「先應付眼下吧。」

  他如此開口說道,隨後轉過身,望向前方的大祭司:「若我沒猜錯的話,日月魔宗當初的正統傳承,恐怕並未斷絕吧?」

  什麼?

  在場眾人頓時一經。

  當年日月魔宗崩塌,眾多支脈之所以分裂,就是因為當時日月魔宗的嫡系已然斷絕,正統不存,所以才最終導致分裂的結果。

  但現在林秋卻說,當初日月魔宗的正統嫡系並未斷絕?

  「不錯。」

  前方,迎面望著林秋,大祭司沉默片刻,最後點了點頭:「不虧是耀魔宗的智囊,果然看的透徹。」

  「當初聖教的正統,的確並未斷絕。」

  「竟然真的如此.」

  楊逍幾人頓時瞳孔一縮。

  他們都知道這事的關鍵與重要性。

  當年日月魔宗因正統嫡系斷絕而分裂,隨後誕生的眾多支脈可以說都是在日月魔宗的屍體上創立的,都是其遺產的繼承者。

  換句話說,如耀魔宗等宗派,對於日月魔宗而言雖說是繼承者,但也可以說是奪取了其殘留的小偷。

  若是當初日月魔宗的正統傳承者還在,又會如何看待他們這些人?

  在剎那間,他們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

  「恐怕不止正統傳承人那麼簡單吧。」

  林秋捂著胸口,臉色看上去格外蒼白,但此刻卻在冷笑:「若僅僅只是尋常的正統嫡系,你大可以慢慢滲透,通過各種方式將我們四大支脈掌控在手裡,完全沒必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殺我們。」

  「反正魔晶之前一直掌握在你們手裡,想要對付我們還不容易?」

  「但你偏偏對我們下殺手,毫不猶豫的這麼幹了,而且還對這處聖教遺留下來的祖地下手.」

  「看你這樣子是要復活什麼死人吧?」

  他冷笑道:「看這樣子,當年日月魔宗崩塌時,是不是還有哪個老怪物沒死乾淨,這麼多年之後又企圖重新再來?」

  一具具話語落在原地,在眾人耳邊響起。

  陳安不由暗自讚嘆。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

  若單單只是為了恢復曾經日月魔宗,大祭司完全沒必要對耀魔宗在內的四大支脈下手。

  因為不管再怎麼說,這也是相當一部分可以整合的力量。

  包括耀魔宗在內的四大支脈儘管分裂多年,但好歹仍然修行魔典,而且擁有魔體的血脈。

  只要當初日月魔宗的正統傳人出世,一番操作下,還是可以將這四大支脈整合的。

  畢竟在之前,日月魔宗的這處祖地還在他們手上,代表魔典傳承的魔晶也在他們手上。

  身為當初日月魔宗的正統傳人,他們只需要通過魔晶暗自施加影響,就能慢慢將四大支脈整合,整個過程頂多費一些手腳罷了。

  但他們卻偏偏沒有這麼選,放著現成的手下與班底不要,偏偏要選一條看上去沒太大好處的路子,對齊柔等人下手,徹底斷絕收服四大支脈的可能。

  這操作完全不像正常人做出來的。

  結合四周的其他痕跡,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那代表日月魔宗正統的人需要齊柔幾人的命,來幫他達成什麼目的。

  這個目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復活了。

  陳安過去與白清有過深刻接觸,通過白清身上的羅山女帝了解過這種復活所需要的種種步驟。

  一般而言,強悍的修士隕落的話,想要再度復甦,其條件是相當苛刻的。

  別的暫時不說,一個可以承載自身元神,讓其再度邁上修行路的肉身就不好找。

  如羅山女帝之所以會盯上白清,就是因為白清的資質絕佳,符合其奪舍的條件。

  而現在輪到別人,自然也會有相應的苛刻條件了。

  「你想要殺掉他們,是想要收集他們體內的魔體血脈,人為的打造出一具適合轉生的身軀吧?」

  陳安輕聲開口,直接說出答案:「為了這具身軀,你不僅準備將他們幹掉,甚至還對聖教的陵園下手,將過往前輩屍骸中的神性全部提取走了.」

  「不錯。」

  大祭司點頭,坦然承認了。

  對於這件事,他沒有一點掩飾的意思。

  或者說,只是單純的不屑掩飾。

  「我突然有些好奇」

  不遠處,被林秋攙扶著的楊琪突然開口,望著前方的大祭司,開口說道:「以你的身份,一般的人還不值得你做到這種程度。」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你想要復活的那人,究竟是誰?」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

  大祭司淡淡開口說道,隨後開始動作。

  隨著法陣運轉,一滴滴猩紅的血液滴落,落在那猩紅棺槨之中。

  砰!

  伴隨著一陣輕響,那具棺槨一下子打開,露出了其內的存在。

  陳安幾人頓時將視線注視過去。

  在他們的視線注視下,棺槨內的景象展現。

  在那棺槨中躺著的,赫然是個青年。

  青年的年紀看上去不大,不過二十出頭罷了,其身軀高大,容貌英武,哪怕只是靜靜躺在那裡,都能夠想像出其曾經神采飛揚,英氣逼人的模樣。

  不過在青年的胸口上,卻有一道巨大的傷口。

  那傷口似乎是由一把長槍所造成的,直接將其胸口給洞穿了,造成了永久的痕跡。

  但在此刻,伴隨著一滴滴猩紅血液滴落,那傷口卻在緩緩融化,最終消失。

  轟隆!

  強悍的氣息沖天而起。

  在陳安的視線注視下,前方的青年猛地睜開了雙眸,一下子望向身前。